13.我知道你是誰

葉飛和姜木在約定的地點見面。葉飛把飛船停在了約定好的水域中,等待着姜木。沒等多久,姜木孤身一人乘坐着小型潛艇,來到了飛船門口。姜木走進飛船,步伐沉重,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這艘飛船歸你們了,我修改了身份識別。”葉飛坐在指揮台前,衝着姜木說。

“謝謝。”姜木在葉飛面前站定,心事重重地說。

“什麼結果?”

“摧毀了17個機器控制中心,另外繳獲了一些軍用物資和交通工具,死了近6000千萬人。”

“還不錯,再接再厲。”葉飛語氣輕鬆地說。

“你真這麼覺得?”

“拉文德沒你想象的那麼強大,毀掉核心,其他的都是紙老虎。”葉飛衝姜木笑了笑。

姜木若有所思地看着葉飛,“你沒事兒吧?”

葉飛只是搖了搖頭,沒說話。

“還有,澳洲基地的人口遷入也差不多了,還有幾天一切應該都能準備就緒。”

“嗯,給我準備個地方,除了少數幾個核心人員,儘量不要讓其他人知道我的存在。”葉飛若無其事的說。

“沒必要非要這樣,我想所有人類都應該......”

“你覺得除了你,還有幾個人會相信我?”

姜木看了看地面,沒有說話。

“別廢話了,趕緊去辦,記得給我準備幾瓶酒。”

姜木點了點頭,離開了。

葉飛向後躺下,用身體感受着夜幕的降臨。

大概過去一個小時左右,姜木接走葉飛前往葉飛的入住地點。一路上,葉飛並不說話,只是閉着眼睛微微蹙着眉頭。即使是這樣,葉飛還是感受到了姜木的投向她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從未離開。等到終於到了目的地,葉飛硬撐着,走進了新的居住基地。剛進入房間,葉飛迫不及待地開了一瓶酒,喝了起來。

“你不能這麼喝!”姜木看到葉飛的舉動被嚇了一跳,試圖搶走葉飛手裡的酒。

“你有更好的辦法嗎?”葉飛語氣平靜地質問姜木。

姜木想了一會兒,放下了自己的手。

“你就住這裡吧,這是我平時住的地方。”

“安全嗎?”葉飛倒了一杯酒,邊喝邊問。

“有我在,他們不會發現你的。”

“不要讓陸驍知道。”

“行,我知道了。”姜木說完,站在葉飛對面看着她,好像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可以讓我一個人呆會兒嗎?”葉飛擡起頭用朦朧的眼神看着姜木。姜木點了點頭,從葉飛面前離開了。

拉文德原本要在地球年2020年3月20日進行的人類圈養計劃因爲這 次突發的戰爭只好擱置。機器控制中心在暴亂中被毀掉了2/3之多,全都是因爲楚河的疏忽大意。楚河深知這一點,事情發生後就修改了拉文德所有基地的識別系統。由於被毀掉的控制中心需要一定的恢復時期,拉文德還無法對澳洲的人類基地做出有效措施,只能制裁還未遷移四處逃散的人類。這幾天楚河有些焦頭爛額,他的對手其實不是人類,而是葉飛。而他意識到,他好像一點兒也不瞭解葉飛。

葉飛睡了一個還不錯的覺,醒來的她打開窗簾,讓陽光透過小小的窗子灑在自己的身上。姜木已經在餐桌前等着她了,煮好了醒酒湯,空氣中飄着淡淡橘皮的味道。葉飛嗅了嗅空氣中清新的橘皮香氣,走到餐桌旁坐下。

“你昨天喝了不少酒。”姜木說。

“我知道。”葉飛喝了一口湯,味道好像還不錯。

姜木沒再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看着葉飛。

“聊聊你吧,對於你,我好像除了知道你總是人類的最高指揮官,其餘的一無所知。”葉飛一邊喝着醒酒湯,一邊用手端着下巴,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姜木。

“我?沒有什麼好講的經歷。我出生在一個軍人世家,父母在我23歲的時候因爲一場空難去世,那個時候我已經在國際的軍事系統任職了。”

“年輕有爲啊。”葉飛笑着點了點頭。

“我從小受到的教育,是可以爲了自己的國家獻出生命。雖然現在國家沒了,但是,地球也是我的家。”

“嗯,不錯。”葉飛笑着不住地點着頭。

“它也可以變成你的家,只要你願意。”

“我從來沒有家的概念,所以我只爲自己。”葉飛喝着湯朝姜木笑了一下。

葉飛和姜木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突然門口響起了進入權限申請,是陸驍。

“什麼事?”姜木開了門,堵在門口。

“沒什麼事不能來找你嗎?叔叔?”陸驍用有點責怪的眼神看着姜木說。

“這兒不是你來的地方,有什麼事.....”

在姜木沒有防備的時候,陸驍衝進了房子,看見了坐在餐桌前的葉飛。那一剎那,陸驍的表情裡有一絲錯愕和暗淡,但隨即,又恢復了明朗。

“我說爲什麼不讓我進,原來是還藏了別人。”陸驍神情愉悅地看了看姜木,又轉頭對葉飛說,“好久不見啊,葉飛。”

“好久不見。”葉飛朝着陸驍對方向點了點頭,平靜地說。

“之前的計劃多虧了葉飛的協助,這件事除了你知道不要跟外人說。“姜木補充道。

“這我當然知道,你放心吧叔叔,那......葉飛我就讓給你了,你們.....慢慢聊。”陸驍一臉壞笑的走了出基地。

“誒,這小子,以前真追過你啊?”姜木轉身重新坐在了葉飛對面,笑着問。

“對啊,還整整幫我帶了三年的早餐。”葉飛向前探着頭,故作神秘的說。

“我們的緣分,還真是奇怪啊。”姜木笑着說。

葉飛笑了笑,“行了,聊點兒正事兒吧。你們有想過幾年後拉文德太空總部降臨地球你們該怎麼辦嗎?”

“我們也在爲這個事情發愁,你有什麼辦法嗎?”

“當然有。你還記得我當初帶你參觀的拉文德生命體塑形器嗎?”

“記得,你還說是爲了節省運輸的時間和空間。”

“那是官方的說法。”

姜木聽完葉飛的話,愣了一下神。

“你的意思是,真正的原因可能是,拉文德人只有通過生命體塑形器塑形,纔可以在地球上生存?”

“你猜的沒錯。”

“可拉文德不是液體星球嗎?地球也有大片的海洋啊?”

“地球的海洋成分跟拉文德的液體成分有很大差距,他們可以利用地球的海洋能源,可完全沒有辦法用原本的生命形態在地球生存,只能通過生命體塑形器。”葉飛說着頓了頓,喝了口水,“雖然以拉文德現在的技術能製造出小巧和塑形快速的塑形器。可爲了節省空間和能源,已經從拉文德出發的太空艦隊的所有塑形器都已經隨着拉文德第一艦隊發送在了地球上,方便後面的艦隊到達直接塑形。能滿足拉文德太空艦隊的所有塑形器,現在全部在地球上,也就是我帶你們參觀的那二百萬個塑形器,那是拉文德太空艦隊的生命之源。太空艦隊上,除了核心指揮官會優先塑形,實行輪值制度外,所有的拉文德人都在沉睡,等待着降落地球再被喚醒。而且,塑形器技術複雜,在太空艦隊現有的條件下,根本不可能重新制造如此巨大數量的塑形器,連地球軍隊都做不到,只有母星可以。可是如果讓母星再次派出艦隊,要等待五百個地球年他們才能重新到達地球。”葉飛表情嚴肅地看着姜木,語速平穩而節奏清晰。

“也就是說,只要毀掉地球上現存的200萬個塑形器,就可以爲地球爭取五百年重生的機會。”

“沒錯。”葉飛說着,喝了口水。

“可是以人類現在掌握的武器技術....”姜木煩躁的用手撓了撓頭。

“所以要動用你們可以掌握的全部武器力量,去摧毀他們的水下基地。”

“目前我們所能掌握的最強大的武器,只有核武器。”

“就用它,動用一切你們能動用的力量,還有,拉文德疏忽遺漏的地方。抓住漏洞和要害,用盡全力進攻。摧毀他們的從來不是技術,而是傲慢。”葉飛說完,如釋重負的朝姜木笑了笑。

“疏漏的地方......朝鮮,以色列,還有伊朗。”姜木自言自語小聲地說。

一天過得很快,馬上就到了傍晚。太陽緩緩落下,月亮形成彎彎細細的小月牙掛在天空的右上角,剛好能從小窗子裡看到。葉飛拿着新開的紅酒和一隻高腳杯,坐在窗臺前,看着天空從淡淡的藍色變成暖洋洋的橘紅色,再慢慢變成深淺交錯的的酒紅色,然後等待着夜幕降臨,月亮不慌不忙的升上來。葉飛喝着酒,仔細地觀察着天上的月亮,雖然沒有看到想看的星星,好在頭疼的症狀也減輕不少。姜木在這時回來了,葉飛聽到了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在自己旁邊停下,俯下身子時身體摩擦衣服發出響聲。葉飛任由姜木抱起已經醉到不省人事的自己,然後等待被慢慢地放在牀上,蓋好被子。就是一瞬間的事,葉飛抽出剛被被子蓋上的手環住了姜木的脖子,然後翻了個身,緊緊地抱住了他。她沒想太多,只是覺得自己至少要抓住點兒什麼。姜木沒有動,只是輕輕地抱着葉飛,用左手輕輕地撫摸着葉飛耳鬢的髮絲。

“如果,把我當成楚河能讓你好受一點,我不介意。”姜木小聲地說。

“我分的清楚你們。”葉飛斷斷續續的回答。

姜木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輕輕拍着葉飛的背,等待她慢慢的進入熟睡,安靜的空氣中是她平緩而均勻的呼吸,還有從她身上散發出的葡萄酒的香氣。

“我愛你。”姜木在葉飛耳邊小聲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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