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達一年半對抗外星勢力的戰爭,終於結束了。地球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對所有地球人來說,已經過去的2019年和正在經歷的2020年,都是極其不平凡的年份。就在短短將近兩年的時間裡,地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生態環境被摧毀,核輻射肆意,到處都是戰爭留下的遺骸和碎片。人類減少到了近四億,有近1/5的人類都受到了核輻射的影響。不過在這場人類文明差點遭到滅絕的曠世之戰中,雖然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可人類還是取得了完全的勝利,這振奮着全體人類的信心。再加上留下的人口質量普遍較高,這些因素都可以作爲重建地球的優勢。
葉飛和姜木已經一起生活了將近一個星期,沒有什麼事情發生。他們像全世界所有的情侶一樣,做所有情侶該做的事情,可是他們都明白,始終有一件事情在阻礙着所有原本應該發生在他們之間,美好的事情。
新的一天陽光很好,姜木醒來打開落地窗的窗簾,讓明媚燦爛的陽光灑滿整個房間。陽光溫暖的氣氛叫醒了葉飛。葉飛揉了揉眼睛,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
“怎麼樣,頭還痛嗎?”姜木回到牀上環抱着剛剛睡醒的葉飛。
“不痛了。”葉飛懶洋洋的說。
姜木把頭埋在葉飛的鎖骨處,前一天晚上葉飛喝了不少酒,身上還散發着淡淡的酒氣。
“我已經在叫人找解決方法了,再堅持一下。”姜木溫柔地說。
“嗯。”葉飛回答,轉過身,把頭埋在姜木的懷裡。“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嗎?”
“當然可以啦。”姜木愉快地回答,笑出了聲。
他們開着吉普車行駛在遠離輻射區域的道路上,路旁幾乎都是待建的工程。也有一些地方,開起了商鋪,雖然是**統一管理運營的,但也有了生活的氣息。
“我可以進去嗎?”葉飛指指前面一間小商鋪對姜木說,“很久沒有逛超市了。”
姜木難爲情的看了看前面,環顧了一下四周,目光迴轉又對上了葉飛渴求的眼神。好在沒什麼人,姜木心裡想。
“好,我陪你去。”姜木愉快地答應道。
葉飛下車走進小商鋪,慢悠悠地轉着,零星的幾個人和售貨員紛紛側目,發出不屑的聲音。所有人都認識葉飛,自從姜木從監牢接走葉飛,一傳十傳百,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件事。人類反抗組織的最高指揮官跟迫害地球的拉文德人在一起,所有地球人都無法理解這件事情。葉飛若無其事地逛着,沒有注意到涌進商鋪的人越來越多,局面好像無法控制了。一場小的騷動由一顆雞蛋開始,一顆雞蛋毫無徵兆的被扔在葉飛頭上,摔碎,蛋清流了葉飛一身。葉飛自己也被嚇了一跳側了身子,撞在了姜木身上。多虧有姜木高大的身軀護送着葉飛,在一片咒罵和時不時飛來的異物中還算安全的走出了小商鋪。他們重新回到了車上,開了一段距離,纔敢停下。
“你沒事兒吧?對不起,我剛沒注意到那顆雞蛋,這什麼人?真是太沒素質了。”姜木邊說着邊幫葉飛整理着身上的蛋液。
“不怪他們,我做這一切,也只是爲了我自己。”葉飛 低着頭清理着衣服用毫無表情的聲音說。
“總有一天,我要讓她們知道事情的真相。”姜木一拳砸在方向盤上,憤慨的說。
“走吧,我們還是回去吧。”葉飛朝姜木擠出一絲艱難的微笑。
回到家,還是跟往常一樣,姜木做了飯和葉飛一起吃,飯後喝了點酒洗了澡,準備睡覺。
雖然衝了澡,葉飛還是滿身酒氣。平時不怎麼主動的葉飛,那晚卻格外主動。她醉醺醺地吻着姜木,這個吻長到,好像永遠都不會結束。姜木緩緩地脫掉了葉飛的浴袍。葉飛也做同樣的事,把姜木從浴袍裡費力的剝出,然後再緊緊地抱住他。姜木翻了一個身,把葉飛壓在身體下,在她的鎖骨處溫柔地遊走,慢慢地進入着她的身體。葉飛發出愈加強烈的呼吸聲,最後發出微弱的**聲,伴隨着的,還有不知道什麼時候流下的淚水。
“答應我,記住今天晚上,好嗎?”葉飛用略帶顫抖的聲音問。
“嗯,我答應你。”姜木語氣輕柔的回答。
半遮着落地窗的窗簾安靜地拖着長長的擺尾。窗外,是掛在天空中已經彎成鐮刀的月亮。窗內,是還開着的,暖黃色的燈。
姜木在早上九點鐘醒來,在這個時間點醒來,已經形成了生物鐘。姜木習慣性的摸向自己的枕邊卻摟了空。姜木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環顧着房間,卻沒看到葉飛的身影。他疑惑地撓了撓頭,穿好睡衣,準備給自己倒杯水,卻看到了葉飛留給自己的信。姜木眨了眨眼睛,只穿着睡衣,衝出了門外。
信的內容:
姜木,等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恐怕已經在去往拉文德的路上了。不必擔心,我來時開的小型飛船還能用,只要睡過去,即使是五百年漫長的時間也像一瞬間一樣短暫了。我要跟你說對不起,我沒辦法任由自己這樣若無其事地撕裂自己。痛苦每天都在疊加,它已經大到......我無法描述的地步了。所以我還是得去找楚河,哪怕有一點兒機會,我也要這麼做。我最終還是向程序屈服了。我會好好生活的,希望你也一樣。
(最後想說,如果沒有這個該死的程序作祟,我恐怕會說......
我也愛你。)
姜木發瘋似的跑向停放飛船的地方,他只看到了一片還沒來得及消散的煙霧。姜木感到渾身癱軟,他跪在地上對着一片煙霧抱頭痛哭了起來。
在廣袤無垠的銀河系裡,葉飛關閉了飛船的運行系統。她深吸一口氣,緊接着關掉了生命維持系統。徹底沉睡在了一片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