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夜黑風高,顧輕染正想着要不要凌空找一個高點的地方看準了方向施展輕功飛回去。好處是很快不會再迷路,壞處是她的身手暴露了。正猶豫之際,她突然感覺有人靠近,頓時一喜改變了注意。
不一會兒,就見一宮女過來,看見她也是一愣,便忙不迭地行禮:“顧小姐!”
“我迷路了,你刻意送我回去嗎?”顧輕染一副苦惱的萌萌樣,唯單純二字刻意形容。
果然,宮女未曾懷疑顧輕染爲何會走到如此偏僻之處,臉上浮現淡淡的爲難之神色,猶豫着說道:“顧小姐,前殿太遠,奴婢還要急着去辦主子的交代,只能把您帶到前面一點再給您指指路。”
“好吧!多謝了!”顧輕染笑着說道,跟在宮女身後。
一路,顧輕染聽着前殿隱隱傳來的聲音,確實是越來越近。剛放心,宮女就停在一岔道口指着前方說道:“顧小姐,您就順着這條路走到第一條岔道右轉順着路一直走,繞過一座宮殿就到了。”
說完,宮女福了一禮就從另一條道快步離開。
顧輕染蹙了蹙眉,前方的宮殿漆黑只外面一圈有燈火圍繞,似廢棄無人居住的宮殿,又不太像。
她順着宮女指着的路,轉進了右邊的岔道。路的盡頭卻不是前殿,而是這座奇怪宮殿的大門。
看到宮殿宮門上飄逸灑脫“墨傾閣”三個字,顧輕染哪兒還不明白她這是被人算計了。
墨傾閣,傾世皇后墨姿的宮殿。只因墨姿不喜人打擾,特別是皇宮的女人。
因此不管是她生前還是逝後,自那宮女給她指路右轉岔道開始,都是皇宮的禁地,不得允許不許擅入。
曾經有後妃孃家侄女仗着身份不顧規矩,還未闖入殿內就被人抓住,任憑那妃子求饒也沒逃過一個死罪。
別看看守這裡的人不多,都是夜明寒的身邊的暗衛不是皇宮的侍衛可比。恐怕,自她入了這條路,就有人給夜明寒傳去了消息。
好,好得很!這一路她居然一點都沒察覺。比起夜婉容錯漏百出的算計來,這人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恐怕連夜婉容也被那人算在了其中,最好別讓她找那人是誰來?
顧輕染正想着在夜明寒面前如何解釋,身邊突然一聲冷寒:“顧輕染!”
“暝王殿下,你怎麼在這裡?”顧輕染驚訝地看着突然出現在身邊的夜宸軒,若不是他突然出聲,她居然絲毫沒有察覺。
到底是她思考得太過於認真,還是夜宸軒的修爲太高。不等她想明白,就聽夜宸軒帶着涼意道:“我的宮殿!”
顧輕染這纔想起,夜宸軒受寵,雖然早已經分府出宮且鮮少進宮,宮內還是保留了他幼時住過的地方作爲偶爾入宮暫居之地,也是傾世皇后曾經居住的墨傾閣的偏殿。
墨傾閣偏居一隅,與皇子所緊鄰,是夜明寒專爲墨姿的。墨傾閣不是皇宮最大,卻是最美的宮殿。樓臺亭閣湖光水色都是夜明寒親自設計。
傾世皇后逝世後,多少宮妃期盼着能夠住進這墨傾閣,誰知夜明寒一聲令下,將墨傾閣列爲禁地,只爲夜宸軒留出他住的偏殿,作爲他在皇宮住的地方。
也因此,夜宸軒受聖寵宮內無人敢欺,卻被其他兄弟姐妹孤立着。唯有夜祁自小愛纏着他,算是唯一願搭理他的人。
顧輕染正想着曾經看過的消息,夜宸軒已經走到了殿門前停住腳步。見她還站在原地,聲音越冷,道:“還不走!”
“啊!哦!”顧輕染愣了一瞬立刻回神,忙跟了上去。頓時的驚喜,沒想自己苦思不得解決的麻煩就這麼沒了。爲這,她也不計較夜宸軒之前嚇她的罪過了。
顧輕染沒想到的是夜宸軒居然會帶她進主殿,一進去她便察覺此處被人佈置了陣法,只是簡單的除塵陣。再看殿內佈置素雅簡潔,利落乾淨又透出瀟灑的個性。
傾世皇后雖然已離去多年,這裡卻依然像是停留在昨天。燭臺蠟淚凝結,再看一處軟榻扶手相較其他地方比磨得圓潤光滑,相比夜明寒時常來此處思念緬懷吧。
只大致看了一下,夜宸軒就帶她到了偏殿等在外廳。
不一會兒,夜宸軒從內室出來,顧輕染目光怪異地看着他,遠遠來這一趟,就只是爲了換一身衣服。她始終覺得不對,又察覺不出因由。
夜宸軒看着她,目光微閃,道:“走,回去!”
說完率先走在前面,顧輕染跟了幾步,腳步一頓,終於想起有什麼不對了。
夜宸軒對她的態度,雖然依舊的冷,卻是比起之前柔和了許多。想必,還是念着她爲他治好了內傷的恩情吧。
跟着夜宸軒從另一條路離開,顧輕染才發現墨傾閣有一大半被湖水環繞。臨望前殿,卻並沒有直達的路。
倒是湖邊有一處木臺,只能從墨傾閣一處閣樓旋梯而下。木臺旁系着兩條精緻的木船,可在湖面泛舟直達對岸水榭樓臺。
這時,一陣簫聲悠揚,在這夜色當中越顯清冷飄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