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知道皇上說是讓他來接顧輕染進宮問話,只憑着顧輕染與暝王的關係,皇上聽說暝王帶顧輕染去莊子玩時的笑意,就知道這次的事就算是顧大小姐的錯,看在暝王的面上恐怕也是雷聲大雨點小的結果。
顧輕染笑了笑,只看李公公的態度,便明白了幾分。給清竹使了個眼神,臨上馬車,隱晦地塞了一個荷包給李公公。
李公公接過荷包,不重,摸着只幾片紙和一個圓滾滾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那紙質的感覺能夠猜出幾分,只是那圓滾滾的,摸着像個瓶子,卻又不能確定。
心裡感嘆着,連對他一個奴才都這麼客氣,這顧大小姐也不是個簡單的。
殊不知這完全是李公公誤會了,顧輕染還不適應這裡嚴苛的等級關係,不管是別人還是自己身邊的奴僕,她都是當做僱傭的下屬對待。
投桃報李,李公公道了謝,聲音再壓低了點說了一句:“賢妃娘娘和福惠郡主也在御書房等着顧大小姐。”
清竹神色一怔,迅速回神只壓低聲音道:“謝謝!”便若無其事地進了馬車,只等馬車動了起來車輪聲咯咯響起,才附到顧輕染耳邊小聲說道:“小姐,賢妃和福惠郡主也在。”
顧輕染略一思索,想起夜婉容便是賢妃之女,便明白這是去夜明寒面前告狀了。
進了御書房,顧輕染便看到一坐在軟凳上的女子。一身素色的宮裝上是血跡斑斑得觸目驚心,手持一條手巾哭得是梨花帶雨,讓人不禁心疼。
看着女子與夜婉容五分相似的容顏,便明白這就是宮中風頭正盛的四妃之一,賢妃了。
淡淡地收回視線,顧輕染只當不知賢妃身份,徑自給夜明寒行過禮,便安靜地站在原地,靜聽夜明寒的指示,絲毫沒有給賢妃和端木青青問安的打算。
賢妃何時被人如此輕慢過,加之因顧輕染讓夜婉容受了如此重傷,忍不住一惱便是呵斥道:“大膽,見到本宮居然不行禮。”
顧輕染露出淡淡的詫異,疑惑道:“不知這位夫人是何身份,輕染不知自然不敢胡亂稱呼,以免說錯了話大不敬就不好了。”
座上,夜明寒忍不住嘴角一抽。他可不相信他那圓滑的大總管會不提點一下顧輕染殿內的情況。
輕咳一聲,他做出不耐狀,呵斥道:“好了!這事就不提了。顧輕染,現在賢妃告你以下犯上重傷大公主,你如何解釋。”
“皇上!”夜明寒這一說,賢妃頓時急了。
她如何不清楚事實如何,匆匆趕來告狀,也只是爲了先發制人。她先入爲主地在夜明寒面前高了顧輕染一狀,加上傷的是公主,任憑顧輕染百般解釋夜明寒也是不信的。
只是,她錯估了夜明寒對帝都的掌控,也錯估了夜明寒對顧輕染的看重。
“好了,聽染丫頭怎麼說!”夜明寒沉聲打斷了賢妃的話,目光直盯着顧輕染。
只是顧輕染還未開口,便有人進殿通報。李德全在夜明寒耳邊低語,聲音不大顧輕染恰好隱隱聽見。同時聽到的還有端木青青,顧輕染見她端着的臉眼底閃過一抹惱恨之意。
眼底劃過一絲訝然,就聽門外一急切,一沉穩的腳步聲匆匆靠近。
一腳剛踏進御書房,夜少祁就嚷了起來:“輕染,聽說夜婉容對你動了手,你受傷了嗎?”
夜少祁一進殿就圍着顧輕染轉了一圈,見她沒事纔想起給夜明寒請安。
夜明寒有些無奈地看着夜少祁,好在他一直知道這個兒子性格有些二,有了心理準備他做出再怪異的行爲也只是驚訝一下。
不耐地揮揮手打發了夜少祁,他對夜宸軒問道:“軒兒,你怎麼進宮了。”不過不用他回答,他也有了幾分猜測。
“聽她被人打,來問問。”一如既往的冷漠,不過森森寒意的話裡,透出他的維護。
夜明寒挑眉,沒想到夜宸軒對顧輕染這麼在乎。剛要開口,就聽夜少祁聒噪的聲音:“輕染,你怎麼招惹上了夜婉容那個瘋子。那瘋子一言不合就要傷人,以後看到她離遠一點,好在你沒受傷。”
不過少年,你當着人家爸媽的面就這麼說人家女人,這真的好嗎?雖然你和人家用的是一個爸的說。
果然,座上的夜明寒額頭青筋狂跳,瞪着夜少祁,這熊兒子,有這麼說話的嗎?
賢妃更是忍不住了,一聲怒喝:“閉嘴!”
她沉着臉,在夜明寒看不到的方位,看向夜少祁的眼中透出隱晦的殺意,陰狠道:“婉容是你大姐,有你這麼吃裡扒外的爲了個外人這麼說你大姐的嗎?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