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染剛說完,她就察覺有人靠近。回頭一看,居然是二公主夜婉夢。她目光清澈,不若其他蔑視的眼神,只純然的好奇,看着她,期許道:“你也不喜歡詩會嗎?”
也?咀嚼着這個字眼,顧輕染勾勾脣,這個二公主一臉純真,不知是還沒被沒被皇宮這個大染缸染黑,還是故作天真。
不管是何,只要對她沒惡意就行。坦然點點頭,“很無聊!”
頓時,二公主笑了,彷彿找到同類一般,開心道:“我也不喜歡,好無聊,我都聽不懂。可是除了參加他們舉辦的宴會,我都不能出宮來。”說着說着,夜婉夢便嘟囔着抱怨了起來。
顧輕染和夜婉夢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着,那邊,陳玉秀手中拿着什麼正在炫耀,不時傳來一聲聲恭維,一聲聲驚歎,帶着羨慕嫉妒的情緒,提到慶王,玉佩什麼的。
就見夜婉夢撇撇嘴,不屑地說道:“那是三哥送給她的禮物,不知有什麼好炫耀的。”
顧輕染忍不住噗嗤一笑,捏上她的包子臉。
等到宴會結束,離開花園之際一個婢女匆匆進來,直直與顧輕染撞上。
顧輕染一個踉蹌,被身後的紅鸞和青蜂扶住。
這婢女臉色被嚇得蒼白,噗通一聲就跪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擡,嘭嘭地一下下磕在地上,片刻就是一團瘀痕,不停求饒:“顧小姐對不起,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顧輕染藉着紅鸞的手站穩,沒看地上一眼,腳步從旁越過,語氣淡然微涼,“你是郡主府的婢女,還是郡主來處理吧!”
不知何時福惠郡主來到了顧輕染身後,聽了顧輕染的話,眼神微深看不出什麼情緒,帶着皇家的威嚴氣度,語氣卻輕緩如說道今日天氣如何,“那就自己去領罰吧!”
地上的婢女頓時嚇得面無血色,福惠看向顧輕染,“顧大小姐,這樣的懲罰如何。”
顧輕染淺淺一笑,“公主府的規矩,當然是極好的,輕染怎敢妄言。”
顧輕染感到有些莫名,難道就因爲她而懲罰了一個婢女,就對她生出了敵意。
就在這時,陳玉秀突然驚呼:“我的玉佩不見了!”
提及玉佩,不論是顧輕染還是其他貴女,都下意識地想起了陳玉秀炫耀的那塊。
也確實如衆人所想,玉佩不見了,剛要離開的貴女通通被留了下來。縱使不願,但就這麼強行離去就要背上了偷竊的罪名,在極重名聲的貴女圈裡一生就毀了。
不過不能離開,不代表不能抱怨。陳玉秀一個尚書的女兒,在場的貴女大部分都比她的地位要高。
“不是剛纔還在嗎,你自己不小心丟哪了吧!”
“誰會要你的玉佩。這些東西我多的是,還會要你的。”
“還是自己找找吧,這玉佩樣式獨特,拿來有不能戴,難道還拿去賣錢不成。誰丟得起這個臉!”
陳玉秀被說得眼眶通紅,滿是委屈。
顧雲棋在一旁輕聲安慰,聲音不大,卻恰好讓衆人能聽道:“秀秀,別傷心。她們說得也是,是不是你不小心掉了,好好找找就是。從小到大珠寶翡翠大家都不會少,不會拿你的。”
從小到大四字若有似無地加重了音調,不少心思活躍的人目光倏地轉向顧輕染,面帶狐疑。
顧輕染勾起嘴角,淺淺地一笑,幾分慵懶,倚着門框。千金貴女身上絕不會出現的動作,在她身上卻是那麼瀟灑自然,還多了一絲絲的邪氣。
微微眯眼,瞳眸流轉間魅惑乍現,不過清秀乾淨的臉蛋,卻因那雙眼突然漂亮得讓人不敢直視。
她盯着顧雲棋,卻是在問陳玉秀,毫不掩飾的玩味:“哭可是沒用的,不如說說你想怎麼找回你的玉佩。”
隨着顧雲棋的話,回味過來的貴女們懷疑顧輕染的越來越多,可又因爲她這番話所疑惑了。
有着這樣清越之姿的人,會眼皮子淺到偷那麼一塊玉佩。
“我……”陳玉秀只一個勁地掉淚。
顧雲棋關切地不停替陳玉秀擦着眼淚,幾番欲言又止。
有性格急的憋不住,說道:“顧雲棋,你想說什麼就說。這樣子做給誰看呢!”
“要不……”她猶豫着,眼見有人再要開口,才吞吞吐吐地說道:“搜身吧,剛纔在花園的。”
話音落,頓時衆貴女黑了臉。不說搜不搜得出,要是她們今天在這裡被搜了身,不是她們偷的名聲也大毀。頓時,衆人的目光都看向福惠,這裡是平西公主府,應該由她來決定。
顧雲棋和陳玉秀的目光也看向福惠,福惠的眸色深沉,看不出任何情緒。良久,才說道:“好,從嫌疑最大的人身上開始,儘量減少對大家名聲的損害。不然,就這麼出去,大家都要背上嫌疑人的污名。”
說這話的時候,福惠的目光卻是看向了顧輕染,最有嫌疑的人就是她了。衆所周知,她從小被送到北玥邊境鄉下的庵堂,哪裡見過什麼好東西。
青蜂頓時被這些人看顧輕染的眼神激怒了終是忍不住,這完全是赤果果的針對,這些人眼瞎呀這都看不出來。
不過不等她申辯,就已經有人開口了,“憑什麼!”
二公主夜婉夢站出來,怒視着福惠郡主:“憑什麼認定輕染的嫌疑最大。要搜,大家一起搜,就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