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染不知衆人神色,只感覺身邊森森的涼意。側頭就見夜宸軒冰冷的眼神,她只挑挑眼角貓眼染上一抹薄媚,挑釁道:讓你把麻煩推到我身上。
她這話給寧舒雪了一種暗示,也把所有的麻煩都轉到了夜宸軒的身上。再看夜明寒含笑的眼神似有看戲的意思,她的笑意就更深了。
赫連傲的目光落在顧輕染和夜宸軒身上,一頓。眼眸幽深泛着怒意,沉沉的突然開口:“暝王殿下言已有顧小姐,是決定此生也如顧小姐一般一生一人只與顧小姐相守,不會他尋嗎?”
顧輕染戲謔地看向夜宸軒,騎虎難下看他如何作答。只當夜宸軒含笑的眼眸望來,她突覺不好。
“自然。”夜宸軒含笑的雙眸轉爲凝視,有着她看不懂深沉,“吾此一生,唯你一人。生同裘,死同袍。不離不棄,生死相隨。”
顧輕染滿目愕然地看着夜宸軒,失態地質問道:“你瘋了!”
不同於其他人只當夜宸軒是一時之言,顧輕染作爲受誓的一方,能感到夜宸軒許的是天道誓言。
天道誓言,若是違誓,天道滅之。
顧輕染神色複雜地看着夜宸軒,頭腦一片混亂。不明兩人根本沒太多交集,處一道暫時無法解除的婚約,爲什麼會立下如此重誓。
夜少文等是高興不已,爲皇不能任性,不可只娶一人。
看夜明寒並無不悅之意,反是高興不已,夜少文道:“恭喜七皇弟。如顧小姐所說,時間難得真愛,比翼雙飛只一人,七皇弟如此深情,五哥佩服。”
顧輕染拒絕與夜宸軒同車,滿肚子怒氣的回到顧府。
剛進屋,紅鸞便道:“小姐,六皇子派人來暗中傳信於大山,請小姐會面有事相求!”
六皇子夜少風?
兩人並無交集,他能有何事求到她頭上。
思考幾分,顧輕染忽想起夜少風不良於行,大約猜到了夜少風的所求。
本欲拒絕,想起秋獵篝火宴上夜少文等諸皇子聽聞夜宸軒誓言開心的臉,頓時心情就不好了。她絕不承認這是遷怒,還有赫連傲,不給他們找點麻煩簡直對不住自己。
顧輕染冷笑兩聲,道:“去告訴夜少風的人,我答應了。時間地點他安排。”
夜少風比顧輕染預計中的更爲急切,消息傳出,當天下午就回了信,相約明日上午見面。
如夜少風所傳消息,顧輕染到了一處茶肆包間,便有一暗門打開,直通後院。
院中幽靜,只一石桌,一椅,一爐,一茶具。
一人坐於輪椅面湖而向,聽聞腳步聲才緩緩轉過身來。清雅,淡然,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兼之看破塵世的超脫。
難以想象這是個自出生便不良於行的男子,沒有絲毫殘缺之人會有的自卑憤世情緒。
見到顧輕染,他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溫和又如冰山之巔的雪蓮疏離、遙不可及,道:“顧小姐就不怕我是壞人?”
他的聲微涼,如人,同樣溫潤且疏離。
顧輕染自行於椅中坐下,淡笑:“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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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篤定的實力,就算這是一場算計,她也能脫身。更何況,紅鸞能將話傳到她耳裡,定是大山確定過夜少風的身份,豈會有讓人借夜少風之名的疏漏。
夜少風提壺,燙盞,斟茶,輕笑,“顧小姐果不同於一般人,難怪七弟爲顧小姐立下如此重誓。”
一提到夜宸軒,顧輕染臉一下子就黑了。涼涼地看了夜少風一眼,沒好氣道;“廢話這麼多你的腿要不要治,不想治就別浪費我的時間。”
夜少風頓時愕然,顧輕染這反應直接得讓他有些措手不及。第一次遇到超出他控制之外的情況,他看顧輕染黑沉的臉,心裡知曉了幾分。
笑了笑,道:“當然,還請顧小姐出手。”是絕口不提夜宸軒之事了。
顧輕染的臉色好了一點,只上下打量着他,手指動了動一道蠶絲纏上了他的手,片刻,收了回來道:“你的腿是中毒了,來自胎中的毒最是頑固難解。麻煩!”
她擰了擰眉,有些不願。
“能治?”短短片刻,夜少風也瞭解幾分顧輕染的性情,直接問道。
顧輕染點點頭:“能。不過時間太長,治療痛苦,靈藥難尋。”
夜少風含笑,似腿不是他自己的,悠然道:“那要多長時間?靈藥自由我來提供。至於痛苦,這二十年都痛成了習慣,再痛一點也無所謂了。”
顧輕染想了想,最關鍵的靈藥有了,其他問題就不是問題。
放鬆往靠背上一椅,才捧着茶杯一呡:“不錯,好茶!”
“那等顧小姐離開,我讓屬下給你帶一些回去。”夜少風隨口道,只爲顧輕染再填滿,不疾,不徐。
顧輕染勾勾脣角,如此定力,不錯。
也不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道:“你的毒我能解,只要你能找到解毒所需的靈藥。解毒時間最長不超過一個月,具體的需要再做進一步的檢查。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你能出得起我開出的診金。”
“診金多少?”夜少風含笑,手中的茶盞臉一絲晃動都沒有道。
“一是全力給夜少文幾人添堵,怎麼心塞怎麼來,特別是夜少文,皇位更是莫想。至於你爭不爭那個位子就是你的事。二是你手中有三味我看得上的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