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瑾空淡然一笑:“無所謂想與不想,或許是父皇將我保護得太好吧,讓我對那個位子的渴望並不是太強烈。特別是聽了你的診斷,知道了父皇年幼時受過的罪,越是覺得父皇對我的好。從我出生就沒受過暗算,到剛一懂事,就將我作爲太子對我悉心教導。所以就算有兄弟覬覦太子之位,因父皇的態度,我也沒有患得患失。如果可以,我還想多歷練歷練,還想讓父皇多教導我幾年。就算父皇不能再辛勞不得不退下來,我也想父皇能活得越久越好,有他在我也會覺得安心一些。”
天元皇診斷後,拜託顧輕染給寧瑾空和寧戰北都檢查過。除了寧戰北幼年有中毒的痕跡,寧瑾空確實被保護得很好。
寧瑾空的話很是真誠,說着不禁眼眶微微泛紅。還想說什麼,卻看顧輕染看向他身後。
天元皇就站在門口,見寧瑾空轉過頭,緩緩地走過來,目有感動之色,想要說什麼,終是沒開口,只拍拍他的肩,宣泄他的情緒。
沒過多久,夜宸軒和寧戰北也出來了。
寧戰北微紅着眼眶,轉移了寧瑾空和天元皇的注意。
天元帝都城內上空禁止飛行,天元皇沒去,寧瑾空和寧戰北一路將顧輕染和夜宸軒送到城外。
最後的辭別,顧輕染對寧瑾空說道:“天元我估計是不會再來了,那別苑我就完璧歸趙。”
寧瑾空一笑,“別呀,送你了就是你的,我給你留着。放心,我派人給你打理,隨時回來就能居住。”
顧輕染也不爭辯,只笑了笑,上了飛舟。
飛舟上,習玄控制飛舟,其他人各自回房間抓緊時間修煉。而顧輕染是把夜宸軒抓回房間審問了。
“你跟寧戰北到底說了什麼,讓他一路上的眼神這麼的奇怪?”
夜宸軒沒有反抗,被一把推到在榻上,不過躺下的瞬間,抓住顧輕染的手用力一拉,將人拉入懷裡,禁錮住,才說道:“我給他說了,他真正的兒子已經死了,痛苦了一聲,死在詛咒下,讓他對查陳王府更加的堅決。我只有他兒子融入的一絲精血,沒告訴他這絲精血根本沒法融入,只懸浮在皮膚的表層。”
顧輕染一怔,沒想到夜宸軒真的告訴寧戰北,怔怔地問道:“他,他就沒說什麼嗎?沒怪你?那絲精血他沒收回去?爲什麼融不進去?”
夜宸軒聽着顧輕染這一連串急切的詢問,知道她最想問的是有沒有對他做什麼吧。
安撫地拍拍她的背,輕聲說道:“精血他說六皇子既然給我了,他尊重六皇子的決定。”
他想到聽到這個消息,那個男人痛哭流涕像個孩子的樣子,不禁也有些悲哀。目光柔和地看着顧輕染,攬着的手臂不禁緊了緊,還好,她的寶貝還在。
笑了笑,收斂了情緒繼續說道:“不過他給了我一塊蝴蝶暖玉,是墨姿送他的定情信物,也是墨姿的身份憑證。拜託若是我有一天能夠出去,便將消息帶給她的親人。”
顧輕染愕然地睜大眼,“墨姿是從外面進來的?”這可真是個令人震驚的消息,那是不是他們裡面的人,就能夠出去。
“嗯。當初寧戰北與墨姿遇見,就是墨姿受人追擊意外進入修真界的時候。現在的修真界並不是獨屬一界,而是佔據整個修真界的一個偏隅之地,被結界封印籠罩,被他們成爲神棄之地。只是墨姿進來只是意外,她也不知道出去的方法,否則不知該引起多大的風浪。”
顧輕染微微蹙眉,再一次聽到關於這個修真界被封鎖的事實,還真是讓人不開心。神棄之地,比起他們所知這個修真界被神界大能所禁錮,更讓人心涼,也更讓人感到要離開的難度。
一隻溫潤的手將她微微糾結的眉心揉開,擡頭,是夜宸軒安撫的笑容,“別擔心,既然我們能進來,自然也有出去的可能。”
未免顧輕染繼續心煩,他話題一轉,轉到了她最後的問題上。
“你沒發現,經過空間亂流,不僅星辰戒得到了進化,你我的血脈也異變了嗎。六皇子的血脈等級不如我的高,自然容不進去。”
“好像是!”她隱隱有發覺,只當是修爲高了,修煉心法的緣故。
天元距琅玥宗不遠不近,在習玄全速行駛的情況下,沒過幾天就到了。
習玄等人安排在山腳的市坊,顧輕染和夜宸軒低調地回了雲崖峰,直接前去見仁笙丹。
恰好仁笙丹在休息,沒有煉丹。得到允許,兩人剛一進去,一個玉瓶就帶着破空聲向兩人飛來,連帶還有仁笙丹的怒罵生:“還知道回來呀!”
兩人這一去天元帝都,連着回來趕路的時間,加起來比起門內其他人晚了快一個月。加上剛從秘境出來時是最危險的,讓他老人家一陣好擔心。
顧輕染頭一偏,接住了玉瓶,也不惱,笑着說道:“師父,我和師兄給你送寶貝來了,你就這麼迎接你的乖徒兒呀!”
“還乖,沒把我老人家氣死就是了。”仁笙丹沒好氣地說道,瞪了兩人一眼,突然目光一凝,一把抓住夜宸軒的手。
兩人連反應的速度都沒有,這是第一次見證分神期高手真正的實力,他們沒有絲毫抵抗的能力。頓時心裡一凜,原本還有些輕視的態度全然消失殆盡。
仁笙丹卻是臉色發沉,良久才放開,全沒了笑意,沉聲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輕染看了夜宸軒一眼,半真半假地說道:“我們不小心被追入了一頭元嬰期妖獸的地盤,師兄爲了救我強行將修爲提升到元嬰期,後走火入魔靈力不能動用。”
仁笙丹聞言,拉過夜宸軒再細細檢查了一邊,好一會兒,眼中浮現淡淡的沮喪,向顧輕染問道:“你有沒有辦法?”
他想遍了自己所知道的丹藥,可沒有一種是夜宸軒適用的。只能寄希望於顧輕染,因爲她不僅是丹師,更是醫師。
顧輕染點點頭,“有一種丹藥適合師兄的情況,不過我這裡還差一種靈藥。”
“是什麼?”仁笙丹立刻問道。
“天籟藤!”顧輕染說道,看仁笙丹臉上浮現驚訝,臉色凝重道:“可是鬼蜮的天籟藤。”
“正是!”顧輕染點頭,“我和師兄回來只是爲給師父報個平安就準備前往鬼蜮。”
仁笙丹臉上有着濃濃的擔憂,“鬼蜮,可不是那麼好找的。鬼蜮鮮少出世,就算他們的人站在你面前也認不出來,更何況尋找他們的所在地。你等等,我問一下誰又鬼尊令,那是唯一尋找鬼蜮的辦法。”
說着拿着傳音符就要發消息,被顧輕染眼疾手快阻止了,夜宸軒也趕緊說道:“師父,不用問了,我這裡有一枚鬼尊令,是父皇給我的。”
若是另尋一塊鬼尊令,不說人家願不願意給,就是仁笙丹的人情,都欠得人天大了。
仁笙丹詫異地看着夜宸軒拿出的令牌,一個陰氣森森的鬼字,確實是真的鬼尊令。不由感慨他的運氣,“不錯,是鬼尊令。你到了鬼蜮的範圍,往鬼尊令滴入一滴血,自然有人來接你。什麼時候出發,我送你們過去。你回來的消息恐怕已經傳出去了,再出去,路就沒這麼安生。”
“師父不用擔心,師妹救了兩個元嬰期的高手,一個元嬰中期,一個後期,就在山腳的市坊等着,會一路護送我們。我們也會隱藏行跡,不會有太大的危險。不過,此去鬼蜮之後,我和師妹打算直接去星辰學院看看,過不久就是星辰學院了。”夜宸軒連忙說道。
仁笙丹聽了一愣,怔然後感慨道:“也是,星辰學院雖然只是個學院,但地位不一般。你們去,不僅能學到不少,也能與更多人交流經驗。各大宗門不僅會送門下弟子去星辰學院歷練,同時也會從星辰學院招收弟子。本想等你回來調理好傷勢再去的,既然你提出直接去,那就算了。”
“謝師父!”夜宸軒和顧輕染連忙說道,不得不說有時候仁笙丹這個師父不僅是寬容,簡直是縱容了。想着,顧輕染拿出了十多個玉盒來,“師父,這些是我和師兄的收穫,送給你的。”
“都是靈藥!”仁笙丹帶着笑意打一個,當看到裡面的玄冰幽蓮後,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萬年玄冰幽蓮。”
說着,又打開其他幾個玉盒,清一色的萬年靈藥。
顧輕染還等着仁笙丹的表揚呢,誰知額頭一疼得來了一個爆慄。
仁笙丹板着臉,怒氣十足地吼道:“你們兩個兔崽子,是哪裡危險往哪裡鑽吧。我就說以這臭小子的實力,哪能這麼輕易地碰上元嬰期的妖獸了。”
顧輕染頓時苦了臉,可憐兮兮地求饒:“師父,難道看着這些靈藥不要嗎?你就捨得?”
仁笙丹頓時語竭,只怒瞪着她,看得夜宸軒在一旁好笑。
不過還是心疼地拉過顧輕染替她揉着額頭,轉移話題道:“師父,待會兒我們去宗門教任務拿些什麼年份的靈藥來。您先幫我們看看,別太大眼了。”說着,拿出幾個玉盒來。
“摘這些靈藥就是這丫頭攛掇的吧。你就縱着她吧,小心惹出大禍來。”對夜宸軒,仁笙丹也沒好氣地說了一句,纔打開夜宸軒拿出的玉盒。
都是些幾百年上千年的靈藥,年份最高的一株不過三千年,不過這三千年的靈藥修真界並不是沒有,只是年份高的少而已。
“這些靈藥可以了。此次因有神秘勢力的殺手進入,門下的弟子在秘境收穫都不多。你這些靈藥,可算是頭一份了。”仁笙丹說道,突然想起殺手的是還是自己這兩個弟子先發現的,問道:“那些殺手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清楚!”顧輕染說道,“只是從夜少祁他們幾人均受到襲擊,那些人相似的武技,加上我們救的一箇舊識推斷出的。”
他們沒說的是懷疑神殿所謂。神殿神秘,地位如星辰學院一般的超然,又有所不同。從上次潛伏在天元宗的長老來看,似乎神殿,對各個宗門有不小的敵意。
詢問清楚後,仁笙丹就揮手趕兩人出去,迫不及待地想要煉製那些萬年靈藥了。不過在趕兩人出去時,扔了不少丹藥給顧輕染。
顧輕染打開一看,驚異不已。這些不少都是高級丹藥,怕是仁笙丹手中的珍藏了吧。
是彌補他們送出萬年靈藥的損失?
顧輕染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把紫星辰空丹送出去。還是等他們從星辰學院回來後再說吧,反正師父他現在也不急。
想清楚後,顧輕染跟在夜宸軒身後悠然地回了府邸,飛舟飛了一路雖然有淨塵術,卻怎麼也不抵真真切切地水清洗一番來得舒服。
各自回房間洗漱後,兩人並沒在房間久留。飛舟上連着休息了幾天已經休息夠了,他們準備去交了任務,找朋友聚聚就啓辰前往鬼蜮。
當下樓看到夜宸軒在客廳喝茶顧輕染並不奇怪,不夠坐在他對面的人就令她驚悚了。
她看向夜宸軒,無聲問道:這是什麼鬼?
夜宸軒眨眨眼,隨即眼底恢復了深沉,只無聲回道:不清楚,我一出門,就看見她在外面。
聞言,顧輕染皺皺眉,還沒開口,人家就先一步站起來,笑着說道:“輕染師妹,你們沒事我就放心了。我是見你們沒跟着一起,聽說你們回來了,特意來看看。”
這畫風怎麼不對?
顧輕染眨眨眼,眼角餘光發現了垂到桌下用力掐得泛白幾乎出血的手,笑得比她更假,道:“多謝趙靈兒師姐關心,我們沒事。”你可以放心走了!最後一句話顧輕染沒說出,可眼裡赤果果地寫着,看得趙靈兒差點破功。
夜宸軒在一旁看得好笑,忍住笑輕咳一聲,伸手將顧輕染拉到身邊坐下,斟上一杯茶喂到嘴邊,再餵了一顆靈果,才慢悠悠地說道:“趙師姐還有事嗎?”那悠閒的姿態,就差說你打哪兒來就打哪兒去吧,別在眼前礙眼了。
顧輕染髮現趙靈兒頓時氣息有些不穩,看向她的目光劍一樣幾乎要將她刺穿,面上卻竭力維持微笑,卻不知顯得有些猙獰與可怖,不自知地咬牙切齒道:“沒事,只是來找你們喝喝茶,聊聊天,交流一下感情。說起來你們進門都一年多了,我們都沒一起好好坐一坐。”
話都說得這麼明白,趙靈兒還賴着不走,除了冷颼颼的眼刀子直往她身上掉以外,都盯着夜宸軒。顧輕染要看不出來這是怎麼回事,就是傻子了。
她扭頭似笑非笑地看向夜宸軒,無聲問道:你什麼時候招惹的爛桃花?
夜宸軒眨眨眼,不知道,根本沒說過話。
兩人眉來眼去看得趙靈兒差點破功,只是沒等她再說什麼,夜宸軒就拉着顧輕染起身,冰冷疏離道:“趙師姐,我與輕輕還要去交宗門任務,就不招待你了。”
“你……”趙靈兒就要發怒,身爲掌門千金的她,還沒人敢這麼不給她面子。目光落到夜宸軒那溫潤如玉的面具上,比起冰冷銀色面具的疏離,靈玉的面具更顯溫和沒有那麼難以接近,目光有些迷離的癡迷,只是觸及那雙冰冷的眼,不禁失望。
算了,等接觸多了他自然知道誰纔是最合適他的。
想到這裡,趙靈兒斂了怒氣,勉強一笑,“那我陪你們一起吧,正好去看看有什麼新任務,有合適的大家可以一起去完成。”
顧輕染頓時瞠目結舌,這是,牛皮糖了。
夜宸軒面具下的臉也微微愣了愣,隨即無視趙靈兒的存在,牽着顧輕染的手徑自出門,向山腳走去。
兩人剛到任務廳,就看到夜少祁他們都來了,見到兩人親密的手牽着手雖然愕然,還是能夠接受。可看到走在夜宸軒身邊的趙靈兒時,頓時眼珠就差點掉下來。
不過不等夜少祁開口,夜宸軒就先一步說道:“趙師姐,恐怕我們沒機會組隊做任務了。我和朋友還有一些事情要商議,就不耽擱趙師姐了。”
趙靈兒笑容頓時扭曲,狠狠瞪了夜少祁幾人一眼,轉向夜宸軒又像是變了個人一樣笑得明媚燦爛道:“我可以等你們商議完。”
“不方便外人旁聽!”趙靈兒的糾纏,夜宸軒這下是絲毫不給面子了。
說完,也不等趙靈兒的回覆,拉着顧輕染就走了進去。夜少祁等人也跟在夜宸軒身後,只是路過趙靈兒的時候,都不由得偷偷地看了一眼。
等到夜宸軒和顧輕染交了宗門任務兌換了幾分,幾人乾脆跟顧輕染和夜宸軒回了竹樓,交換一些消息與收穫。
不過一進門,夜少祁先八卦了起來,“七哥,趙靈兒怎麼賴上你了。”那表現得太過明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夜宸軒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我怎麼知道,我和輕輕剛從師父那回來沒多久,就被堵上了。”
見他還想要說什麼,沒好氣地堵了回去,“好了,別說廢話了,說說回宗門後都有什麼事。”
夜少祁眨眨眼,看夜宸軒確實是惱了,不敢虎鬚上拔毛,老老實實地說道:“回來後三大宗門聯合散修聯盟一起查那些殺手,可那些人像是消失了一樣,沒有任何蹤跡。而且查到不論門派大小,宗門還是世家,在外歷練的弟子都有失蹤的。以前還只當是意外,可這一查才發現似乎和那些殺手也有關係。”
這些消息和毅幾人早已經知道了,可再聽還是不由得心驚。顧輕染和夜宸軒就是震驚了,兩人不禁凝眸沉思,到底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
頓了頓,夜少祁繼續說道:“有人懷疑是鬼蜮,可有人反駁,鬼蜮向來隱世,亦正亦邪,偶有出門歷練者,殺人卻從來光明正大,沒有這樣的隱現行徑。有些懷疑是神殿,可又找不到動機。星辰學院就不可能了,因爲死掉的弟子,不少就是星辰學院的學生。”
這消息只在各個宗門世家高層間流傳,以免引起恐慌。他們幾個身爲親傳弟子才得以知道,也是爲了讓他們警惕小心。
“算了,這事有宗門去查,大家小心就是。”顧輕染說道,線索太少,一時半會兒也推斷不出來。不過比起鬼蜮,她更懷疑神殿。只是沒有證據,不太好說。
此事放過,衆人說起各自在荒原秘境的收穫來。夜少祁幾人不約而同地拿出一堆玉盒給顧輕染,把桌子都堆滿了:“輕染師妹,這些靈藥都給你,其中一些拜託你看着幫我們煉製一些丹藥。”
顧輕染打開看了看,頓時有些驚訝,其中不少都是萬年靈藥。
看到她臉上的驚訝,項靜不由得意道:“這些萬年靈藥都是在毒瘴森林中找到的,那天你們被傳送陣傳走不久,我們找到一個靈藥園,把其中年份高的都挖了出來。”
“好!”顧輕染也不推遲,連珍貴的功法玉簡都給他們刻錄了,收他們一些靈藥又如何。更何況,煉出的丹藥本就要給他們一些。
因爲要煉製丹藥,顧輕染和夜宸軒前往鬼蜮的時間往後推了推,給習玄他們傳訊之後,就閉關專心煉製丹藥。
七天後,兩人出關,發現禁制外不少傳訊紙鶴,都是趙靈兒的,幾乎一天一個。不由揶揄地看向夜宸軒,“看來她真是盯上你了。”
看到那些紙鶴,夜宸軒是濃濃的厭煩,沉思道:“趙靈兒的態度,是從秘境回來才改變的。可在秘境中我們並沒遇見過她。”
顧輕染倒是靈光一閃,雙眼放光道:“你還記得我們剛從巨猿洞府出來,差點撞上的殺手。是不是那會兒被追殺的就是趙靈兒,我記得除了在山洞中,就那會兒沒帶面具。”
“應該是了。身爲掌門的獨生女,依着掌門對她的寵愛,肯放她進那麼危險的秘境,怎麼會不給她保命的東西。或許就是那會兒躲在什麼地方看見的。”拉下顧輕染在他臉上放肆的手,夜宸軒一想到又是一個看上他的臉的人,忍不住的厭惡。
在這宗門中不好和趙靈兒翻臉又不想被她糾纏,夜宸軒發消息給和毅他們讓他們夜裡暗中過來,別讓人發現。打算把丹藥給他們就直接離開。
沒過多久,一行人就到齊了。顧輕染直接把丹藥全拿出來,讓他們自己分。另外,給了幾瓶給夜婉夢,讓她興奮不已,“我也有?”
顧輕染笑了笑,“當然,說了從秘境中給你帶禮物回來。”
等幾人分完,顧輕染正色道:“半年後的星辰學院招生,我和師兄打算明天晚上就啓辰。你們去嗎?”
“星辰學院?”幾人一愣,隨即說道:“去,當然去。”
和毅笑道:“我們本就是星辰學院的學生,因荒原秘境開啓,纔回宗門的。這次開學還要回去負責迎接新生。不過還有半年時間那麼久,你們去那麼早幹嘛?”
顧輕染笑道:“我和師兄有事要先去處理,再去學院。”
夜少祁想說和顧輕染他們一起,被顧輕染拒絕,讓跟着和毅他們一起。此去鬼蜮一事,除了仁笙丹,他們不打算告訴其他人。
約好星辰學院再見,顧輕染和夜宸軒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夜裡便離開宗門,直接去市坊外和習玄幾人匯合,前往鬼蜮。
到了鬼蜮所在地附近,幾人停了下來,尋了一處平坦安全處休息。大山和青蜂紅鸞自覺地生火準備食物,夜宸軒和顧輕染一起,將鬼尊令拿出來,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上去。
“好了,就等鬼蜮的人前來。”夜宸軒沒再講鬼尊令放回儲物戒中,就掛在腰間。
青蜂的烤肉也做好了,頓時香味襲來,顧輕染將鬼蜮的人拋到腦後,拉着夜宸軒圍了過去,接過夜宸軒遞過來的肉準備吃起來。
只是剛拿到手上,忽一陣清風撫過,手中的盤子便已是空空的了。顧輕染下意識扭頭望去,不遠處一樹下,一黑衣老頭正捧着烤肉吃得正香。
近乎狼吞虎嚥地吃完,就着黑袍擦擦油膩膩的手,目光落在還在火上烤着的肉嚥了咽口水,說道:“小丫頭,你這是雪獸肉吧。是才從荒原秘境出來吧。修真界的雪獸早已經滅絕多年,就只有那裡纔有,老人家我已經有好多年沒吃到過了。”
顧輕染眨眨眼,眸色澄澈神色天真,糯糯道:“老爺爺你也喜歡吃雪獸肉呀!我特別喜歡,才讓哥哥給我帶了好多出來。老爺爺你還要吃嗎?”
黑衣老人聽了顧輕染的話一怔,神色莫名地看了她一會,驀然一笑,“好呀,老頭子我就蹭着小丫頭你多吃點。”
聞言青蜂機靈地又拿出一隻雪獸出來考,黑衣老人的肚子就像是個無底洞一樣,一隻雪獸他一個人吃了大半。伴着顧輕染拿出的靈酒,酒足飯飽後,黑衣老人靠着樹,意味深長道:“你們跑這麼偏僻的地來,是爲了找鬼蜮吧。”
“老爺爺,你怎麼知道。”顧輕染瞪大眼,一臉天真道。
老爺子呵呵一笑:“行了,小丫頭別跟我裝了。”說着,他的目光看向夜宸軒,“鬼蜮,只許持有鬼尊令的人提一個要求。說吧,小子,要提什麼要求。”
顯然,黑衣老人說出這話,是因爲循着鬼尊令的牽引而來。
“天籟藤!”夜宸軒眸光平靜道,聽到這三個字的黑衣老人卻是神色一變,笑意瞬退,神色嚴肅,打量着他。
從黑衣老人身上,一股迫人的氣勢蔓延,就連習玄都遠遠不及。
衆人神色微凜,這氣勢,至少是出竅以上的高手。
好在,黑衣老人並沒有維持多久,氣勢漸退,只是笑意未復,冷冷地看着夜宸軒:“天籟藤,我也沒資格動用。想要,就看你能不能通過考驗。”
夜宸軒眸光微動,顯然沒想到還會有考驗。不過不管怎樣,他都必須拿到。只是思索片刻,便應道:“好!”
他一同意,黑衣老人頗有些迫不及待地起身說道:“那就跟我走吧。至於你們……”他看向顧輕染,“除了鬼尊令之主不許進外人,天亮後你們自行離開。”
顧輕染頗有些擔心地看着夜宸軒,猶豫着要不要躲進辰戒跟着他一起進去。
看出了她心裡所想,夜宸軒摸摸她的腦袋,低聲安撫:“別擔心,你先去星辰學院等我,我出來後就去找你。”
顧輕染想了想,點點頭,不捨地看着他離去。
夜宸軒一走,顧輕染就鑽進法屋,獨自去平復心情。好不容易兩人相認,還沒在一起多久,又要分開了。
這邊顧輕染心情不好,夜宸軒也跟着一路沉默。只是比起平日的沉默,渾身泛着冷意更能說明他不爽的心情。
鬼蜮所在比他猜想的還要神秘,黑衣老人將他帶到一處迷霧籠罩處,突然腰間的鬼尊令一亮,頓時一陣吸力傳來,便覺天旋地轉。
再睜眼,是一處幽幽深淵中,也不知離剛纔的地方有多遠了。黑衣老人就在他的身邊,沉默着,帶着他來到一扇雕琢華麗的殿堂。
殿內只有一扇對開的大門,清冷的黑色未知材質的大門,雕琢着神秘的花紋。比起宮殿,此處更像是一座墓地。
黑衣老人一指大門右側的白玉臺,臺上一個小圓孔,聲音冰冷,帶着難掩的激動,“滴一滴血到孔中,若能開啓大門你就有資格進行測試,測試通過,你就能拿到天籟藤。”
只是夜宸軒全然沒有注意到,一進入這裡,他就有種莫名的感覺,一種熟悉感,但又確定他沒來過這裡。
這種感覺讓他微微失神,不由自主地走過去將血滴到圓孔裡。片刻,孔內那抹血色消失,厚重的大門像是萬年沒有開啓,沉重地緩緩的向內開啓一道縫隙,漸漸擴大。
他沒看見身後,黑衣老人瞬間激動不已的神色,只覺得冥冥中有道聲音,讓他走進去。
跟着這道感覺,他走進去,身後的門突然關閉,他還來不及回頭,頭便一沉,便失去了知覺。
就在夜宸軒昏過去後,黑暗的殿內亮起一道柔和的光,將他托起,懸浮在中央。
正在平復心情的顧輕染突然覺得心裡一跳,忍不住拿出夜宸軒留下的命魂燈看了看。見魂燈亮着,才微微放心。
第二天天色大亮,誘人的香氣襲來。經過一晚上的調整,顧輕染也恢復了心情。
吃了青蜂煮的粥,行程有變,商量接下來的行程。最後決定放棄飛舟,一路步行前往星辰學院,算是顧輕染他們的歷練。
不僅是顧輕染經驗太少,青蜂紅鸞他們更差。習玄和章華隱藏了修爲,跟在顧輕染四人身後暗中保護。四人有城入城,有林過林,前往星辰學院。
五個月後,顧輕染一行已經到了星辰學院所在的城市。加上從琅玥宗出發前往鬼蜮的時間,五個半月過去,離星辰學院報名就還有半個月,這座城市裡已經人山人海,一行人好不容於才租到落腳的院子。
夜少祁也傳來了消息,他們也從琅玥宗出發,在報名開始前趕來。三大宗門在這座城市裡都有據點,都準備有住處。只是顧輕染帶着習玄他們,一起去了不太方便。
回了各自的房間,顧輕染習慣性地拿出傳音玉給夜宸軒發了消息,可惜依然沒有迴音。若不是魂燈依然穩定,她都想回去找他了。
嘆了口氣,顧輕染布下陣法,進入星戒。五個月的歷練,除了與妖獸戰鬥,還有人。經歷了修真界的萬般險惡,她不僅穩固了修爲,更穩固了心境。本意穩固的金丹中期修爲,如今水到渠成,就要突破。
三天後,顧輕染從屋內出來,大家都在屋子裡修煉。感到她的動靜,紛紛出來。
顧輕染看出青蜂和紅鸞他們的修爲都剛有突破,習玄和章華的修爲也精進了不少,離突破不遠了,笑了笑:“這一路不是打鬥就是勾心鬥角的,都出去逛逛吧,散散心。否則進了星辰學院,一時半會兒就出不來了。”
學院規定,入學後一年,考試合格後才能外出歷練。
“好!”衆人紛紛符合,這一路走得確實夠累的,趕到了星城又要突破,都沒仔細看過城裡如何。
幾人走出院子,看到客棧的櫃檯還有人再問有沒有空餘的房間。街上更是人來人往,不少都是穿着宗門服飾或是帶着世家標誌。
顧輕染沒穿琅玥宗的服飾,只隨意穿着一身白色寒煙裙,帶着青蜂紅鸞走在前面,邊看,邊和項靜傳訊詢問他們的行程,還有星城好吃的酒樓。
沒一會兒就有了答案,星城最美味的酒樓,由星辰學院開設的星城酒樓,除城主府外最高的建築。此刻還不到中午,一樓就坐了不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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