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救了,怎麼辦?
廢話,當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唄。
看到展昭三人回來,所有人都表示了震驚。
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們不希望他們回來,而是他們可是從沖霄樓裡出來的啊——雖然是被水給衝卷出來的,略囧!
再聽到這水是如何進去的後,所有的感覺都沒辦法用語言形容,他們覺得這世上所有的詞都已經不足以用來形容他們對這件事的感覺。
“小鳳啊——”這是八賢王餘韻悠長的感慨。
這一聲感慨所有幾乎感同身受。
跟這姑娘相處的越久,他們就越覺得自己越來越淡定,因爲任何匪夷所思的事都有可能會發生這姑娘身上,發生的時候又會讓他們不自覺得她發生這樣的事似乎滿正常的。
這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他們能說這是見怪不怪嗎?
果斷就是這節奏!
換了衣服出來的小鳳姑娘,對於這件事她還是很有感觸的,“我覺得吧,其實沖霄樓滿好玩的,我對裡面可好奇了。”
衆人反應各異。
蔣平看到兄弟們詢問的目光,一攤雙手,說:“六妹說了,她有輕度強迫症傾向,那控制機關的人一顯露機關,她就忍不住手癢想那什麼科學解密。”科學解密的意思他已經明白了,就是拆開弄個明白。
公孫策忍不住搖頭道:“製造出沖霄樓的那個人?大概是不大歡迎姑娘回去的。”
“爲什麼?我這個人質一直挺配合的啊。”小鳳姑娘自我感覺良好的說。
白玉堂在一邊捂嘴笑,最後實在忍不住乾脆放聲大笑,挺配合?真虧六妹有臉說,只怕這世上最不配合的人質就是她了。
“白小五你什麼意思,啊?”
展昭拉住略炸毛的妻子,趕緊順毛,說:“你確實挺配合的,是那人不對,他一再顯露機關的精妙刺激你,你這才把機關給找出來弄壞的。”
陸小鳳瞪眼,“展小貓,是我的錯覺嗎?爲什麼我會覺得你這話不像是在贊同我?”
絕對不是你的錯覺!
“有法子了。”小鳳姑娘眼睛一轉,笑了。
“什麼?”大家異口同聲。
小鳳姑娘略顯得意地道:“這次我扮成四哥的樣子跟展昭一起回沖霄樓,這樣不就可以繼續科學解密了?”
八賢王:“……”
包拯:“……”
公孫策:不知道爲什麼我略同情那個沖霄樓的製造者。
展昭:小鳳,回去太危險了,還是不要了。
小鳳姑娘蹙眉,略憤然地道:“可是那個老頭子鄙視我還威脅我,我不回去把那樓給他拆了我就覺得對不起自己的一片好奇心。”
衆人:你這究竟是生氣呢?還是單純好奇心太過旺盛?
公孫策趕緊插話,說:“蔣大俠回來就好了,那逆水寒潭恐怕也只有蔣大俠纔有可能下去了。”
小鳳姑娘的思維終於被引回到了正統上,“對哦,那傢伙是說過包大人的金印被扔進逆水寒潭了。”
公孫策道:“不過,這逆水寒潭十分的兇險,蔣大俠能不能下水找到金印尚猶未可知。”
陸小鳳認真地看着蔣平道:“四哥,這事恐怕還非你莫屬了。我水性雖然不錯,可是我沒有內力,這樣我是抵擋不住寒潭水溫的。即使是你,我想恐怕都是冒着生命危險。”
蔣平擲地有聲地道:“我翻江鼠蔣平怕過什麼,那逆水寒潭既然是襄陽王那個老賊給我們的難題,那有什麼可說的,破了它。”
“四哥好氣魄。”白玉堂忍不住讚了一聲。
“客氣。”
有了蔣平,衆人便準備去逆水寒潭打撈金印。
小鳳也跟着去了。
除了病她不能醫,其他傷勢她還是有用得着的地方的,雖然那個外掛技能也不能廣而告之。
到了逆水寒潭,小鳳姑娘手賤的去試了下水溫,當即就把她給冰得一激靈,捂着手跳了好幾跳,跟只大白兔似的。
白玉堂忍不住又笑了。
展昭也含蓄地笑了。
“這麼冰的水,四哥,你行不行啊?”小鳳姑娘覺得這水的冰度簡直都零度以下了,這大自然太神奇了,有溫暖,它還有這樣的逆天的逆水寒潭。
蔣平試過水溫後也深爲懷疑,“試試看吧。”
其他已經在一邊籠火準備隨時給蔣平取暖救援用了。
一切準備停當後,蔣平深吸口氣,然後義無反顧地就一個猛子扎進了逆水寒潭。
陸小鳳在岸上就看得替他呲牙咧嘴,忍不住伸手緊緊抓住了自家小貓的胳膊。
感受到妻子的緊張擔心,展昭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蔣兄一定不會有事的。”
陸小鳳用力點頭,告訴自己絕對不會有事。
沒過多久,蔣平就被水溫給打敗,浮上了岸到火邊烤火。
休息了一下,再次下水。
這樣斷斷續續地進行了很久,最後一次蔣平下水後很久沒有上來,時間久得大家都開始有些擔心起來。
最後氣息奄奄的蔣平手腕上緊緊繫着黃金印浮上了水面,幾乎休克過去。
大家一陣手忙腳亂地救治。
印是打撈上來了,可蔣平的情況就不是很好了。
大家揹着人回到欽差行轅。
陸小鳳叫了展昭替自己守門,然後去給蔣平治凍傷。
在她看來這應該就是凍傷,應該是可以治的。如果不能治的話,蔣平這條命就算撿回來了,日後也是會落下很大的病根,沒準兒就折壽了。
陸小鳳坐到蔣平身後,學人家武林高手背後運功療傷。
她雙眼緊閉,用意念開始進行治療,隨着她額間的梨花印記再次顯現,柔和的光芒也將蔣平和她籠罩住。
展昭站在門口,妻子說了不讓他回頭,他就絕不會回頭。
直到他聽到妻子說“好了”,這纔回過頭。
“怎麼樣了?”
陸小鳳的臉色又變得煞白,抓住展昭伸過來的胳膊下地,“應該沒事了。”
展昭看了看臉色從青灰恢復正常的蔣平,又看看妻子,滿是擔心地道:“你呢,怎麼樣?”
陸小鳳靠進他懷裡,將自己所有的重量都倚到了他身上,虛弱地閉上了眼睛,“我……我恐怕又要休息幾天了。”
“小鳳——”展昭依舊是被她嚇到了,趕緊將她牢牢抱住,每次她這次毫無徵兆地昏過去,他的心臟都會不受控制地停止跳動。
“六妹怎麼了?”這個時候睜開眼睛的蔣平聽到展昭的低喚也跟着緊張了。
“她沒事,運功過度了,我先帶她回房。”
“好。”
抱着妻子回了房間,展昭坐在牀邊守着,眼睛都不敢錯地看着她。
有時候他常常會有種錯覺,也許哪一天在他不經意的時候小鳳就會消失不見。
直到今天,他都清晰地記得當初堅定地走到自己身邊,對他說“展護衛可否借一步說話”時的樣子,恍如昨日。
有些事他不是不好奇,不是不懷疑,可是她說“你不許問我,問我也不告訴你”,他也就真的不問了,因爲他怕問了她就會遠離自己。
其實,展昭心裡很清楚,小鳳是不喜歡公門的,不是說討厭,只是不喜歡。似乎她一直想擺脫公門這個地方,但是卻總是身不由己地陷進來。
隨着相處時間愈久,他的感覺就愈清楚,小鳳似乎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爲了替百姓伸冤辨屈,讓好人得救,讓壞人受懲。
那都是她言行舉止間透露出來的習慣,那種刻入骨髓的習慣。
小鳳一直想逃離,可是她卻分明早已無法逃離。
也許,展昭看着牀上臉色慘白昏睡過去的妻子,伸手輕輕地撫上她的臉,微微地笑了,小鳳也是知道自己逃不了的,只是她還是有些不甘心的想掙扎一下。就像當初面對他一樣,她一直在掙扎,不想認命,到底最後還是認了命。
“你真是個矛盾的人。”展昭忍不住低聲說出這句心裡話。
“展昭。”
展昭聽到白玉堂在外面叫自己,便替妻子又掩了下被子,轉身出了屋子。
見到展昭出來,白玉堂就說:“包大人他們找你。”
“知道了。”
展昭過去見包大人,沒有例外的也看到了公孫策等人。
“大人找屬下何事?”
包拯看看公孫策,道:“展護衛,我和公孫先生商量過了,你還是不用回沖霄樓了。”
“是。”展昭一向是包大人說什麼就是什麼,而且這個時候他也不放心妻子。
公孫策道:“如同陸姑娘所說,不能破樓,我們就破壞吧。”
“那份聯盟書?”
公孫策道:“既是那麼緊要的東西想必他們藏得也深,更何況如今他們已然起疑,這次你們又是如此出了沖霄樓,只怕他們戒備更深,你也不易再取信於他們了。”
包拯附和了一聲,“公孫先生所說有理。”然後,又順便問了一下,“陸姑娘不要緊吧?”
展昭道:“除了她的臉色比以往更加慘白外,屬下想應該是不妨事的。”
包拯和公孫策對視一眼,然後由公孫策開口道:“展護衛還是去陪着陸姑娘吧。”
“屬下告退。”
展昭急匆匆告退回房去。
公孫策看他離開的背景,忍不住說了句:“展護衛其實是擔心的。”
包拯點頭,“其實,本府也有些擔心。”
公孫策道:“這一次陸姑娘的臉色確實是比以往更慘白,學生也是有些擔心的。”
展昭回房之後發現妻子睡得似乎並不安穩,伸手一探,才發現她的手足發涼,不由大驚,急急去找公孫策。
公孫策急急趕來,下了針,又讓展昭渡內力助她抵禦寒氣。
大約一盞茶的時候,陸小鳳的手足才漸漸恢復溫度。
這個時候,大家的心也才放了下來。
逆水寒潭果然是極兇險之地,若非有蔣平,若非有陸小鳳,只怕這次結果會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