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等孩子們都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兩個寶寶也由奶孃們帶走睡熟了。
秦晚詞卻肚子咕嚕嚕的叫着,睡不着了。
自從生了孩子,她飯量是肉眼可見的大了起來,又因爲親自哺育,臉上也帶了一點兒肉肉,讓本來就看着討喜的笑臉,變的圓若鵝蛋,看起來更加的親切溫婉。
“要吃點兒什麼,讓丫鬟去傳。”
莫予書起身先倒了水,鉉詩則是拿了一件披風給秦晚詞披上。
冬天的夜裡,若是有熱氣騰騰咕嘟咕嘟冒着泡泡的小火鍋……
想想就要咽口水了。
但是……
“我想吃串串……”秦晚詞嘟囔,夏天的時候因爲肚子裡的寶寶,她還真的就忌口了。
本來想吃的烤串也一直沒吃。
孩子們已經吃飽了,晚上都是跟着奶孃的,一般第二天才會抱着過來,中間的奶水擠出去,不給孩子喝,大概可以自欺自人一下。
莫予書讓鉉詩去安排,然後扭頭和秦晚詞說道:“女孩子當了母親,好多就失去了自己,被拴住了。吃什麼要被限制,喝什麼要安排,說什麼都好像是爲了孩子,而沒了自己。”
秦晚詞驚奇:“那墨成,你的意思我不但可以做自己,還能在這個時代來一個說走就走的旅行?”
墨成:……
“你一天不懟我就難受是吧?”說着,就上前抓秦晚詞的癢癢,秦晚詞咯咯笑着躲,卻怎麼也躲不開。
兩人鬧了半天,額頭都見了汗,面紅耳赤的,可惜不是能發生點兒啥的時候。
鬱悶的莫予書先去沖澡去了,等回來的時候,只穿了中衣,屋子裡擺了好幾個炭盆,暖乎乎的。
房間靠外的桌子上,已經擺上了烤好的小串兒,拌毛豆,香辣花甲和燒鳳爪。
小串兒是真的小,肉粒細小,容易咀嚼,也更容易消化。
這樣的小串兒,容易熟,也更加容易入味。
用竹籤串起,自然也帶着竹子特有的清新。
秦晚詞看到就高興了,一手拿了一串兒,自己咬一串,另一手的就遞到了莫予書的嘴邊兒。
“你嚐嚐,這吃串兒啊,就是吃的煙熏火燎的豪邁,吃的就是滋味。”
莫予書淺笑,就着秦晚詞的手就咬下了半串兒肉,兩隻手卻沒有停,盤子的毛豆已經剝了一部分,然後將剝好的圓潤的豆子就挪到了秦晚詞的眼前。
吃完了肉串,再吃一點兒豆子,非常的解膩,簡直就是燒烤的完美搭檔。
秦晚詞吃着,還開玩笑:“我以前,吃毛豆就是拌毛豆,直到都好久了,看了個過期的節目,花毛一體,那之後,在公司做烤串,都是做那麼一盤子,我不愛吃花生,但是也都剩不下。”
莫予書又剝了一個,然後也拿起一串肉串,看上面是肥瘦相間的,紋理特別的漂亮,便先遞到了秦晚詞嘴邊兒。
秦晚詞先咬了一口,然後繼續吃毛豆。
莫予書則是把剩下的半串自己吃掉:“爲什麼是過了期的節目?”
“因爲公司不能上網啊,只是有電視,他們想讓我們看什麼,我們就看什麼,有個看守沉迷宅鬥宮斗的時候,我們就看了八遍的嬛嬛。有個看守估計孩子不大,我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jojo。等知道花毛一體的時候,外面可能早就不流行了。”
莫予書手指頓了頓,眼裡有了心疼,手指不禁就捏了捏秦晚詞的臉。
秦晚詞也一頓:“墨成,你用剛剝完毛豆的手來捏我的臉?”
莫予書:“娘子的關注點……”
秦晚詞哈哈一笑:“想什麼呢,曾經的苦難,我都能笑着講給你聽了,我很感激。”
“感激苦難?”
“呸!誰會沒事兒感激苦難?我只是不再憎恨,不再怨懟,但是我感激苦難中不屈不撓的我自己。還有那些,儘量護着我的小夥伴們。”
就像秦晚詞和孩子們說過的,她一直知道人與人從來就是不平等的,但是他們要尊重每一個努力活着的生命。
他們沒有厚度,可是如果這個國家足夠強盛,每個人都會希望,他們的生命的厚度,而越來越充實。
秦晚詞笑着看着莫予書:“所以墨成,曾經的經歷,纔是如今完整的我,你不用心疼我,我不是在賣慘,我只是,把我的過去,笑着講給你,那些都是過去,無法磨滅,疼,但是也帶給我不少收穫,而這些收穫,我付出了艱辛和努力。”
“那你說的也不對,我怎麼可能不心疼,但是我無法改變你的過去,只能,對你更好,也只好,讓晉國更加的清明,不會再出現那樣的地方。”莫予書手指都沒停。
“你是我娘子,你和我之間的關係本就不清白,你的一切都牽動我的心緒,不能改變,無法忍受。”
不清白?
秦晚詞翻了個白眼:“墨成你會不會說話!我一個正室娘子,被你說的……”
莫予書一笑,把雞爪塞進了秦晚詞的嘴裡:“反正只有你啊……是我的心不清白,你……懂不懂?”
秦晚詞臉一紅,埋頭吃東西去了。
懂啊,但是,這才一個月,還沒幹淨。
“你再等半個月。”
這下子,輪到莫予書臉紅了,不該秒懂的時候,瞎懂:“我等得,你別多想。”
她沒多想,秦晚詞低頭,咬着雞爪,本來是爲了掩蓋她的臉紅,但是很快,便真的被轉移了注意力。
雞爪被燜煮了很長的時間,浸透滷汁之後,又大火燒製,最後成了好看的醬紅色。
濃郁的醬汁融入雞爪的肌理之中,膠質被燒的軟糯,每一處都濃香入味,皮軟骨酥,嫩滑軟糯。
只需要輕輕一吮,便能將骨肉分離,外面還撒了一層的芝麻和少許蔥花,香味綿長,令人回味無窮。
秦晚詞把爪尖兒都咬着吃了,然後把肉質最後的爪心給了莫予書:“墨成你嚐嚐這個雞爪,超級超級好吃!”
他是知道,莫予書以前是不吃這些的。
莫予書直接就咬了過來,然後才用手扶着就吃掉了:“自從認識了你,我什麼不吃。”
“那是因爲是我做的,所以你才吃。”秦晚詞說的驕傲。
“你喜歡的,我也喜歡。”莫予書學着秦晚詞的樣子,自然的拿起一塊兒,“這麼吃,確實香得很。”
兩口子大晚上的吃的那是個酣暢淋漓,鉉詩揉着肚子,悄悄流口水:不能饞,不能吃,她不是主子和殿下,她吃了,會胖……
跟着,有小丫鬟過來傳話,鉉一在連廊那邊兒等着,有急事兒稟告。
秦晚詞拿着是帕子給莫予書擦了手:“快去。”
“你早點兒睡,好好休息。”
“放心吧,我纔不等你。”秦晚詞笑道。
莫予書無奈的颳了下秦晚詞的鼻子:“頑皮。”
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到了前院的正堂,裡面一個一身黑色夜行衣的男子,看起來俊朗硬氣,臉色蒼白,只是微微駝着背,聲線沙啞又機械。
“莫予書,我來和你談一場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