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武嬌接到艾萌萌電話,說她改變主意了,要和大家一起去旅遊。武嬌興奮得一早上都乍煞着兩隻手,蹦蹦跳跳地準備旅遊用的東西。劉星辰昨晚沒打通艾萌萌的電話,早上起來看上去就坐立不安的,吃完早飯,他終於按捺不住,拿着車鑰匙出門。
媽媽追出花廳:“兒子,你要去哪兒?”
他回頭說:“我出去兜兜風,中午回來吃飯。”
“噢。”媽媽安心地點點頭:“小心點,這可不像在國外。”
“知道了。媽,幫我把我房間裡的那個黑色手提袋拿出來,我忘拿了,不想換鞋了。”
媽媽瞬時提上一口氣,嘴型成了一個“o”字:“你要去……”
“順便去看個朋友。”劉星辰用手攏着嘴,儘量放低音量:“別讓我爸知道。”
媽媽的表情立時變得糾結了,不太情願地回到屋裡。爸爸和小趙叔叔在小客廳裡喝茶。媽媽做賊心虛地拎着手提袋,一路小跑地穿過客廳。好不容易把手提袋護送到兒子手中,卻被兒子調笑說:“媽,您剛纔要是再包個頭巾就和偷地雷的一樣了,哈哈”
“臭小子”媽媽揍了他一下:“這還不都是爲了你”
劉星辰張開雙臂擁抱媽媽一下:“我一會兒就回來陪您吃飯。”
媽媽說:“你爸爸中午可能也在家,早點回來。”
劉星辰“哦”了聲,變得有點蔫,又囑咐媽媽一遍:“我爸要是問,就說我開車出去兜風了。”
媽媽說:“哎呀,知道,早點回來就什麼事都沒有。”
劉星辰頗爲認同地點點頭,拿着手提袋分秒必爭地跑出去。媽媽看着他的背影,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劉星辰把車開到一百多邁,想爭取寶貴的時間,早點見到艾萌萌。可是當他用鑰匙開門的時候,發現門在外面鎖了好幾道,家裡好像是沒人。他失望地走進靜悄悄的客廳,愣愣地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他給艾萌萌打電話,連着撥了好幾遍都不接,這讓他心情變得非常落寞。眼睜睜數着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地走到十一點整,他終於決定回去。
就在他決定把裙子留下再幫她把門鎖好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他一看是艾萌萌打過來的,就萬分激動地接起來:“喂……”
電話聽筒裡傳來一片嘈雜,艾萌萌的說話聲音很大:“喂?我在超市裡大點聲,聽不見”
劉星辰捋捋額頭,欣慰地笑了。
“喂喂?劉星辰你倒是說話呀”艾萌萌的聲音從他的手機聽筒裡傳出來,震顫了整個空蕩蕩的客廳。
劉星辰拄着下巴想了想,慢慢把手指移到手機屏幕上,點了一下掛斷。艾萌萌的超市大媽形象頓時消失在安靜的空間裡。他揉着自己一頭柔密的黑髮,倒在沙發上幸福地樂了半天。不久,門外傳來艾萌萌用鑰匙開鎖的聲音。劉星辰給自己衝了杯速溶咖啡,穿着艾萌萌的睡衣睡褲,一邊喝咖啡,一邊看電視,就像這家裡的男主人一般悠然自得。
粗心的艾萌萌當然沒注意到門鎖只轉了一道就打開的細節,當她推開門聽見電視的音響時,才發現家裡有人 他說:“回來啦。”
艾萌萌拎着兩大袋東西,站在門口,進退兩難,真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爲自己走錯了門。直到劉星辰接過她的手提袋,她才反應過來,他有這棟房子的鑰匙。劉星辰忙不迭地撐開塑料袋看看,發現裡面除了一些旅行用品再無其他。
艾萌萌拽拽他的衣服:“你這件衣服怎麼……這不是我的嗎?”
“對啊,你看你的睡衣多大,連我這麼高的個子都能穿上,就是釦子繫上之後有點緊。”
艾萌萌打量着他袒露的腹肌,目光一直延伸到睡褲鬆緊帶以下那個若隱若現的小帳篷,她忽然感到心裡一股無名怒火:“趕緊給我脫……”話說到一半,她的目光擦過他的肩膀,繼續延伸,看見了自己心愛的咖啡杯正在茶几上冒着熱氣兒,她就更來氣了:“劉,星,辰你還用了我的杯子”
“怎麼了?”他故意壞壞地笑着問,把她攬進懷中,嘴對嘴幾乎親上:“誰叫你沒給我買呢,睡衣杯子拖鞋牙具臉盆抱枕……按理說這些都應該是女方給買的吧,可是你去逛超市,居然什麼都沒給我買,我真的好失望。”
艾萌萌簡直被他氣樂了:“你以爲你是誰就因爲你變成了一隻海龜我就要給你買這些?”
“呵呵……”劉星辰覺得她實在太傻太天真,他情不自禁地扳着她的腦袋不顧她的亂踢亂鬧使勁兒吻下去。他的嘴裡都是咖啡的苦味,她的嘴裡都是口香糖的甜味,儘管她嚼口香糖的時候總要把糖水吐掉,可是薄荷的清香甘甜還是殘留在了她的嘴脣上。她不知道這些年他在國外喝過多少杯不加糖的拿鐵,那可能是她根本想象不到的,也可能是她根本不不屑於去想象的,但是他已經習慣了那種炭燒糊鍋底般的香味,儘管他可能永遠不能理解父母離婚的心情。
他俘虜着她走進臥室,將那個黑色手提袋扔到牀上:“給你的。”然後他抽出電腦椅,像觀衆一樣靜侯在一旁。
艾萌萌拎出一團沉甸甸的黑色光滑面料,好奇地扯了扯,拽了拽,幾乎抽乾腦髓裡所有的理解力,最後她終於看出這是一條露背的禮服裙。艾萌萌不經意地看看價籤,有木搞錯,七位數,她捂住嘴不說話了,經常看時尚雜誌的她深知這是一折也不打的今夏流行新款,可能全世界只有一兩件而已。
他說:“穿上我看看。”
艾萌萌低着頭,眼睛有點溼:“神經病。”
他笑着說:“什麼跟什麼啊,我給你買衣服你還罵我?”
“誰叫你買這麼貴的衣服”
“貴嗎?等我們結婚以後,你會有一屋子的衣服。”
“神經病”
“怎麼了……”他走過來拉拉她的手,發現她手心裡冒出一層小汗,他又托起她的臉看看,發現她在哭。他好笑地說:“艾萌萌,你好奇怪啊,我還從來沒見過你這樣,到底怎麼了嘛,你要是真的不喜歡,那就扔掉,或者送人,隨你怎麼處置。哭什麼,不知道我最怕你哭了麼……”
他把她摟過來,她忽然抱住他,把臉扎進他懷裡,一瞬間,他反而有點不知所措,輕輕地摸摸她的頭髮:“呵呵,原來是被感動了。”
忽然間,艾萌萌像一頭沉睡的老虎一樣把他推開了,用手背“蹭蹭蹭”幾下就抹掉臉上所有的眼淚:“劉星辰,你到底是從誰那兒問到我的生日的?”
“你生日?”他愣住。
艾萌萌指着他:“說,是不是武嬌?你就那麼直接問她?你是不是想讓她乾脆流產算了”
劉星辰莫名地皺起眉頭:“今天……是你的生日麼?”
“昨天。”艾萌萌已經認定他跟武嬌打聽過自己生日。
可是,劉星辰的表情不對勁,好像有些懊惱,他暗自咬了一下嘴脣:“啊呀,昨天……”
“別裝了”艾萌萌很不屑地白他一眼。
“嘿嘿。”劉星辰假裝微笑一下,趕緊跑出去查手機上的日曆。
天啊,6月11號是她的生日,昨天我居然在家裡睡了一天覺,下午陪媽媽去逛街,晚上還在電話裡跟她大吵一通,就算她是假小子,也沒有這樣欺負人的,難怪她會哭。劉星辰坐在沙發上展開了一系列的想象:
昨天,艾萌萌一個人在家,自己吃飯,自己吃藥,自己睡覺,冷冷清清的一天過去了,都沒有人跟她說一聲“生日快樂”,晚上她驚喜地接到一通電話,卻被那個人劈頭蓋臉地不爽了一頓,於是再也不相信世上有真愛的她把電話扔到牀底下,趴在牀上嗚嗚地哭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她突然做了個彪悍的決定,決定一個人去旅行,所以她一早就去超市買旅行用的東西,在超市裡手機突然響了,心裡雖然盼望着有人打電話問問她要去哪兒,但是自尊心阻止她接這個電話,手機響了幾遍之後就再也不響了,她忽然感到自己的人生很淒涼,忍着莫大的心酸和委屈她又給那個人回撥過去,還沒說上兩句話卻又被那個冷血男掛斷了,於是她絕望地回了家,想給自己衝一杯不加糖的拿鐵,然後就看到了一個無恥的傢伙穿着自己的睡衣在用自己的杯子喝咖啡……
當劉星辰懷着倍感歉疚的心情走進臥室,卻看見艾萌萌正在往頭上套那件晚禮服,頭髮弄得像個小瘋子一樣,她眼睛被矇住了,感覺到有人進來,就從裙子裡伸出一條胳膊,大喊:“快來幫幫忙啊”
他倚在門口,欣慰地發現,眼前的這個艾萌萌始終都是他所認識的艾萌萌,從來都沒有變,她就是那麼一個“有意思”的人,許多時候,她都像個傻小子一樣把不高興一股腦表達出來,然而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最大的優點就是,呵呵,沒記性。
劉星辰走過來,從側面倏地一拉,拉鍊開了,沉甸甸的裙襬唰地一聲垂落到地上,這時,艾萌萌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他低頭一笑,把她炸分的腦袋用手捋了捋:“你是土撥鼠嗎,拉鍊沒拉開你要是能鑽進去我就算你厲害。”
穿好之後,他幫她託着裙襬到外面的穿衣鏡前照照,這條裙子就像量身訂做的那麼合體,爲心愛的人選禮物,跟着直覺走就不會錯,她回身照自己後背的樣子比他想象中還要性感,他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他抱着她在鏡子前接吻,本來是想留給她一個回味無窮的長吻之後就走的,卻輕而易舉地惹起了**,他轉眼看看時鐘,已經快到午後一點了,家裡人等他吃飯肯定都等着急了,但是他不管了,他迫切地需要把這個吻加深加深再加深。
直到他把她壓到牀上,她才恍然想起一件大事:“暫停沒有套了啊”
他不慌不忙地脫去衣服,笑容裡帶着濃濃的寵愛:“哼哼,告訴你吧,我其實控制力很好的,當初戴那個是因爲你不讓做前戲怕你那裡受傷。放心,我有把握。”
艾萌萌毫不留情地揭穿他的老底:“有把握個屁武嬌不是都意外懷孕了嗎?”
他很想告訴她那不是意外,可是他猶豫了一下沒說,動作也沒有停下來。艾萌萌試圖翻身逃脫:“喂喂喂,劉星辰,我可不想給你生孩子哦”卻被他抓過來。然後他用力一挺腰,趴在她身上說:“真是的,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我都傷心死了……”艾萌萌鬱悶地閉上了眼。
做完之後都下午三點了,劉星辰也不必急着回家,因爲回家肯定是一頓臭罵。他趴在牀邊孤單地抽菸,艾萌萌在浴室裡洗澡,這個澡她足足洗了半個小時,看樣子是要把自己徹底洗乾淨,他想想這個就特別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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