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丁水剛躺下,還沒睡着,屋外突然傳來敲門聲:“咚咚咚,趙知青!”
“我是李國助啊,你在吧!”
“在,李隊長,什麼事?”雖然不至於特別困,但丁水也懶得起來開門,所以直接在牀上,聲音稍微放大些迴應。
“哦,你在就好,我是想說,待會我們都要去上工,如果你不去的話,咱們知青院這邊也就只剩下你和那個王魏紅王知青了。她現在昏迷不醒,然後你們又有些仇怨,我不是懷疑你想害她。
但萬一她這邊出了啥事。
你不也解釋不清楚嘛,是吧!”
王魏紅不悶不吭聲的鬧出這麼大的醜聞,他就已經挺提心吊膽了,要再出點什麼事,甚至於死人的話,他的小心臟是真的承受不了。所以這纔打着關心丁水的旗號,不想讓丁水跟王魏紅兩個人,單獨處於同一空間,並且繼續道:
“所以我的意思是,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倒也不用幹活,就在邊上歇着。
而且你頭上的傷可能有傷到骨頭。
你的房間裡連個窗戶都沒有,估計有些潮溼,對傷口恢復不利,而且骨骼上的傷出去多曬曬太陽,不也有好處。
當然了,我就是這麼一建議啊。
如果你實在不願意也行!”
丁水打量了下屋子,確實,現在這房間裡暗的很,明明外面太陽已經出來了,但門一關這屋裡跟天黑沒啥區別。
沒窗沒光還不透風。
也就睡覺時還湊合,但凡想做點睡覺之外的事情,那就相當的不方便,只能要麼把門敞着,在門口乾,要麼直接出去,帶着東西出去把活幹完再回去。
而且在屋裡能睡的覺。
太陽底下依舊能睡,特別是如今晚秋快入冬的時節,太陽下睡覺正舒服。
所以丁水也就沒爲難李隊長,爽快表示沒問題,緊接着便穿好衣服,包好頭巾,出門跟李國助打了聲招呼後,就跟着那些知青們一起去了田裡,然後在田邊找了塊還算乾淨的地,席地而坐。
眯着眼睛,享受陽光。
順帶思考下自己未來的人生規劃。
原身的核心遺願雖然是復仇,但仔細深究其經歷和記憶,還是能分析出一些其他想法的,如她對自己沒能參加中考這一執念很深,所以擁有更高的文憑和更好的未來肯定是符合原身期望的。
不過即便如此,丁水也不願意去爭取那個大學的推薦名額,因爲她很清楚停止高考只是暫時的,現在推薦上大學的那些人,如今可能會有不錯的未來。
但等高考恢復之後必然會被排擠。
被之前靠自己努力考上大學的,和之後靠自己努力考上大學的學生排擠。
同時他們的文憑應該也會打折扣。
特別是理科類的。
因爲文科水平差,興許還能勉強糊弄過去,但理科有能力就是有能力,沒能力就是沒能力,不會就是不會,糊弄不了。總不能讓知識水準連初中都不到的一羣推薦生,去搞高新科技研究吧。
正是因爲了解這些情況,所以文憑方面的規劃,丁水很容易就定了下來。那就是等高考恢復之後參加高考。
雖然她只是初中生,但高考剛恢復之初的時候,招生對象除了應屆高中生之外,還包括工人農民,知青和複員軍人幹部,對文憑沒有強制要求,不過需要參加初試,過了初試才能參加複試。
就是說起碼得擁有高中文化水準。
初試算是提前篩選。
而如今已經是六九年年底,也就是說,大概再等個八年左右就行了,雖然等待時間較長,但丁水她也沒能力以一己之力扭轉幹坤啊,還是靜候時機吧。
不過這八年時間要不要就這麼在富陽大隊呆着,丁水目前還在考慮當中。
因爲如今她想爭取個工作回城,肯定是很輕鬆的,不提她知道很多遠超如今時代的科技知識,光憑她精神力的催眠,也足以輕鬆給自己搞到個好工作。
但離開大隊就不好對付朱大全和王魏紅了,這一點丁水還沒能作出決定。
之後再長遠些的規劃,大概就是賺錢,讓她親生父親和養母嫉妒,但就是不給他們好處等等。另外還要對外公外婆和舅舅他們三個,之前一直對原身挺好的人好,最好再研究研究醫藥方面。
讓他們健健康康,長命百歲啥的。
想着想着丁水就困了,在溫暖陽光的照耀下,身心放鬆且自在的睡着了。
雖然有人嫉妒她能不幹活,睡覺。
但這種人只是少數。
畢竟大家都清楚她受了傷,而且她現在不幹活也沒有工分,不勞不得有什麼好嫉妒的,他們不要工分也能睡覺。
大概也就是這時候,支書朱洪才從他三叔口中知道昨晚朱大全家的事,並立刻焦急趕往朱大全家。看到他的樣子又緩了好一會,並且教訓了黃招娣幾句之後,這才關上門,開始詢問朱大全。
大概就是將丁水說的複述了一遍。
然後追問朱大全這是不是事實?
但是朱大全卻並沒有回答,只是聲音十分怪異的說聽不見,讓朱洪大點聲說,還讓朱洪湊近些,他看不大清楚。
“你看看,他就這個樣子,故意跟我裝聾作啞,話也說不清楚,早上還打我來着,氣的我又給他腰來了兩杵子。
現在腰好像扭着了。
所以不大好動彈。”
黃招娣還挺生氣,大概是覺得朱大全是故意的,自己一直正常說話,正常聲音,有什麼聽不見的,裝聾作啞的。
又沒到七老八十。
反倒是朱洪覺得有些不大對勁,湊近扒拉朱大全的眼皮子,看了看他的瞳孔,然後又看了看他耳朵附近,說道:
“不對不對,好像有些不對勁,他這個眼珠子上好多血絲,而且好像出血了,顏色也不大對勁。還有耳朵這邊明顯腫了起來,黃嬸子你也太狠了,我懷疑大全的眼睛和耳朵被你打傷了,他不是在裝聾作啞,他可能真聽不大清楚。
還有他話說不利索,那不是你打的嗎?嘴都打成這樣了,話能說利索嗎?
不行啊,三叔他醫術也不咋樣。
要不送去縣醫院看看呢。
看着太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