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收了手機、現金的柳蓓蓓, 這兩天嘴上的鼓的包都可以照明瞭。
即便這樣每天還是要陪着小心跟老媽鬥智鬥勇,只盼着能放她一馬,怎樣也讓她回去一趟有個交代。
然而, 這一回老媽顯然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任她磨破嘴皮子也不爲所動。一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跟她耗, 就巴巴的守在家裡看着。到是每天在飲食上伺候的極好, 頓頓都給蓓蓓熬蓮子百合粥下火。
薇薇曾經說, 柳蓓蓓的底子不錯, 而她自己原本也以爲自己對美好生活的嚮往依舊柔韌,只需陽光照進來,那麼仍然能煥發出一個明亮的底色, 反射出令人驚豔的光。可是現在看來,那太難了。先不說陽光能否照進來, 即便照進來, 在層層障礙之下投射到她的面前也已是羸弱不堪微不可見了。如果本是一束純潔的白光, 那麼爲着那七彩光華或許她也可以竭力一搏,但現在……似乎是一束深不見底的黑光呢......
柳蓓蓓感到心力交瘁。
被逼無奈之下, 柳蓓蓓將突破口放在了老爸的身上,想走曲線救國的道路。果然,所料不錯,還是老爸深明大義,知道這樣並不能解決問題給她尋了個機會。
於是在被“關”了三天之後, 柳蓓蓓終於得以脫身。
車站上, 老爸將錢和一個新手機交給她, 拍拍她的肩膀說道, “關心則亂, 你媽的方法或許不對但也是爲着你好,我會好好勸解她你放心吧。爸相信你的判斷力, 感情的事還得你自己拿主意,不過得慎重!”
柳蓓蓓點點頭,眼角有點潮溼起來,“是,爸,讓你們操心了……我會認真考慮。”
一路上柳蓓蓓給宋朗打了很多電話,卻一直被告知關機。無奈之下只得詢問小柯,但小柯也不明所以。想來想去她只好到公司的大廳裡等。
這樣的狀況讓柳蓓蓓的心裡更加不安起來。隱隱的,她覺得或許自己被老媽看管起來這事並不單純。
等了很久,來的人卻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
只是當宋寧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柳蓓蓓就有些明白了。
來到一處茶室,在輕輕嫋嫋的絲竹聲中,兩人並沒有過多的寒暄而是都選擇了直奔主題。
“你看起來好像瘦了。”
“還好,宋總一向直爽,有話還是請直說吧。”
“也好,”宋寧看了柳蓓蓓一眼,握着手中小小的茶杯微微沉吟片刻,問道:
“你覺得宋家會接受一個離婚的女人嗎?當然還不止離婚這一個問題。”
柳蓓蓓承認,宋寧在說這話時一點也沒有咄咄逼人,更沒有拿出老闆的氣勢壓人,可是,她就是覺得氣悶,眼前絲絲縷縷的煙氣帶着一股潮溼的迷濛像暴風雨的前夕令人喘不過氣來,不得不張開嘴以幫助呼吸。
“不會。”
柳蓓蓓緩了緩慢慢吐出這兩個字,手中溫熱的杯子卻再也暖不了她淒涼愴然的心。
離婚女人!這個帽子真的是重呢!將她壓的死死的,摒棄掉外界一切的美好,即便想要伸手也會有斷腕的危險。
是,離婚女人就得吃殘羹剩飯收歪瓜劣棗!
老早,那些個牽線搭橋的大姐大媽不就警告過她的嗎?得意忘形了!以爲穿上水晶鞋就成了真正的公主,誰想到時間到了鐘聲響起,自有人來將她打回原形。
相愛嗎?
能鬥得過世俗?
柳蓓蓓笑自己還是太傻。
所以,誰說結婚只是兩個人的事?
如果你這樣想那就真的大錯特錯了。
不過,柳蓓蓓的性子平常可能是優柔寡斷了一些,但她卻又是倔強的,就像四年前的婚宴,如果沒有一個正當理由就給她來個不留任何情面當頭棒喝的方式,那她也不會善罷甘休。
而且,在這樣一種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狀態下就被人打發掉的方式更是她最深惡痛絕的!
抿了口茶,滋潤了一下快要冒煙的嗓子,忍着嘴巴一鼓一鼓的疼,柳蓓蓓擡眼靜靜看着面前舉止優雅,裝扮得體的女子。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我離婚也不是昨天的事,我要聽宋朗親自來告訴我,別人說什麼我不會理會。”
倒是不卑不亢。宋寧看着眼前這個不慌不亂淡然而又倔強的女人,無聲的嘆息,“你不會再見到他。”
柳蓓蓓無聲的笑了。
果然是這樣。
“那麼,我母親之所以知道這事大概也是從你的口中得知的了?”
宋寧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那麼,這是您父親宋董的意思了。”
宋寧喝着茶依舊不語。
柳蓓蓓瞭然的點點頭。
天下的父母步調是多麼的一致,就因爲門不當戶不對!
宋朗玩鬧時總喜歡叫她狽,說自己是狼君,看來還他倆還真是“狼狽”一家親啊!
連處境都一模一樣。
柳蓓蓓甚至能想到此時被沒收了電話,錢財由別人代管,出入跟着保鏢的宋朗那副抓狂的樣子。
那頭蓬亂的捲髮定然是跟雞窩一樣了。
柳蓓蓓呵呵笑了起來。
“不好意思。”面對宋寧詫異的目光,她一臉抱歉的想止住笑,本待喝口水壓壓,卻沒想到猛然被嗆了一口,隨着“噗——”的一聲,嘴裡的水盡數噴到宋寧胸前,而她自己也嗆的眼淚鼻涕一齊出來。
就在宋寧跟柳蓓蓓攤牌的時候,遠在千里之外的宋朗也正在爲拿到護照甩開身邊人的監視而努力。
他在送柳蓓蓓回家之後,睡了一覺起來便發現已是身處異國他鄉。
而且時間已是兩日後。
更讓他頭疼的是粘在身邊寸步不離的女人——肖凡,即將成爲他的妻子!雖然他對此一臉鄙夷。
此時的肖凡滿臉笑意,正含情脈脈的注視着渾身無力躺在牀上的宋朗。
“我穿婚紗好看嗎?”她起身走了兩步,“這一款裙襬有些長,但可是最新款,明天我們相攜走到神父面前時,你記得步子要小一點哈。”
宋朗理都不理,一直側頭看着窗外淡藍的天際,心思飄的很遠很遠。
記憶裡那個扎着朝天辮的可愛小丫頭,總喜歡跟在他後面屁顛屁顛的。跟不上摔到了,卻只是一邊抹着眼淚一邊跑上前拽着他的衣角不放,走哪跟哪。
一直將她當做妹妹,也早就跟她說明,沒想到她卻如此執着,甚至如此……卑鄙,將他綁了來這裡。
當然,他的父親肯定是主要策劃人!
吃的喝的都做了手腳,他只能在肖凡的監視下儘量減少進食,然後趁她收拾打掃時掙扎到廁所吐出來。
護照被肖凡鎖了起來,位置已經弄清楚。
現在,他只等一個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