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被衆多兵將團團圍住,掃劍若風,彷彿帶着千鈞般力量,見人就劈,招招詭異萬分。兵將們雖手持長槍,每每稍接近胭脂一些,就被她的劍氣盪開老遠,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卻。不時有長槍被胭脂砍斷,槍頭落在地上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蒙姜稱要捉她活口是因爲燕陌沒有隨她進城,令人不得傷了逐月是因爲看上了這匹寶馬,這兩點對她都比較有利。想想,白馬逐月是何等神馬,主子遇險,它的配合不在話下,不論站位或走動,都與胭脂心神合一,以至於胭脂的劍招發揮出了極致的威力。兵將雖多,一時半會兒也拿她沒有辦法。
少頃,近身的長槍被胭脂砍斷了不少。一些沒了長槍的兵士還沒有來得及抽出腰刀就被胭脂手中劍氣凌空割斷了喉嚨,血花遍灑,爲夜色增了幾分神秘。她出劍向來果斷,一招斃命;倘若一招無法將對方刺倒,自己便有危險了。
雖然胭脂只花了少許時間便殺死了不少蒼隱士兵,但她心裡再明白不過,蒙姜不過是要拖延時間,等待刺殺團的到來。
一旁觀斗的蒙姜,眼見她劍狂氣厲,銳不可擋,自己一方又損了不少士兵,不禁也有些着急。按理說臨昭這會兒也應該到了,怎麼還不見他人影?
街道被堵得極端嚴實。胭脂與衆兵酣鬥在一起,不時從馬背上飛起身來,作凌空倒撲之勢,像只飄然輕舞的蝴蝶,雖不得脫身,卻也遊刃有餘。然而,整個熱鬧的畫面都落入了高高坐在不遠處的房頂上的白髮男子眼裡。他身負長弓,面帶淺笑,饒有興致地注視着男兒羣中的一抹紅妝,眼裡有幾許意外的驚訝之色。這等劍術超羣的女子,普天之下也數不出幾個來。反正臨昭還沒有到,眼下有的是時間,他就權當看她表演助興好了。
打鬥一陣,胭脂臉上沾了些殷紅的血,平添了幾分野豔之氣,手中長劍走勢依然奇快,未有減弱半分。倒是蒼隱的士兵被她越戰越勇的氣勢給壓倒了,圍攻的氣焰鬆動了些,只聰明地拖着她不得脫身。
“蒙將軍——”街道的一頭傳來了冷冷的聲音,臨昭與一班黑衣屬下騎着馬朝蒙姜飛奔過來。
“你可算來了!”蒙姜見了刺殺團,立即來了精神。雖然臨昭生就一副飄逸的面容,卻是黑暗與邪惡的代名詞,是整個蒼隱國殺手中的殺手,他所掌控的刺殺團僅聽令於霧烈皇室。只要他出馬,沒有人可以逃得了被斬殺的命運。
當臨昭瞟見蒙姜向來引以爲傲的長髯變得參差不齊後,便知這位大將軍又遇到了麻煩。不過,他並不感到失望,蒙姜雖老,好歹也沒有讓胭脂脫離他的包圍。
刺殺團一到,原先圍住胭脂的兵將們趕緊退至一邊,讓出一條寬闊的路來,信心忽然高漲了不少。所有蒼隱國士兵都知道,刺殺團中任何一個成員都有以一敵百之勇,他們沒有必要再白白犧牲性命,只消隔山觀虎鬥就行了。
“燕陌呢?”臨昭簡短的三個字,殺氣騰騰。
胭脂只見過臨昭一面,知其身負絕世之功。上一次,她不過是僥倖逃脫,若與此人單打獨鬥,勝算其實並不大。眼下距離不過十步,臨昭給她的感覺沉寂得像無邊的黑夜——他高瘦的身軀被裹在黑色錦緞長服裡,黑色的眼睛鑲嵌在有些蒼白的臉上,有一種病態的美感。如不是雙方曾有過交手,任何人都不可能想象到這樣斯文的氣質背後藏着何等殘忍與冷酷的本性。“你以爲我會讓你輕易地找到七殿下嗎?”言下之意,臨昭是在做白日夢。
“上一次不過是你運氣好。這一次,你不會有那麼幸運。燕陌註定死在我手上。”臨昭彎脣笑了笑,因爲他已經很久沒有遇見這麼好的對手。他雖然是殺手,卻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武者。作爲一個武者,最開心的莫過於找到一個可以稱得上對手的對象陪自己練手。胭脂已經夠格了。
“領教閣下高招。”胭脂橫眉豎眼,凝吸一口氣,舉劍如刀,朝臨昭削去。倘若她今夜逃不了,也絕不讓這些強權者好過。
兩人身影很快交纏在了一起,兩匹馬在他們身下轉來轉去,變換着不同方位。胭脂舞劍如虹,以輕靈見長,而臨昭則掌快、眼快。兩人交鋒的招式你來我往,令人眼花繚亂,迸發出一波又一波的勁氣,將周圍靠得較近的士兵震得不住後退。只有觀戰的殺手們情況稍稍好些,無一例外地瞪大眼想要仔細地看清兩人瞬息萬變的出招。
先前被胭脂出色的武功震駭的蒙姜見臨昭親自動手,安下一顆心來。不過,據他所知,臨昭親自動手的次數少之又少。原本以爲霧烈所剩的兩座城池裡除了席舒外,已無人可以阻擋蒼隱一統霧烈之勢,想不到區區彈丸之地竟然還臥虎藏龍,居然還有像眼前女子這樣出類拔萃的人物,讓他不得不以新的目光來審視眼下局勢,突然之間就明白了桓帝爲何如此鄭重其事地要臨昭阻止燕陌回國。
與胭脂交手,臨昭豁然發現自己竟是真的低估了她,因爲她的劍招走勢古怪,時不時地帶着新奇的刀勢,那是從前他沒有聽說過也沒有見過的一種全新用法,比如劍不會走屬於刀的拖式、抹式、貼式……這些都是天下有名的劍法宗源裡沒有記載的。因爲摸不着胭脂的劍式,臨昭一頭霧水,有那麼一兩招差點被她割破衣衫,當然那也只是差點而已。“拿劍來!”他要與她鬥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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