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說出去

“上個星期六我們不是去爬房頂失敗了嗎,但是今天我們有空了。”原來是楊總,他把頭接在我的耳邊,“我們今天中午就去可以不,我把相機都準備好了,我們去幹那件大事兒,你懂的。”

他這動作雖然壓制了聲音,但是成功吸引了好多人注意力。

“你們兩個又去幹嘛?”朱桓因走過來了。我們兩個人完全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起就在偷聽我們的對話。,楊總見了她立刻回覆嚴肅,但是她還是對楊總的相機感到很好奇,“今天是不是攝影社招新啊?”

“啊,對啊。 ”楊總抓住了這個藉口。

“感覺你對我有所保留啊。”朱桓因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聽得出來她也沒有別的意思。

“沒沒沒,怎麼可能!想多了,我們真的就是……你只是一下子就說中了嘛。”楊總對和她的關係還是很在意的,“我們兩個都這,唉,已經同患難……呃,我該怎麼說呢?”

其實很多人都已經發現了,他們兩個的關係,其實已經是靠兩個人的極力維持才能繼續存在。有一天尹爹把他們叫到辦公室,專門說了這件事,就連楊總也有些認同,這就是青春期談戀愛的最終後果。當然了,他不會表現出來的,還是在跟班主任硬扛。

朱桓因繼續望窗外的日出。楊總也向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太陽從市中心的樓羣中冉冉升起。它染紅了烏雲,也將金色的陽光映在教室的黑板上。

“走不走,有沒有空的?”

“走啊,要不要多叫幾個人?”我明知道這話是說着玩的,還是把它說的出來。

“兩個人已經夠驚險刺激的了,再多叫個人就破壞這種氛圍了。”楊總在我同桌的座位上坐下來,和我會心一笑。

這次所謂的幹大事的計劃是我們早就預謀好了,只不過到今天才有興趣,或者說纔有機會來實施。

楊總離開了,我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滿是期待和緊張。

這段時間我和楊總都長大了,但是愛玩,會玩的特性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被取締。

過去了好久了,雜念和慾望被各種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的東西(在老師和父母口中這些叫“正事”)擠得無處容身,也慢慢的退出了我的生活,這可能也是學習強度大增的優點了。我的日子也變成了如下這樣:

早上,上完三節課,大課間。大課間初三不用做操,跑操無人看守,我便會被班裡膽子賊大的一個學霸叫上,去宿舍樓那個師生服務超市挑選出足夠的零食,培優班考試的時候吃。

中午和楊總一起去吃午飯。吃完後肯定還剩下一些時間,我們就去探索校園,可以說學校裡面的每個角落都被我們摸遍了。

從來沒有午睡習慣的我已經被迫學會睡覺了。

下午的課基本索然無味。好在我已經找到了一個和我家住的比較近的同學,放學以後我能和他一起坐公交車,一邊聊天一邊散步回家。

這裡有必要提一下那個人,他姓陳,顯得微胖,我一般叫他陳子(聽說“子”是古時候對有學識的男子的尊稱)。先前我覺得他的交際圈和我基本沒有重合,並且感覺他城府極深,直到這時候我才發現我們竟然有如此多的共同喜好。

平時我們簡簡單單坐着公交車就回家了,週末的時候我會和他一起坐上地鐵,往反方向坐幾站,甚至多坐兩站到達地鐵終點站。因爲只要向反方向出三中的地鐵站,地鐵就離開地下,成爲輕軌。地鐵會經過很多城市邊緣才能見到的獨有風景,而我也就享受觀賞這些。

我這個主意是多麼浪費時間啊,但是陳子也包容了我的任性。

初三和初二同屬一條走廊,但現在,兩個年級的分界線上多出了一塊拉着警戒線的牌子:初三備戰中考,初二禁止通行。牌子的做工十分粗糙,但確實有很好的警醒作用:警醒的是我們。

我們和高三的處境一樣,待遇才一樣。

時不時樓上初一的老師罵人聲音會傳下來:“就你們那麼吵,你們樓下就是初三!他們的同學來罵過我們幾次了!”劉翕源也來到三中上學,我知道,那個罵人的老師所在的,恰好就是劉翕源的那個班。想到這裡,我幸災樂禍。

低年級的學弟學妹們看到我們初三的學生,眼裡都是充滿好奇與敬畏,用詞真的不誇張。他們的老師說的是真的,我們班確實有同學跑上去吼,叫他們聲音小點……

“xswl,你聽到沒有!”楊總就坐在我後面,這是他開學時專門挑選的位置。

“全走廊就你們最吵。”我轉過頭去模仿我們的數學老師經典臺詞,一轉頭髮現老師過來了,立刻表情認真起來,假裝給楊總講題。

還好老師的目標不是我,是楊總。

“上課多久了?還在這裡擦桌子!”老師打掉了楊總手中的紙,我趁機轉過頭去。楊總衝我笑了笑,沒敢有太大的表情變化,“這就是上午最後一節課啦,也是這個星期你們最後一節數學課,下個星期就考試了!”

“老師,你不是在講八卦嗎?”楊總小聲低估着,數學老師沒說什麼就走了,所以楊總又彎腰撿起那張紙指着我,“唉,記得啊,今天中午去吃午飯,吃快點,然後我們去幹事兒啊。”他偷偷拍了拍他的相機包。

現在的初三,在其他人心目中壓力山大,也因此可以爲所欲爲。如果說高三是老大,我們就是老二。這個老大不常出現,他們不在時我們就是校霸。

校霸乾的事,當然也可以隨心所欲啊,不然爲什麼叫校霸呢?

我和楊總充分的利用了這份權利,不停的在探索校園。探索的不是校園的風景,而是校園各種被隱藏的神奇角落,神奇到我相信除了我和楊總,沒有學生會想到到這些地方來玩,我們之前所說的,今天中午要乾的“大事”就包括在內。

生活事務繁重,但在校的日子不可能不好玩。就比如,楊總的拉桿書包被他拉斷了,然後我們就發現那個掉下來的拉桿像極了錘子,我們就經常拿着它走出班門耀武揚威,平時用它砸點東西,開開堅果也不錯。

星期六也要上課了,這一天只有我們和高三兩個年級,而高三抓得更緊,星期六的校園相當於整個是我們的,食堂也歸我們獨享。

今天就是星期六。

週六的吃飯時間放的很寬,我們不必着急。初二時我們就發現男生宿舍樓底的地下單車棚無人看守,我們就經常去裡面瞎轉。單車棚最裡邊有一扇鐵門,對我們而言很有吸引力。吃完,我叫上楊總做好了準備,向裡面進發。

而這,就是我們一直想做的:進入那扇鐵門。我們美其名曰“幹大事”。

踏入地下室,熟悉的上頭味道撲面而來。這裡光線很暗,我終於得以摘下用來遮光的帽子,外面的強光讓我眼睛刺痛,但是在這裡反倒還比較適應。

“真沒有人嗎?”應該說,我和楊總都還有些緊張。但是無論如何,心中的好奇心還是驅使我們走到單車棚的末端,那走到那些鐵門那兒,“我推了啊,你要不去把風?”楊總朝我望了一眼。

就扣學分這點事情,其實我們真的不在意,我可以很自信的說,就那點兒學分,再考幾次高分就賺回來了。對於楊總,他是學校的兼職攝影師,技術這塊沒話說,人情這塊也是沒誰敢比,和我漫無目的的逛到校園這些無人踏足地方來出點片,有什麼不對的嗎?

總之就一句話,跟着楊總混,我的膽子越來越大了,雖然說這不是個褒義詞,但確實值得一提。

“沒事,絕對沒人,你推嘛。”我其實根本沒有看。

楊總用身體去試着撞門乾淨的部位,沒有撞動。

“那我發力了啊,可能聲音有點大,好慌啊。”楊總向後退了幾步。我一直相信沒有事兒的,剛纔看了一圈,這地下室裡連個監控都沒有。

砰的一聲,因爲生鏽而乾澀的鐵門應聲而開,同時門邊刮擦地面也發出了很尖銳的噪音。回聲非常明顯,過了好久才散去,我們這時真的感覺非常緊張,直接蹲下去,假裝躲了起來。

不過是的,這裡沒有人。

門已經開了,我們踏進去。

原來,單車棚的盡頭,別有洞天。裡面的環境和剛纔的差不多,雖然說很暗,但還是能夠看得見的。

在裡面有雜七雜八一大堆雜物,就連舊垃圾桶都打着包擠在牆角。這裡其實不完全算是地下,從通風**出來的陽光還可以照到那些老舊的雜物上,在黑暗的空間中映出那些古怪的輪廓。我們頭頂密佈着大大小小的消防管道,已經龜裂的天花板上垂下來一些類似石鐘乳的棒狀物體。

我們似乎發現了一個新天地,裡面全是我們未曾設想過的衆多舊物。按理說樂浪三中見效只有五年時間,這些東西一定是修建城市的時候就留下來的。

“我的天,愛了愛了,這個是啥呀?”楊總好奇的望着這裡的一切,然後目光就落在我們身旁的一個鐵櫃子上,面上有兩個圓形的大洞,因爲缺乏光線,看的不是很清楚,“這個是三中以前的的竈臺吧!”

“好髒啊,全是灰。”我從那裡抽回了手,本來我還想摸摸那個飽經風霜的物件,但是上面的灰塵讓我打消了這個念頭,“這是三中的倉庫,是吧?”

我們身邊的環境都非常黑暗,通風**入的明亮陽光只照亮小部分地方,留下格柵形的光斑,與周邊形成了強烈的反差。整個空間只有我和楊總兩個人望着身邊各式各樣的無人問津的雜物,充滿孤獨的神秘感油然而生。在這樣的環境下,我們說話即使再小聲,也會顯得非常突兀。

我們聽到牆角傳來了輕微的聲音。

“有人嗎?”我有些害怕了,啞着嗓子抓住楊總。

確認了一下眼神,我和楊總不約而同的蹲在了竈臺後面。

聲音是從那一大堆垃圾桶裡面傳出來的,應該不是人,可能是老鼠吧。它漸漸停歇了,什麼動靜也沒有,沒有腳步聲,由此判定沒有人過來找我們。又過了一會兒,我們已經確認沒有別的動靜了,才慢慢的站起來,放輕腳步,向前走去。

“這裡學生讓進嗎?”我對楊總問了一遍,之前問過的問題。這其實是我們兩個的通病,爲了緩解情緒,常常說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楊總很敷衍的搖了一下頭。

我們很明確的知道,單車棚肯定可以進。至於這間倉庫,沒有人說不能進啊。一想到這裡,我們就繼續往前走。如果有人來盤問,那頂多是受一點驚嚇。然後道出我們來此的真實目的也就可以了。

這是我們向前探秘的精神支柱,但它好像不那麼靠譜。

供電箱的提示音響了,發出尖銳的滴的一聲,在這個陌生的空間中不斷迴盪,顯得非常刺耳,回聲非常空靈。這當然也嚇了我們一大跳,我們兩個也都同時蹲了下去,藏起來,想想又都站起來,繼續走。

“好東西,我去,你趕緊來看。”楊總走到一堆廢電腦旁。在雜物堆中撥弄幾下,拿出一個鐵盒子,“你看看這個東西,好有年代感啊,它生產出來的時候怕是樂浪都還沒建市呢。”

“這個東西……好眼熟啊。”這就是一個普通的插線盒,鐵皮的比較厚重,而且上面的烤藍花紋非常漂亮。

“裡面的東西肯定可以隨便拿吧,肯定都沒有人來管了。”楊總興高采烈的抱它起來,用手擦了一下上面的灰,“拿走了,不管了!”

我則率先跑到放廢桌椅的那一列,地上一大堆各種表情的臉譜面具驚到了我:“媽呀,這是個啥!”

楊總聞聲趕來,打開相機,翻出一張白色的圖片以便使屏幕可以用來照明。看到地上的面具以後狂笑起來,應該只是爲了掩飾自己的緊張吧。他彎腰撿起一個面具。面具的立體感很好,是用硬白紙製成的,看起來比較滲人。

“草,這玩意兒是手工作業。”楊總注意到了面具背後的小字,“2014級初一,王梓涵,大衆姓名……這個是建校第一屆學生誒。”

“怎麼會有人把這種東西丟在這裡?”我感覺很神奇,有種說不出來的恐懼,這兩種情緒疊加在一起,就是刺激了。

垃圾桶堆旁邊還有兩扇鐵門,我叫楊總看的差不多了就去下一個房間。憑我的經驗,我知道這兩扇門後都是同一個房間。我們非常小心了,但是推門時還是發出了吱吱呀呀的噪音,我希望應該沒有人聽見。

或者說我們覺得這裡除了我們,應該沒有別人。這個想法在一定程度上給了我們心理安慰,但從另一個方面看製造了一些恐懼。

這和上間倉庫是一樣的,只不過這裡堆的東西好像更多。

“這個厲害了,沒想到這個倉庫還挺大,我的意思,藏品豐富。”楊總又開始了自言自語。

這應該就是最後一個倉庫了,因爲倉庫的那一端就是另一扇小鐵門。陽光透過鐵柵欄門射進來,地上還躺着去年冬天就已經乾枯的落葉,稀稀拉拉的以門爲中心,散佈在每個角落。

“哇……這個東西,這裡面東西好多呀,好有年代感啊!”楊總悄悄的驚叫起來,同時撲向了那些堆放着雜物的部分。它們包括廢講臺,廢白板以及別的一些難以想象的東西,比如說學校大門的那個電動柵欄。

“哇,這些,你看,這是啥呀?”我已經無暇顧及那些零散的部件了,單看那些體積大的大玩意都已經應接不暇。如果說上一間倉庫給我們的是驚歎,那麼這裡給我們的就是震撼,“哇,這麼大個,這麼重的,怕是體育館的燈吧?”

“你看看我找到了什麼寶藏!”楊總向我衝了過來,手裡拿着一個神似話筒的鐵棍子,“你看這種就是八九十年代的信號燈,應該是樂浪滅地火的時候用的。”

“這種東西你都翻得出來!太愛了!”我接過了他,它上面被鐵鏽弄的坑坑窪窪的,非常扎手,但是我感覺還是愛不釋手。

我們因爲驚喜而發出的魔性笑聲迴盪在整間地下室。

安靜片刻,我們一同注視着身旁的鐵門,外面的陽光非常明媚。只不過我們覺得在這樣的環境裡更有意思,我們喜歡這樣幽靜而神秘的氛圍,畢竟這樣的地方在別處是找不到的。

我覺得我們的行爲和話語很好的體現了什麼叫了沒見過世面。

“這裡可不可以出去啊?”我將手伸到門的鐵柵欄之外,撥弄了一下金屬把手,“就上面有個鎖,好像拉不開,看來得原路返回了。”

楊總也將手放到這裡來,結果因爲他用力過猛,鐵鎖撞到了門,發出了很大的聲響。

“小心點小心點。”我提醒道。

爲了拿信號燈,楊總已經把之前拿的接線盒放在了一邊。他突然發現了之前我們沒有注意到的黑暗角落,就位於老舊燈箱的旁邊。

“你看那種小門,哈哈哈哈……”楊總的手指着牆角,那扇門只有半米高。楊總興高采烈的走過去。用腳按壓門把手,結果門啪的一聲就打開了,“裡面好黑呀,這裡面……但是什麼都沒有啊,這個幹嘛的?”

門不是沒鎖,是鎖壞了。楊總剛纔那一腳,這個門就已經被他破壞了,這可能會被算作破壞公物。

這應該也是今天我們唯一一件幹到違反校規的事了。

“放電線的,只不過可能電線已經沒了。”我是瞭解過一點建築學的。

“哦,對呀,好像以前說這個裡面有個蓄電池,是吧?但是現在蓄電池搬了。”楊總打開相機的閃光燈拍了裡面一張照片,ISO開到最大,我們發現這是一條下沉式的甬道,應該可以容納一個人通行,“你看那邊長得好像和我們這邊是一樣的,應該是可以上去,那邊會不會也有個地下室?”

我一聽他的話就知道他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了,我慌了。

“別去了,楊總,太危險了。”先前化學老師在課上所講的氧氣濃度低,或者有毒氣體等等的知識點突然在我腦海中一併浮現,“出了事怎麼辦?”

“啊,說話真難聽。”楊總抱着相機,不顧我的阻攔就跳了下去,“不到10m,我憋着氣過去,那邊保證是通的,好嗎?”

對未知的恐懼促使我拉緊了楊總的衣領。

“誒,上來!快點!”我這時已經不顧我的聲音是否大了,楊總太過魯莽。但是楊總掙脫我的手,深吸一口氣就開始跑。他以相機屏幕爲光源,很快就到達了甬道的那一邊。

“完全沒事兒,你快過來吧。”楊總在那邊探索了一下情況就翻了上去。我一個人站在這裡,也覺得有些害怕,便也大着膽穿過甬道去找他匯合。

映入眼簾的也是一個水泥房間。和剛纔那間倉庫一樣,頂上的通風管可以透些陽光下來,但是這裡面什麼都沒有。

“這邊兒的,也是個倉庫,是吧?可不可以上到地面去啊?”

“好像不行,但是這邊你看這麼空曠,可以撒歡了。”

“我……你意思是我們待會兒還得穿回去是吧?”我這時有了不祥的預感。

剛纔我們的所作所爲確實太冒險了,我們沒有預料到這裡會有這麼大,也沒有考慮過後果。

屋子的四角黑透,顯得非常模糊,看不清楚。因爲一樣的,只有零星的幾道陽光射進地下室,我們幾乎不能看到什麼清晰的圖像。好在楊總的相機是全幅的,感光度調高了,也就能夠成爲我們的另一隻眼睛,幫助我們觀察這裡的環境。

不出所料,這個地方空無一物,只是一個水泥屋子而已。屋頂上掛的石鐘乳已經有筷子粗細了,密密麻麻的,這倒是非常吸引人。

四面牆壁都被白色的牆漆粉刷,光禿而蒼白,唯有幾根紅色的消防水管作爲唯一的點綴。

“這兩個樓梯間要不要去看一下?”楊總髮現牆上有一扇門。

我們養成了一個習慣:有門必開,這其實是在歷經幾月的校園探索中不斷摸索出來的,依這條經驗來進行探索,總能有很多收穫。當然像今天這樣特殊的情況,我不贊成他的這個做法。

“你說除了我們,還會有誰來這瞎傳的?”我的心中已經有很多不好的場景出現,其中不乏血腥或者恐怖的,“你開嘛,我在旁邊等着……會不會有個什麼開門殺呀?”

“你害怕點,我正常!”楊總兩手慢慢伸出手去壓一下門把手,門開了。門後是個向上樓梯間,這倒讓我們非常高興。楊總已經衝上去了,我就站在原地不動等他消息。

“哇,我好欣慰啊,這個設計師是個懂我們的人。”我讚歎了一下,似乎終於看到了希望,“楊總,你上去了跟我說一聲是哪兒?我好推斷一下我們走了多遠啦?”

我們已經完全忘記自己身處三中的校園這一事實了。這一切神奇的經歷,似乎不是在一個學校裡面能發生的。

“牛逼!”楊總,那還混不清的聲音突然從上面傳了下來,隨後楊總本人也捂着臉跑了下來,“快跑,我幹!我感覺我們捅簍子了!上面是女生宿舍!”

我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不知道有沒有人看到我了,但是我頭頂上有沒有監控啊?我天我……”楊總和我又重新躲到了那個昏暗無比甬道入口,突然邪魅一笑,“你說我們是不是發現了個大商機呀?”

“我……你厲害啊,你意思……”我對他豎了一個大拇指,希望他能看的見,“你好會啊!”

“是的嘛,以後就帶人從這個地方潛入女生宿舍。比如說,十塊錢一次,也能賺好多呀。”楊總滿意的笑說道,我無言以對了,只是希望他不是認真的。

突然間牆根傳來啪的一聲,在只有我們二人的空曠倉庫中迴響,顯得非常的刺耳。

對面好像有腳步聲傳來,不過很大的機率是我們聽錯了。我們兩個瞬間血壓飆升,慌不擇路般站到牆角面壁思過似的捂住臉,以爲就這樣能躲過別人的巡視。

又過了一會兒,一切又歸於平靜。

“那好吧,走吧走吧,這件事還是不要讓別人知道了。”楊總突然顯得非常的謹慎,也收好了相機,沿着甬道穿回去,“你校服上沒沾上灰吧,趕緊拍了,不然待會兒露餡了。”

“你怎麼突然變成這種了?”我看着楊總急促的腳步,然而我自己很難跟上去。

“我突然好後怕呀。”楊總停下了腳步,“我真的感覺這個好玩嗎?我覺得不好啊。”

“誰都知道不好。哇,你真是個優秀的馬後炮。”我對他的話中充滿了嘲諷,這就是我對此行的感受。很刺激,但也極不合理。

“你要不要帶點紀念品?”楊總隨便從天花板上掰下一根鐘乳石,就塞給我。

“怎麼還有水呀?滴的什麼水?髒不髒?”我嫌棄的把他的手推開了。楊總什麼也沒說,把鐘乳石揣到自己的兜裡,理好了衣服,泰然自若的和我回到了單車棚。

這裡仍然無人看守,我們徑直穿出去,爬上斜坡,回到了陽光下。這就是溫暖的外面的世界,和我們剛纔的冒險所處的環境反差實在太大了。

回到教室後,楊總悄悄拿出來那根鐘乳石,我們用紙把它擦乾淨,現在才仔細回想,發現我們剛纔的經歷確實足以載入史冊。

教室裡同學們都在準備上課了,只有我們知道剛纔發生的一切。

“下次多帶幾個人?”楊總問道。

不知道爲什麼這件事給我留下了心理陰影,我不太想理他。不過我基本可以認定了,我們對這一串倉庫的探索不會停。

“女生宿舍!哈哈哈。”又一次對我笑道,“要是被人知道我們兩個都解釋不清楚了。”

“換個稱呼吧,免得他們聽出來是哪兒。”我對楊總提議,“三中墓地,你覺得形象不?”

“你搶我臺詞了,真的。”楊總贊同了我的觀點。這墓地對於我們來說,又成爲了一個新的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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