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在外頭把自己拾掇乾淨了纔回的酒店,好在陸覺沒有絲毫的懷疑,甚至連安好換了一身衣服都只以爲安好是去購物換了新衣服回來。
前幾天的感冒咳嗽,給今天的發燒做了很好的掩護。
叫了客房餐,安好其實不大餓,但是6點也確實是晚餐時間,所以純當陪陸覺吃。
看她吃的少,陸覺頗爲擔心:“沒胃口?是不是身體還難受?”
“不是,就下午的時候喝了點粥。”
應該說是別人請的,她沒想到會在醫院遇見蘇廊的老闆,還好心給她買了粥,甚至三瓶鹽水都是蘇老闆幫她照看完的。
對此,她頗爲過意不去,也感激。
當然這些,她不會告訴陸覺,免得陸覺刨根問底知道她又發燒了的事情。
“是我想的不周到,以爲你可以吃點牛排,如果你想喝粥,我讓他們送來。”
“不用,就吃牛排吧。”安好切着牛排,放了一小口在嘴裡,實在是味同嚼蠟,病的有點口苦。
不過卻裝作可口的樣子,只是不想讓陸覺折騰。
陸覺看着她吃的不錯,放心了:“下午去擎天開了什麼會?”
安好心虛了一下,她其實不大擅長在陸覺面前撒謊。
低着頭,用食物掩藏自己的侷促,她道:“就是一些產品相關的事情。”
“哦?”陸覺笑道,“第一次和別的公司合作,會不會有點壓力?”
“稍微有點。”
“放輕鬆,你只是不習慣,如果做完這次覺得不喜歡,以後BoSS那裡,我會幫你推的。”
安好心裡一暖,這些年但凡她不喜歡做的事情,陸覺即便會得罪BoSS也都幫她推了,在這世上,再也找不到陸覺這樣對她好的人。
所以這一刻,她對陸覺是愧疚的。
“陸,陸覺,其實我有些事情想告訴你。”
他擡起頭,笑看着她,那眸子,如同黑夜璀璨的星星一樣,叫人不忍心傷害。
“其實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
她開口,陸覺卻笑了,放下手裡的刀叉過來,將她抱起,放在自己的膝蓋,親暱的抵着她的額頭:“傻瓜,說什麼傻話呢,我纔沒你想的那麼好的。”
安好猶豫着,眉頭緊蹙,終於鼓足勇氣:“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的過去嗎?”
以爲他多少會好奇,卻聽得他無比溫柔又誠懇的道:“我在意的,只有你的現在和未來。”
安好一怔,他的吻溫柔的落在了她的脣上。
“安好,即便你的過去是一團泥濘和黑暗,從現在開始,我牽着你的手走,再也不會讓你跌倒。”
眼眶溼了,安好的聲音有些哽咽。
“謝謝你,陸覺。”
“所以,請你愛我,就算現在沒有辦法,請你一點點開始愛我,我願意等待,只是我不想到我死的那天,你和我在一起,僅僅是因爲感激,我想要的是你,還有你的心。”
安好鄭重的點點頭。
“恩。”
他笑的無比的欣慰和溫暖:“安好,等這次合作結束了,我們就結婚吧!”
安好幾乎是處於本能的點頭,事實上如果說她之前還猶豫過,那麼當陸覺說我不在意你的過去,在意的只有你的現在和未來,即便你的過去一團泥濘和黑暗,從現在開始我牽着你的手走,再也不會讓你跌倒的時候安好就知道,她再也沒有力氣拒絕陸覺了。
甚至沒有力氣再回憶那些過往,有那麼一刻,安好寧可那些過往隨着風散去,散的乾乾淨淨,往後的世界裡,只有一個人,那便是——陸覺。
蘇廊,春暖花開。
蘇廊只有兩個包間,一個叫做春暖花開,一個叫做面朝大海。
基本上春暖花開房間是全年只留給老闆本人,而面朝大海房間一直鎖着到現在,鑰匙誰都沒有,連老闆都沒有,至於爲啥,就沒有人知道了。
大家都在猜測,這個房間裡會不會出過人命,或者會不會裝着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不過也只是猜測而已。
大家唯一能夠想到對的,就是這個屋子肯定積滿了沉厚,因爲四年多,這個屋子從來沒有打開過。
秦昊是六點鐘到了,很準時,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他到的時候,店裡空無一人,而面朝大海的房門開着,蘇眉抱着一杯酒,靠在面朝大海房門口,看到秦昊,笑意迷離。
“來了。”
看着那房間,秦昊其實就明白了蘇眉今天爲什麼會心情不好了。
“不是說鑰匙丟了嗎?怎麼開的門?”
“我不會撬啊。”
果然,門口地板上,榔頭錐子錘子,散亂着。
秦昊脫了西裝放在櫃檯上,解開了襯衫的袖釦,徑自倒了一杯酒,整個狀態就從一絲不苟的秦總,變成了高貴又帶着幾分慵懶之色的秦帥。
“喝了多少了?”
靠近蘇眉,他問。
蘇眉有醉意,臉色緋紅。
蘇眉卻像是沒聽見,走進那積滿塵垢的房間,其實就是一個很普通的房間,和隔壁的春暖花開差不多,即使春暖花開的牆壁上掛着的照片牆是各種的花,面朝大海的房間裡掛着的照片牆是各種的海,最中間的一副是一座海邊白色的別墅,特別的唯美。
“我打算好了,明天開始就讓這房間重新開始營業,你說我這寸土寸金地價的地方,幹嘛要浪費這麼好一個房間,我就弄個天價包間費,你知道有些傻子就是慕名而來,不差錢。”
她是笑着,逗趣着,秦昊卻在她眼睛裡看到了淡淡的痛。
“然後呢?”
“然後什麼然後?”
“然後這些呢?”
指着牆上的照片,他問。
蘇眉轉過身一手撐在他肩膀上,秦昊看到了她胳膊上的紅疹子,眉頭緊了緊,把她手裡的酒杯拿了過來。
蘇眉也沒反對,從秦昊肩上挪了手下來,對着房間比劃了一下:“這房間吧,我打算做個隔斷,裡半間做廁所,就這個掛照片的半間做廁所。”
秦昊嘴角抽搐。
蘇眉繼續規劃:“這裡要開個窗,朝着馬路,可以看看夜景,霓虹閃爍,火樹銀花。”
秦昊依舊靜靜的聽。
蘇眉講的興致勃勃:“隔壁春暖花開,我也打算開放,我這寸金寸土地價的地方,我傻啊浪費這麼好的一個房間。”
“你剛說過這話了。”
“不兩房間嗎,就不許我說兩次啊,別打算,你看這樣行不行……”
蘇眉滔滔不絕,秦昊只是當作聽衆,蘇眉說了有個十多分鐘,聲音戛然而止,空氣裡,陡然一片靜謐,沒有人說話,良久,才聽見蘇眉一聲淡漠:“其實,他今天給我發短信了。”
秦昊就知道蘇大藝術家會忽然發這一通“市儈俗氣的神經”,肯定是和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