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這舞太超前了
沈月晞跑到大帳門口時，帳內鼓樂已停。
就聽林魁聲音在裡面響起：“呵呵，世子殿下說笑了。這葡萄酒釀造不易，我自己也捨不得。今日宴請客人。特備兩壺，請世子殿下與客人共同品嚐。”
沈月晞聽得心慌。
蘇茉說過，蕭北珩不會加害蕭濯。可林魁就不一定了。
這個人外表無害，內心不知道怎麼想的。他不是蕭北珩，顧慮沒那麼多。要是他在酒中放毒藥加害蕭濯怎麼辦？
不過這也只是猜測，也許林魁真的是進獻美酒，那就冤枉好人了。
無論是不是真的，先進去見機行事，也許就能幫上夫君。比什麼都不做幹看着要強。
她將心一橫，剛要擡腳往裡走，在大帳門口守衛的軍士將長戟交叉攔住了她的去路，其中一名軍士道：“世子殿下正在宴請客人，不得擅自進入。”
沈月晞一瞪眼：“我就是世子殿下的客人。讓開！”
守衛的軍士嚇了一跳。想不到眼前這個嬌弱少女居然沒害怕。
按他們的經驗，殺氣騰騰的長戟一架，一般女子不當場嚇癱就不錯了，眼前這位竟然毫不驚慌。要不是看她身形瘦弱，提刀都費勁。真的會讓人以爲是一位久經戰陣的女將。
“我覺得不好，”蕭濯沒有去拿玉杯，板着臉對沈月晞道，“你可速速離去，不要在此擾亂大家酒興。”
眼珠轉了轉，沈月晞笑道：“我見林先生獻酒。宴會豈能只有酒，特來獻舞助興。”
大帳之內，越過站在前方的林魁，她看到正面主位坐着齊王世子蕭北珩，客位是蕭濯。兩人面前的桌案上擺着酒樽，數盤菜餚。在兩人的下首，十餘名武將分列兩旁，每人面前都擺有酒菜。再靠近門口的位置則是樂師們，她就正好站在左右兩撥樂師的中央。
這時她已站在大帳中央，樂師已開始奏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再這麼杵在原地，大家就會覺得莫名其妙了。
帳內衆將紛紛附和，蕭濯深深看了她一眼後，不復言語。
蕭濯也正在看着她，目光之中帶着三分疑惑，七分關切。令她的心情頓時平靜下來。
當！當！當！
噗！噗！
先響起酒樽落在桌案上的聲音，接着響起的是先後有人把酒噴了出來。
沈月晞注意到蕭濯的臉色似乎有些難看。大概是不喜歡她拋頭露面吧？古人就是麻煩，就當你夫人在大家面前來個才藝展示不行嗎？
再次看到蕭北珩，兩人目光相對，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慌起來。就像兔子撞見一匹飢餓的惡狼。
什麼？那酒裡就不是砒霜。
蕭北珩拿起盛滿葡萄酒的玉杯，對蕭濯笑道：“沈夫人要獻舞助興，甚好。來，我們飲酒。”
然而蕭濯並沒有去拿玉杯。
現在正是危機時刻，哪怕蕭濯勃然大怒，她也不在乎，事後解釋一下就是了。
轉念一想又不可能，他配製毒酒是在自己帳內，並沒有人看見。也許是多心了吧，可能沈月晞就是來獻舞的。
趁軍士愣神的間隙，沈月晞一貓腰從長戟下鑽了過去。
“大膽，竟敢擅自闖入！”反應過來的守衛軍士們呼喝着衝進帳內，便打算來捉拿她。
“大熊，爲我製造一百克毒藥。”沈月晞一邊走向大帳中央，一邊在心裡和大熊對話。
蕭濯轉頭對蕭北珩道：“世子，速令軍士退下。”
蕭北珩見蕭濯不肯舉杯，將玉杯放下道：“便舞一曲，又有何妨。”
跳舞嘛，古代那種肯定是不會了。倒是學過一些現代舞，水平屬於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盪的程度，完全就是爲了應付用的。
沈月晞邊跳邊看向周圍，大家都望着她，一臉震驚。就連一貫自若的蕭北珩和蕭濯也都呆住了。蕭濯連桌上盛滿酒的玉杯都碰翻了。葡萄酒沿着桌邊滴在地上。
她根本不會跳古代的舞蹈，但一時又編不出什麼花樣，只得咬牙硬撐。會不會跳就不提了，先亮出來再說。
林魁在酒裡下毒了。
想到這裡，林魁上前一步道：“那太好了，飲葡萄美酒，觀美人歌舞，真是絕配啊。”
“親愛噠主人，正在收集砒霜所需原材料……進度0%……0%……0%……親愛噠主人，原材料不足，製造中斷。”
形象什麼的，對她來講不重要。她本來也不是古代那種講究的大小姐。
她忙不迭地避開蕭北珩的目光，又看向蕭濯。
進了大帳後，她立馬站直，看向帳內。
這大帳內按常理不可能有毒藥。只要大熊開始收集原料，就證明她的猜測是對的。
林魁站在一旁，將顫抖的雙手攏在袖子裡，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勾起。
之前打交道時就知道沈月晞挺會折騰的。沒想到他這邊正要獻酒，她又跳進來攪局。難道她看出自己獻毒酒了？
“大熊快在數據庫裡搜尋一下，古代都有什麼常用毒藥？”
“親愛噠主人，您指定的名稱過於模糊，一共包含四千六百八十一萬零五百五十六種可能性，大熊無法爲您製造喲。請明確指定藥物名稱。”
在這種關鍵時刻，他再鎮定，也很難做到不動聲色了。只要蕭濯喝下毒酒，他就替世子殿下除去一個心腹大患。
“親愛噠主人，在未發明化工合成類藥物前，常見的致命藥物有夾竹桃，箭毒木……”
古代人最常用的毒藥就是砒霜，他還是略知一二的。
林魁獻上的酒已經倒在蕭濯面前的玉杯裡了，若是林魁使壞怎麼辦？
從一進大帳起，她的眼角餘光就一直盯在林魁身上。方纔注意到林魁嘴角露出的笑容一閃而沒，旁人沒注意，她可全看見了。
“你們聽到了吧，還不退下，”蕭北珩對軍士們揮了揮手，“沈夫人是本世子的客人。”
旁邊的林魁聽得愣了。
直接動手搶酒壺摔在地上破壞掉，她一個弱女子恐怕也做不到。更何況這是在人家地盤。動手顯然是不明智的舉動。
她不去看蕭濯那難看的臉色，在記憶裡搜尋自己學過的拉丁舞動作，開始動了起來。
待軍士們退下後，蕭北珩微笑道：“沈夫人急匆匆地來此，可是有事？”
這傢伙完全不懷好意的樣子，更加坐實了她心中的猜測。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的身上，就連林魁都轉過身來。
此言一出，帳內的衆將紛紛叫好。本來光是喝酒聽樂就覺得缺點什麼，如今有這麼一位美人兒來獻舞，真是求之不得。
先找個理由留下才行。
他邊說邊將酒壺擺在蕭北珩的桌案上，放下一隻玉杯。又將另一壺酒擺在蕭濯的桌案上，同樣擺好玉杯。旁邊有下人拿起酒壺，爲蕭北珩和蕭濯倒酒。
沈月晞心裡叫苦。她哪裡知道林魁在酒裡下的是什麼毒藥啊。
顯然是她的舞蹈太超前了，估計這些人的欣賞水平還達不到吧。
沈月晞在心裡思索，自己來當然是有事。但總不能說她懷疑林魁要謀害蕭濯吧。一來沒有證據，二來這樣說無異於直接將雙方對立起來。現在她和蕭濯身處定北軍大營，絕不能意氣用事，平安離開這裡纔是最主要的。
“今日盛宴，無舞怎能盡興。”她完全對蕭濯的話置之不理。
“大熊，製造一百克砒霜。”
“快製造一百克夾竹桃！”
“親愛噠主人，正在收集夾竹桃所需原材料……進度0%……0%……0%……親愛噠主人，原材料不足，製造中斷。”
“那就製造一百克箭毒木！”
蕭北珩定了定神，拿起玉杯對蕭濯笑道：“來，我們還是來品嚐葡萄美酒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