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帶着對星辰門的憧憬,一路同昊天往西,走了無數個日夜,終於是到了天的盡頭。
濃雲中,隱隱約約出現了一道門。
這門是金燦燦的流光幻成了,十分奢華,逼人眼目。
“魔頭,就是這裡嗎?”琉璃小聲問道,都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些什麼。
“嗯,這裡改有守門的侍衛的。”昊天認真說着,輕輕揮走了濃雲。
而濃雲散去後,他們纔看得清楚,這裡確實有人守護,只是,同諸神一樣被冰封了。
“神魂還在!”昊天頓時大驚,輕輕在那侍衛腦門一按,頓時一道金色流光便緩緩地流溢了出來,幻成了一個侍衛模樣的人形。
只是,那神魂見了他們就轉身要跑,尤其是對琉璃,極端的恐懼一般。
“怎麼回事?”昊天冷聲,手一落,周遭牆界起,那神魂便被困住了。
“炎魔!”只見那神魂一聲慘叫後竟是自己渙散地支離破碎!
“他……不會是被嚇死的吧……”琉璃喃喃問道,亦是察覺到了那神魂害怕的是自己。
“炎魔?”昊天蹙眉,不解。
“好像聽說過,又不記得了,是說我嗎?”琉璃問道。
“難道他看到了什麼,躲到了這裡,才倖免於難?”昊天亦是不解。
而此時,琉璃卻是長大了嘴,指着那流光溢彩的大門,昊天急急轉頭看去,只見神界的一切都映照在了這堵門上面了,當初一片空蕩蕩的,只有天神門前,屍體成山,好不恐怖。
方纔一路走來,都還沒有覺察到恐怖,如今在這堵門上看到整個神界的荒涼,心中頓生了恐怖感,地獄裡方有鬼魂閻王,這裡卻連魂魄都沒有了。
“魔頭,他一定是從這門裡看到了什麼,是不是我做了什麼,連我自己都忘記了呢?”琉璃憂心忡忡,想起了自己醒來的時候並沒有在天神主大殿,而是在神界後面的密道前。
難不成是她追了誰,誰從後面逃了,是獨孤明月嗎?
如果是這樣,那麼滅諸神的,可能就是她了,而不是彼岸!
琉璃越想越慌,昊天根本就沒有懷疑她什麼,上前去輕輕推了推那堵門,只是良久良久,都沒有動靜。
“琉璃,這門似乎被封了,這種封印,不屬六界所有,我從來沒有見過。”昊天若有所思地說道。
琉璃停穩不聞,看着門上那荒涼的幻象,心下忐忑不安,魂都不知道走丟哪裡去了。
“琉璃,有人封了這堵門。”昊天又說道,目前他能推斷出的就只有這麼多信息。
只是,琉璃還是愣住,臉色越發的蒼白。
“琉璃!”昊天蹙眉喚了一聲。
“啊?什麼?”琉璃這才緩過神來。
“這門被封印了,除了封印之人,誰也解不開。”昊天認真說道。
“封印?爲什麼?”琉璃這才聽明白,驚了。
“不清楚,並非出自神之首,也不是六界中人,這封印之術看樣子是來自佛界。”昊天淡淡說道。
“又是他!”琉璃不耐煩地說道,一提到彼岸,就煩躁。
“封了星辰門,他想阻隔六界和佛界的往來?”昊天喃喃自語。
“或者說,他想說什麼事情,怕驚擾了佛界!”琉璃亦是喃喃而語。
“這同你的九命有關,同你的身世也有關。”昊天又說道。
琉璃沉思了許久,突然冷不防地揚手,大聲道:“管他去死!”
昊天一愣,隨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不管他,魔頭,聖弩到手,我們就把他當作空氣!別在被他牽着鼻子走了,到時候得他來找我們,不是我們去查他!”琉璃認真說道。
昊天還是在笑着,似乎又見到了他最初認識的那個琉璃,可以什麼都不管不顧。
“怎麼樣,魔頭?”琉璃又問道。
“好!都聽你的,管他去死!”昊天一樣說得瀟灑,原本還惦記這惡靈一事,如今心中愁霧也化了,不管那麼多。
這星辰門被封印,自然是看不了星辰,可是六界美景極多,也不差這一處。
兩個人真的就這麼暫時放開了一切,逛了地獄之門,便在妖界的向陽花海住了三個多月。
這三個月裡,誰都尋不到他們,即便七夜和雪晴動用了天眼,也找不着人。
那是平平淡淡的三個月,那是溫溫馨馨的三個月。
琉璃喜歡在盛開向日葵叢中躲貓貓,逼着昊天不動用如何法術找她。
夜裡他們就躺在花海里看漫天的繁星,白日裡他們就潛到花海下藉着夢幻的紫光,摸魚兒。
每天昊天都要喝琉璃煮的魚湯,琉璃笑說這花海里的魚兒遲早有一日會被他們吃光的。
而琉璃每天都要昊天跟她說故事,將他小時候的種種,如何藉助冰族雪族的勢力,奪了聖君大權,如何牽制住漣太后,還有這一路走來,毛東西如何的出謀劃策。
他們每天都是在花海里做夢,琉璃夢到好多好多魚兒,而昊天,誰不知道他夢到了什麼。
他們每天都有說有笑,也不知道哪裡來這麼多話,那麼多玩笑。
他們沒有蓋平房,也沒有找池塘,他們就住在花海里,把這裡當成了家……
直到……
直到有一天,琉璃說,“魔頭,我得去看看小主子了,他的紫冰晶快用完了。”
管他去死!
這他,只能是彼岸。
不能是其他人。
畢竟,六界如今這樣的形勢,很多原因都在他們兩人身上,他們不能如此的自私。
“琉璃,如果,我誠實地告訴你,我很後悔救了若離,很後悔當初沒有一箭殺了他,你不會不會怪我?”
昊天很想把這句話問出口,可是,他還是藏着了。
琉璃的心裡,總是有這個小主子的位置。
而他,他的心裡只有她一個人,就像是生命中,就只出現她一個人一樣。
他說,“琉璃,我救不了他了,寒冰已裂,誰都救不了。”
“還會疼嗎?你別騙我,到底要不要緊。”琉璃急急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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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礙事,只是,再也動用不了寒冰封之術了。”昊天淡淡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魔頭,我們去看看他,這麼久了,我們也該去人界瞧瞧了,林鳶……一定也想我了吧。”琉璃感慨道。
養藥需要世間,即便她有心讓林鳶少些疼痛,解了炎毒再走,卻有心無力,她高估了自己,至今體內的寒冰還未養成,小主人那裡應該還剩下兩三顆藥,還能撐一陣子吧。
他們在翌日清晨離開了向陽花海,本打算先去一趟修羅的,卻發現這一日,已經是人間的八月十五了,這一次的拜月大典不再彼岸,而在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