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緩緩地在山頂草坪上降落,白澤興奮着,一直沒給三少電話,只想着親自把人送到他面前來。
他當然滿腹的不解,這兩個孩子的年紀跟三少比起來,真的相差很多很多,怎麼就會是他的孩子呢?
不過,三少就這麼個神秘的人,他認識他多年了,也不見他老。
好像當初認識的時候,他就那副模樣,至今還是那樣子,眼角連一條皺紋都沒有,有時候他都會懷疑,那傢伙指不定不僅是異能者,而是還不是人。
下了直升機,白澤笑呵呵地道:“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反正他一定是會回來的,裡頭沒有什麼下人,就一個老管家,脾氣跟你們父親一樣古怪,你們自己應付吧,反正我人帶到了,什麼都不說。”
若離只白了他一眼,而娃娃根本就直接無視他。
兄妹倆還是手牽着手,往別墅走去,似乎該說些什麼的,娃娃卻一直沉默。
終於,還是若離開了口,“娃,不管怎麼樣,先問清楚,別使性子,爹爹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的。”
娃娃沒有回答他。
“娃。”若離止步,蹙眉。
“他把娘還給我,我就原諒他。”娃娃低着頭,一字一句說道。
“如果可以,他比你還希望娘回來。”若離淡淡說道。
“要不,他讓我娘看我一眼,我就原諒他。”娃娃又說道。
若離心頭一緊,也不知道該怎麼勸,牽着娃娃無奈繼續往前走。
穿過了一片小樹林便看到了那山頂別墅的全貌,別墅並不大,而且很簡單,兩層樓高,一樓架空,前面是片草坪,草坪裡有個很大的游泳池,遠遠看去,二樓似乎就只有一間房間,外頭只半圈走廊。
若離認真地觀察着,娃娃卻一直低着頭,任由他牽着。
白澤跟在他們身後,這才察覺出娃娃對三少似乎沒有親情,而且敵意濃濃,他並不清楚事情的真相,摸了摸手機,還是沒有打出去,不打也罷了,反正經常打他手機,他都是不接的。
別墅是開放式的,沒有圍牆,很快若離和娃娃就止步在游泳池旁了,兩個人卻呆若木雞一般,看着水中,一動不動。
“喂,沒見過這麼大的游泳池不成?”白澤笑着說道,正想尋個位置坐,卻突然看到不遠處地上隱約躺着個人。
他大驚,連忙快步走了過去,不安着將那人翻了過來,這下子可是驚得他臉全白了,連忙大喊,“你倆過來,這裡不安全!”
他一樣是異能者,這點狀況根本嚇不到他的,只是,狀況是出在這別墅裡,而這個人正是三少管家,這該是多大的一件事。
然而,任由他喊,娃娃和若離仍舊沒有任何反應,兩個已經在游泳池旁蹲了下來,傻乎乎地看着水中,若離脣畔竟還泛起了一抹乾淨的笑容,他們看到了什麼?
白澤無奈,只得邊檢查管家的屍體,邊撥出昊天的電話,奈何手機裡嘟嘟嘟直響,一直沒人接。
他只得讓山下的警衛叫人上來了,而這一邊,娃娃終於開了口,“哥,這就是離殤嗎?”
“嗯,就是離殤宮。”若離喃喃出聲,他們看到的是水中離殤宮的幻象。
和當年魔界裡的離殤宮簡直一摸一樣,似乎就是從那裡搬過來的,只是,他知道,那不過是個幻術罷了,並不真實。
娃娃突然站了起來,若離都來不及拉住她,她就這麼倒頭栽到水中,入水後,幻象還是沒有破滅,她彷彿就置身在當年的離殤宮裡,她輕輕觸碰了觸碰最上面的漫遊的龍魚,發現自己脖頸上一直戴着的那魚骨項鍊,那沒有尾巴的魚骨居然泛出了金燦燦的光芒,同那紫龍魚,紅龍魚,銀龍魚的光芒交相輝映着。
若離在岸邊,見娃娃就在離殤宮裡漫遊,亦是忍不住一頭栽了下去,追着娃娃而來。
他們緩緩往下游,到了那宮殿樓宇,若離牽着娃娃停在了一個巨大的珍珠蚌前面,那珍珠蚌閉合着,他試圖去撬開,怎麼都撬不開。
他們屏住了呼吸,娃娃似乎明白若離的意思,搖了搖頭,掙他的手,坐在珍珠蚌上,雙臂環抱着自己,似乎就打算這麼一直坐下去了,若離無奈,只得陪着她。
而此時,水面上,匆忙的腳步聲接連而來,須臾之間,整個別墅便被一批異能殺手守住了,警衛領着個醫生匆匆而來,白澤則是蹙眉頭看着躲在水底的兩個孩子,也不知道他們這是怎麼了,竟跟三少一樣躲在空蕩蕩的水底,什麼都沒做。
是的,他看不到水底的幻象,昊天設下了結界,只有在離殤宮裡待過的人才看得到。
白澤也管不到那麼多,轉身往一旁而去,急急問道:“怎麼樣?我檢查過,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傷口,會是中毒嗎?”
醫生推了推鏡框,笑着道:“白少,你大驚小怪了,這是很正常的腦充血搶救不及時死亡,不是什麼刺殺,讓周遭的人都散了吧,三少可不喜歡這麼喧鬧。”
“腦充血?”白澤狐疑着。
“他這把年紀了,雖有異能,也敵不過生老病死,腦充血很常見的,再說了這地方,有什麼人能輕易進得來嗎?”醫生笑着說道。
白澤看向警衛,問道:“昨天到今天這段時間,有誰來過?”
“阿離還有她帶的一批殺手,是來複命的,那時候三少還在。”警衛如實回答道。
“什麼時候走的?”白澤又問道。
“沒待多久就走了,阿離受了重傷,下手的人急着帶她回醫院。”警衛說道。
“她走到時候,三少走了嗎?”白澤又問。
“白少爺,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三少的行蹤,你都不知道,何況是我呢?”警衛無奈說道。
白澤沒說話,只揮了揮手示意所有的人都退出去。
“白少爺,池子裡那兩個人是你帶來的?”警衛小心翼翼問道。
“屍體帶走,自己跟三少交待去,那兩個人的事,跟你沒關係。”白澤冷冷說道,這才大步朝游泳池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