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大門,讓楚易想到了臨淵境中的通靈族地宮,大門有幾十丈高,其上刻繪着奇異的紋路,即便是楚易也沒有見過這種紋路,像是文字,更像是符紋,透着滄桑的古意,雙開的大門,根本不是給人修建的,好像是給那些身高十幾丈的巨人使用。
所以,楚易和烏維丹站在這門前,十分的渺小,門的周圍有挖過的痕跡,幾隻沒來得及趕上大隊的噬荒蟲,正在原地打轉,感覺到楚易和烏維丹的出現,當即朝他們發出“嘶嘶”的聲音,只可惜它們並不會飛,即便牙口很好,卻也拿他們無可奈何。
烏維丹看着眼前的大門,自言自語道:“傳說,古代的妖族,曾經建立過比長安城還要龐大的城池,以北方的大草原爲基礎,全都是妖族的皇城,那妖宮與天地相接,人在其中行走,跟螻蟻一般。”
說到這裡,烏維丹看了他一眼,道,“長安城很大吧,可是,妖族的皇城,比長安城大一百倍,那是人力所不能豈級,即便你們的長城,也不過只是妖族皇城的一片矮牆而已。”
楚易聽着他敘述,心底在想,這妖族的皇城到底有多大,他試圖將長安城放大一百倍,再將長城的雄偉填補進去,不由心驚膽顫。
“你是無法想象的,我仙殿便是建立在妖族皇宮的基礎上的,坐北而俯視南方,呈天下一統之大勢。”烏維丹自言自語,“哦,跟你說也沒用,你根本就無法想象。”
他一擡手,地面上傳來“噼裡啪啦”的響聲,那些噬荒蟲像爆竹一樣,全都炸裂開來。
烏維丹拍了拍手,落了下去,很顯然他對這噬荒蟲還是非常的忌憚的:“跟着我,這裡處處都是危險,妖族的東西,可不是這麼好拿的。”
他走向大門,距離一丈時,停滯了下來,過了一會,他拿出了一方印璽,這印璽上雕琢着九條真龍,每一條都栩栩如生,給人一股沉重的壓迫感,即便是烏維丹拿着玉璽,也是小心翼翼的,非常的敬畏。
“九龍玉璽!”楚易吃了一驚。
“用你唐人說法,這是九龍玉璽,可其實不是,這是九龍聖皇璽!”烏維丹在大門前尋找着什麼,一邊找一邊說,“你唐人傳說,這是大周九位聖人的定國玉璽,但其實並非如此,這九龍聖皇璽,從始至終就存在,乃是妖族煉製的寶物,當年若非是九大星龍拋棄了妖族,哪裡會有人族的機會!”
“這怎麼可能!”楚易根本不信,雖然他知道傳說跟事實的差距很大,但他卻不能接受,“九龍玉璽不是在大明宮嗎?你這是贗品吧!”
“贗品?”烏維丹冷笑一聲,道,“大周滅亡時,定國的九龍聖皇璽,被荒人帶入了草原,安放在我大羅仙殿中,知道爲何你華族王朝鼎盛時,最終都不能盡滅荒族嗎?那是因爲,荒族有我大羅仙殿庇護,即便是大唐開國的太宗皇帝,也拿我大羅仙殿無可奈何。”
聽到這些秘聞,楚易感覺自己的歷史觀完全被顛覆了,他不知道烏維丹說的是真是假,但他好像沒有必要騙自己。
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說的是真的,想到歷史發生的事情,不由唏噓起來,果然有些傳聞是不能相信的。
“大明宮裡放的難道是假的?”楚易問道。
“你說的不錯,那確實是假的,不過,卻是你華族的傳國玉璽,當年秦皇繼承冉魏遺志,一掃天下,定鼎四方,他也曾來大羅仙殿想要討回九龍聖皇璽,可惜,我大羅仙殿又豈是如此好欺,他雖人皇,但荒族勢力猶在,天下並不安穩,最後只得退而求其次,聚集天下能工巧匠,煉製了一方傳國玉璽,也就是放在大明宮裡的定國玉璽。”
說到此處,烏維丹有些諷刺,“你華族向來自詡不凡,說什麼世界之主,可是,即便是太宗皇帝,又能如何,沒有這九龍聖皇璽,哪怕他將天下的土地全都納入囊中,他也沒有資格稱世界之主,頂多是個大唐之主罷了。”
楚易沉默不語,九龍聖皇璽是鎮壓天下的氣運象徵,若是能夠得到這九龍聖皇璽,或許真的可以定鼎天下也說不定呢。
“難怪大唐建國,即便有長城防護,也是多災多難,沒有這九龍聖皇璽,又怎能鎮壓天下諸族?”楚易心底想着,如果有機會,一定要把這九龍聖皇璽奪來。
這樣即便日後扶持李純,也是名正言順,傳國玉璽算什麼呢?這可是鎮壓天下的九龍聖皇璽啊。
唐人做什麼都得有大義的名分,如果沒有正統的名分,哪怕勢再大,也會被人所詬病,成爲了皇帝,也會國體不安。
“你想要?”烏維丹看出了他的想法,“莫驚慌,別說是你,即便是我也想要,只可惜,這九龍聖皇璽,並不是這麼好拿的,若不是有殿主的鎮壓,即便是我也拿不動這九龍聖皇璽的,所以,還是不要做夢了。”
楚易啞口無言,這時烏維丹突然找到了一個機關,他將九龍聖皇璽放了進去,剛好契合其中,緊跟着這座古樸爲雄偉大門,亮起了古銅的色光芒,其上的符紋好像活過來了一般,流轉了起來,最終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圖案。
光芒越來越刺眼,大門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非常的刺耳,好像有兩個巨人,在裡面打開門一樣,地面都震動了起來。
“轟隆隆”烏雲密佈的天空,突然驚雷四起,楚易心神不定,他看着那即將打開的大門,有些期待。
突然,一股古老的氣息從開出一絲縫隙的大門裡傳來,這氣息經歷了歲月,拂面而來,楚易當即癱軟在地上。
他感覺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在顫抖,血液中神藏的記憶甦醒,那是對一種事物的恐懼,好像老百姓對皇帝天生的恐懼,即便過去幾代人,也不會有絲毫改變。
不僅僅是他,當那大門打開的越來越大時,烏維丹的身體也顫慄了起來,不過他並沒有楚易這般不濟,他的嘴裡還在默唸着什麼,楚易一絲都聽不懂。
正當楚易有些難以招架,他感覺肩膀上突然多了一隻手,這隻手出現的很是時候,那一剎那所有的壓力都消失了。
這隻手非常的蒼老,手上全之褶皺和斑痕,可這隻手卻非常沉重,他擡起頭,看到了一丈蒼老的臉,不正是那一直跟着他的老嫗嗎?
哪怕是面對絕無珩,老嫗也沒有幫過他,卻沒想到在這妖冢的大門前,她竟然出手了,楚易實在無法想象,她的臉依然如舊的平靜,她望着那漸漸打開的門,並沒有什麼表情。
“你竟然可以抵擋住這麼龐大的威壓!”烏維丹不知什麼時候,把九龍聖皇璽拿在了手中,那股威壓也對他沒有用處。
楚易很擔心他會發現老嫗,可是他只是看着自己,讓楚易鬆了一口氣:“我曾經用龍鱗煉體,對這威壓的抵禦能力,自然強很多。”
“龍鱗?”烏維丹想到了楚易身上長出的密密麻麻的鱗片,雖然還是很懷疑,但妖冢很快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走吧。”
不知何時,大門已經打開了,那光芒也消失了,這是一條不知通往何處的通道,跟那門一樣巨大,兩邊豎立着七八丈粗的巨大石柱,石柱上鐫刻着各種猙獰的妖怪,栩栩如生,讓人不敢直視。
當烏維丹走進去時,他身邊的老嫗衝他搖了搖頭,意思很明白,讓他不要進去,並告訴他,裡面十分危險。
楚易想了想,滿臉苦澀,他不進去不行,要是敢耍花招,肯定會被烏維丹弄死的,更何況他還想着,要從烏維丹手中,奪那九龍聖皇璽呢。
走到門廊中的烏維丹回過頭催促了一聲,眼中透着警告,讓他不要耍什麼花招,他只能跟了上去,當他踏入門廊時,臉色頓時變了。
門廊中非常的陰森,當他走進去時,來自血脈中的恐懼越來越盛,渾身不由自主的打起寒顫來,想要頂禮膜拜。
他回過頭,以爲老嫗會跟着他,可他卻發現老嫗並沒有跟着他,只是站在門前一動不動,這也是她從鬼方戈壁跟着他出來後,第一次距離他這麼遠。
楚易打消了心底的僥倖,看來她是不可能幫助自己了,烏維丹見到他回頭,還以爲他是在等待援助,不由冷笑道:“你不要想了,這次妖冢開啓,乃是那九星連珠的緣故,除了仙殿之外,你大唐那邊是不會有所察覺的,老老實實的跟着我,湊近一些,你就會發現心中的恐懼會減弱許多。”
楚易趕緊靠近了過去,果然發現挨着他那股力量消失了許多,這並非是烏維丹庇護他的緣故,以烏維丹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抵禦,顯然是這九龍聖皇璽的緣故。
隨着烏維丹往深處走,那種感覺又強烈了起來,不過,他發現在這股力量的入侵下,他的識海松動的越來越快,他甚至感覺到溢出了一絲絲的魂力。
“如此下去,只要兩個時辰,就能夠打開山河界了,就是不知道,在這妖冢裡面能不能夠直接進入山河界!”楚易心底有些擔憂。
太虛仙宮經歷,到現在還歷歷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