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原本是一個人都不想帶的,周辰他們留在周家,比跟在他身邊的作用更大,但是老爺子這般要求,他也不好拒絕,畢竟是幹爺爺。
掃了周辰幾人一眼,目光突然落在了躲在一邊,正得意的小荷身上,道:“要論伺候,我覺得小荷一直心靈手巧,要不,玉琢就把小荷送給哥哥,讓她一路伺候我。”
衆人都愣住了,正偷笑的小荷,似乎沒聽清楚,開口道:“好啊,好啊,帶上小荷,就帶上……”
反應過來時,才發現嘴裡叫的是自己的名字,哭喪着臉,“臭不要……”
想到老爺在,趕緊嚥了回去,立即拉着周玉琢的衣服一臉委屈:“小姐,我伺候你都伺候這麼多年了,我捨不得你,你可千萬不要……”
周玉琢到是想跟着楚易去,但爺爺肯定不答應,一聽到楚易的要求,又看了看小荷,心想這麼多年,都誰伺候誰了?
清了清嗓子,說道:“哥哥既然喜歡,那就讓小荷隨你去吧,小荷,你可要照顧好哥哥,要是哥哥回來瘦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小荷可不怕周玉琢的威脅,可是被毫不猶豫的拋棄了,立馬眼淚汪汪的,原本還以爲逃出了魔爪,誰想到身陷魔窟。
見到小荷那吃癟的表情,平日裡被欺負的夠慘的周辰幾兄弟,立即偷笑了起來。
“那好吧,就這麼決定了,小荷,你去收拾一下,跟少爺一起去。”周老爺子拍了板,小荷立即放棄了希望,苦着臉嘴裡嘟囔着什麼。
在周玉琢一再催促下,才跑去收拾行禮了。
吃過飯後,外面早有馬車等候,如果不帶上小荷的話,楚易就自己騎馬走了,帶上小荷,騎馬顯然是不行的。
別看小荷每日裡四處亂竄,其實就跟個嬌生慣養的小姐沒什麼區別。
纔剛離開縣城,小荷立即把包袱往馬車裡一放,警惕的打量着楚易,那樣子就跟防賊似的:“臭不要臉,你休想得逞,小荷我寧死也不會從了你的。”
“玉琢說了,我回去要是瘦了,打斷你的腿兒。”楚易得意的笑道,“別想着以後玉琢還會像以前那麼對你,她以後肯定會嫁給我的,已經認命了,你也會嫁給我的,再敢對少爺我不敬,三天一大打,兩天一小打,肯定是少不了的。”
聽到楚易的威脅,小荷底氣沒了,一臉的委屈,拉了拉楚易的衣角,小聲道:“少爺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不要讓我侍寢好不好?”
“那得看少爺我的心情。”楚易覺得自己絕對有當惡少的潛質,才逗了小荷幾句,這小丫頭就乖巧了。
“那少爺要怎麼心情纔好啊。”小荷嬌滴滴的,聲音小的跟蒼蠅似的,誰讓遇上這麼個“惡主”呢,心想着以後的苦日子是過定了。
“給少爺捶捶背先。”馬車很大,一個人在裡面躺下都沒問題,楚易舒舒服服的趴了下來,就是覺得有些熱。
一想到春宮圖裡的那些畫面,心想受點苦也就受點苦吧,只要不赤條條的跟這臭不要臉的幹那事情就好了。
一邊捶背,嘴裡還一邊嘟囔着什麼,楚易一聽,冷道:“反了啊,竟然詛咒本少爺,晚上到客棧,老老實實的來侍寢吧。”
“不要,不要,我不罵你了,真不罵了,我發誓。”小荷立即加大了力氣,嘴裡保證,心底卻道,“不行,絕對不能讓這個臭不要臉的佔了便宜去,還得給小姐看着他,不能讓他在外邊拈花惹草。”
給自己賦予了一個光榮的使命後,小荷立即鬥志高昂。
車外,趕車的馬三聽到裡面的對話,那張繃着的臉,露出了一絲笑容,但轉瞬間又收了起來。
周老爺子知道小荷毛手毛腳,說是個丫鬟,其實在周家跟個大小姐沒什麼區別,哪裡伺候得了楚易啊,便把馬三派了過來。
“少爺,前面就是客棧了,咱們休息一陣,給馬吃點水。”馬三的聲音從外邊傳來。
“也好。”楚易卻發現小荷重重的壓在自己身上,剛纔睡着了也沒注意,不由嘆了口氣。
小荷醒了,看到被楚易抱着,頓時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臭不要臉!”
一掙開楚易,立馬下了馬車,氣呼呼的跑到一邊數落去了,馬三把包袱拿了過來,攙扶了楚易一把,板着臉道:“少爺對她也太好了。”
“隨她性子去吧。”楚易走了下去。
因爲是去長安,所以並不經過州府,按照他們現在的行程,沒有半月恐怕是到不了的,而這官道上的客棧,卻是必不可少的投宿之地。
眼前這客棧,開在荒野之中,四處並沒有人家,看起來十分簡陋,不過簡陋歸簡陋,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
楚易剛進門,就見樓上樓下,坐着不少人,各形各色,各個行業都有,但大多數都是跑商的。
見楚易這副貴公子的,在場的人表情各不相同,有不善的,有不在意的,也有肆無忌憚的。
就在這時,生悶氣的小荷跟了進來,一進門就呆住了,顯然沒出過遠門,自然也不會見識到這種場景。
也就在那一剎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小荷身上,雖然沒有周玉琢和葉勝眉那麼出衆,卻也是小家碧玉。
對這些在外行走的漢子來說,那是眼前一亮。
這時,安置好馬車的馬三也跟了進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收了回去,馬三的手按在刀柄上,站在門口,像個巨靈神一樣,不怒自威。
“少爺,你怎麼不等小的。”馬三顯然經常四處跑,知道怎麼應付這些麻煩,“小二,不做生意了嗎?”
“哎呦,三位裡邊請,裡邊請。”一賊眉鼠眼的小廝跑了出來,立即把他們往裡面迎,找了個空桌子,拿起肩膀上的抹布,熟練的擦了一下,道,“敢問幾位客官,住店還是打尖?”
馬三站在一旁,並沒有坐下,回道:“哪來這麼多廢話,外面的馬喂點草料,好酒好菜,都上來,我家公子餓了。”
說罷,見到小荷大大咧咧的坐着,馬三皺起眉頭,“剛出了府,就沒規矩了?”
小荷在家裡早就習慣了,哪裡顧得了這麼多,被馬三這麼一瞪,立即站了起來,嘴裡卻嘟囔着黑炭頭,木頭疙瘩。
“行了,一起坐吧,出門沒這麼多講究。”楚易笑道。
“聽到了吧,黑炭頭,少爺可是說了,這回我能坐了吧?”小荷得意的坐了下來,第一次看楚易這麼順眼,湊到他旁邊,“少爺,給你捶背。”
這顯然是故意氣馬三的,不過馬三並不在意,依舊站在一邊,像個木頭疙瘩一樣,眼角的餘光,卻瞥向了周圍。
客棧裡的酒菜,顯然不符合小荷的胃口,平日裡跟着周玉琢錦衣玉食慣了,哪裡吃的下,她到是機靈的很,在自己包袱裡翻了翻,拿出一塊棗花糕,香甜的吃了起來,根本沒有分給楚易的意思。
見她那模樣,楚易有些無奈,他到沒怎麼挑嘴,在惡魔島連生肉都吃過,能有頓熟的,那就謝天謝地了。
匆匆的吃完飯,付了酒錢,突然門外進來一羣人,風塵僕僕,都是清一色的黑色斗笠加披風,腰間還配着刀,顯然不是什麼善茬。
爲首者掃了客棧內一眼,到了楚易三人時,停留了一瞬,見裡邊坐滿了人,其中一黑袍者走到一桌前,道:“朋友,勞駕讓個位。”
這一桌坐着三四個人,也都不是善茬,剛起身只聽到“鋥”的一聲,刀光一閃,不知何時,那黑袍人的刀,已經架在了其中一名漢子的脖子上:“勞駕了。”
幾人緩緩的坐了下來,等那漢子收回刀,灰溜溜的離開了客棧,隨後客棧裡又恢復了平靜。
楚易到也沒有吃驚,在這地方,沒有先來後到,只有強弱之分,你厲害按着人家腦袋讓人家滾也沒事,但得拿出讓人低頭的實力。
楚易可不打算在這客棧裡住下,朝馬三使個眼色,便往門口走去。
“等會。”一把沒出鞘的刀,擋住了楚易的去路。
馬三冷着臉,正要拔刀,楚易擺了擺手,道:“閣下有何指教?”
“你這丫鬟挺不錯的,十兩銀子,我要了。”這人掏出一個銀錠丟在桌上,“你可以走了。”
這陣勢把小荷嚇了一跳,立即躲到楚易身後,像個小貓一樣,見到楚易拿起桌上的銀子,小荷嚇了一跳,還以爲楚易真要把她賣了,只見楚易把玩了一下,又丟回桌上,道:“你的命也不錯,十兩銀子,我要了。”
“鋥鋥鋥。”黑袍人紛紛拔刀,這時馬三身形一閃,擋在了楚易面前,雖然不說話,卻是一副兇悍的樣子,不怒自威。
客棧裡吃東西的人也都停了下來,卻不驚嚇,到是興致勃勃的打量着兩方,旅途如此勞累,能有場免費的戲看,也是不錯的。
眼看着劍拔弩張,一場大戰不可避免,這時楚易突然拿出一面銘牌,道:“怎麼,真想找死啊?”
幾名兇悍的黑袍者,看到銘牌,臉色頓時大變,爲首者立即單膝跪地,道:“不知是符紋師老爺,還請恕罪。”
其餘幾人一聽對方是符紋師,臉色也拉了下來,立即單膝跪地,那名用十輛銀子要買小荷的人,更是畏懼無比。
他哪裡想得到,這荒村野店,竟然會出現一個符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