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沒想到楚易竟然這麼挑剔,青鋒劍都不合適,還不叫挑剔?
既然楚易不想嘗試,兩人自然想趕往下一座山,看看又會是什麼樣的名劍,雖然不知道黎教諭和肖玄是被妖怪吃了,還是進入了劍冢,但很顯然進來的地方,顯然跟他們不一樣,也許是中間的山,又或者其它的山。
比起高昌和何豔想得到寶劍的心思,楚易心想:“是不是拿了劍,就會被傳送出去?”
之前那一行字,讓楚易心生警惕,以劍魔的厲害,估計就是那黎教諭,也絕不會有反抗的機會,便會被傳送出去。
到達第二座山時,何豔和高昌再次傳來驚呼聲,眼前這把劍呈現火紅之色,劍身密佈着一層層鱗片,比起尋常的劍,這把劍要短很多,只是比楚易的匕首要一些。
第一眼看到這把劍時,高昌便喜歡上了,他突然想到了上古的一把名劍,喚作魚藏,同樣也是鑄劍大師歐陽子所鑄。
渾身火紅的鱗片,每一個鱗片,都包裹着符紋,傳說這鱗片是用妖怪龍鯉的鱗片打造,見血封喉,只要被刺中,便必死無疑。
“劍名魚藏,乃鑄劍大師歐陽子打造,建元二年,敗天下第一刺客玄遠所得,有緣者可取之。”高昌念着劍石下的字,一臉驚喜,“果然是魚藏劍。”
“傳說中,大楚朝時,有一位皇子僚,毒殺其父奪得帝位,再襲太子姬光,光得專諸相救,邀諸合謀殺僚,諸有感母以死相勸,而妻又被僚擄去,遂易容貌混入宮中作廚子,把劍藏於魚腹,成功刺殺僚,助光復位,自己卻傷重身亡,後世喚作魚藏。”高昌侃侃而談,顯然他心儀已久。
何豔雖然也想要,但這裡沒她說話的份,只能忍住了,高昌問了一下楚易,確定楚易沒有想法後,便嘗試着取劍。
然而,他信心滿滿的把手放到其上,卻被劍彈開了,高昌看着魚藏劍,一臉呆滯:“這……這怎麼可能,我可是殺手啊,怎麼會跟魚藏劍無緣?”
高昌很不甘心,立即伸手去拿,這次是鐵了心了,還沒碰到劍,便感覺到一股恐怖劍意襲來,當即收回了手,被劍意所懾,退後了幾步,癱軟在地。
楚易趕緊查看了一番,確定沒有傷勢,鬆了一口氣,道:“你的性格,與這劍意不符,雖然你很想要要它,可與它並沒有緣分。”
這對高昌打擊巨大,他一路走來,那是順風順水,可現在卻兩次拔劍不成,心底的失落可想而知。
原本躍躍欲試的何豔,也乾脆打消了念頭,魚藏劍的劍意是勇,這也被稱之爲勇士之劍。
沒有大勇氣,又有哪個人敢去刺殺一個皇帝呢?
楚易走到魚藏劍前,劍微微的顫動了一下,楚易甚至能夠感覺到魚藏劍劍意,但他最終還是轉過身去,心道:“你不是我要的劍。”
也就在那一剎那,魚藏劍的光芒黯淡了一些,似乎是感受到了楚易的心意。
他雖然要殺皇帝,但他只是爲了報仇而已,所以魚藏劍雖然符合某一個時期的需求,但並非是他真正的心意。
事實上,這山頭上,與其說是取劍,還不如說是明心,只有心意到了,才能夠取到自己真正需要的劍,而在魚藏劍中,楚易並未感覺到那種衝動。
如果說所有的劍都能取走,楚易當然是不會放棄的,但只能取一把,肯定要選最適合,也最符合自己心意的劍。
進入第三個山頭,又一把劍出現在面前,才靠近山頭,便讓人感覺到那君臨天下的劍意,無論是高昌還是何豔,都有跪下膜拜的衝動,身子微微躬下,顯出謙卑之意。
“龍淵劍,傳說中的君王之劍。”高昌看着劍石下的字跡,微微驚歎。
此劍同樣是鑄劍大師歐冶子所打造。
傳說,歐冶子爲鑄此劍,鑿開龍山,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鑄劍爐旁成北斗七星環列的七個池中,是名“七星”。
俯視劍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淵,飄渺而深邃彷彿有巨龍盤臥,是名“龍淵”。故此劍又號稱“七星龍淵”。
楚易靠近山頭時,也生出了朝拜之感,但一想到身上的血海深仇,立即反抗了起來,然而越是反抗,那股劍意便越強。
整個山都開始震動了起來,高昌和何豔看向楚易,不知道他爲何要反抗這劍意,君臨天下,哪有不拜之理?
可楚易就是不拜,皇帝殺了他全家,憑什麼讓他拜?別說只是一把劍,哪怕就是李元宗在他面前,他也絕對不拜。
見楚易滿頭大汗,身體顫抖,高昌勸說道:“你傻啊,有什麼事下山再說,幹嘛跟一把劍過不去?”
“這是原則!”楚易冷着臉。
兩人都搞不懂他了,到是何豔深深的看了楚易一眼,心想這傢伙難道腦後生反骨?
“咔咔”楚易身上的骨頭髮出聲音來,眼看着身子彎曲,這時龍井中,突然傳來一聲古老的龍吟,將所有侵入的劍意驅散開來。
楚易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站直了身子,龍淵上的劍意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像是剛纔這一幕沒有發生過一樣。
“走。”楚易看也不看那劍一眼,轉身走下了山。
何豔跟高昌當然不會去嘗試啊,這劍只有皇帝有資格拿,平民百姓拿出去,肯定是滅九族的罪,拿着龍淵,你還想當皇帝不成?
下了山後,三人一言不發,快到第四座山山頂時,高昌突然問道:“你幹嘛跟那劍過不去?真搞不懂你了。”
“不是我跟他過不去,是他跟我過不去。”楚易的回答很任性,高昌跟何豔都是無言。
第四座山上的劍,同樣也是一把名劍,而且還是歐陽子打造,喚作勝邪,大師歐陽子說過,每鑄一把劍,便是造出一惡,所以他鑄這把劍時,便取名勝邪。
劍身筆直,透出一股以正壓邪的浩然正氣,所以這把劍,也有另外一個名字,號稱君子劍,也被人稱作是好人劍。
高昌和何豔都沒有興趣,其實也是有自知之明,自問做不了那種一生正氣的好人。
人可以做一次好人,做兩次好人,做三次好人,甚至是做一百次好人,但又有幾個人能一輩子都做好人呢?
一路上遇到名劍無數,泰阿、屠龍、斬仙,甚至連摘星閣的摘星劍都在這劍冢內,可是卻沒有一把能夠讓他們取下的,眼看着就要到九十九座山頭,何豔跟高昌擔憂了起來。
每走過一個山頭,便失去一個機會,但他們明白,也許走過所有的山頭,也未必能夠找到合適自己心意的那一把,即便真的合適,劍也未必就肯臣服於他們的手中。
還未到達第九十九座山頭,他們的臉色就變了,楚易停在山前,沒有踏過去,他看着漫山遍野的劍,道:“這裡的劍,都是真的!”
高昌微微一怔,問道:“你說什麼瞎話呢?”
“不信,你可以試試,這次這些劍不是劍意。”楚易指了指其中一把,看到兩人都很猶豫,乾脆自己上前,抓向了其中一把。
“鋥”的一聲,如利劍出鞘,劍被拔了出來,顯然已經經歷滄桑,劍上鏽跡斑斑,不過能夠保存這麼久,也算得上是一把好劍了,只是沒有山頂上的劍那麼厲害而已。
高昌跟何豔一臉驚訝,隨後也嘗試着去拔了一下,沒有受到劍意的侵蝕,而是將劍從山中拔出,材質極好。
“這漫山遍野,怎麼都得數萬把啊,竟然都是真的,難道說到了盡頭了?”高昌有些擔憂,如果這是盡頭,那就代表前面的名劍都與他無緣。
何豔也是一臉失落的表情,害怕得不到好劍,最後一場空。
“你們不想看看,能夠鎮壓住數萬把劍的劍是什麼嗎?”楚易不但沒有失落,反而露出了笑容,“我很期待呢。”
兩人無言,把劍又放了回去,跟着楚易便來到了山頂,然而,高昌一看到那劍,便大笑了起來。
眼前的劍很大,比普通的劍大了數倍,黑不溜秋的,沒有發出任何劍意來,看起來就像是一塊巨鐵鍛造的,劍身異常粗糙。
楚易湊過去,發現劍石下,沒有任何的字,自然也沒有這把劍的來歷了。
“也許是敗絮其外,金玉其中也說不定呢。”高昌揶揄的說道,“畢竟,能夠鎮壓數萬劍的皇者,怎麼可能如此普通。”
何豔到沒聽出他話中的深意,覺得這把劍,肯定有其厲害之處,只是沒有拔出來,所以並未展現出其鋒芒來。
“算了吧,後面還有山頭呢,咱要什麼劍不好,非得拿個黑不溜秋的鐵疙瘩?拿出去多丟人啊。”高昌勸說道。
他看到後面還有山頭,也就放下了心來,這也怪那迷霧,之前阻擋了他們視線。
楚易回過頭白了他一眼,認真的看着眼前的鐵疙瘩:“我就要這一把!”
若是不是看到楚易那一臉認真表情,高昌還真以爲他是在開玩笑,道:“你瘋了吧,真要這鐵疙瘩啊。”
楚易不理會他,二話不說,便站到了劍石上,雙手握了上去,道:“你是我的了,從此以後,追隨我吧。”
“鋥”的一聲巨響,粗大的劍身,被拔了出來,足有一丈,比楚易還要高出一個頭來,厚重的劍身,傳來一股強大的壓迫感。
“鏘”拔出的一瞬間,便插在了地上,楚易滿頭大汗:“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