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昌首先拿起了信,信果然是杜林來的,信中說他人現在在北疆,正在向京都趕,萬望聖上停止進攻什麼的。
韓昌看了看把信給了原酋,原酋皺眉沒有說話,聖上望着他們三個說道:“事情很有趣不是嗎?杜林是逃進了惡魔林,但人卻出現在了遠在幾千裡外的北疆,這說明惡魔林裡有很多事我們並不瞭解。”
三人愕然不解的望着聖上,現在應該說的事不該是打仗嗎?杜林已經安全,而且他正在從北疆向京都趕,聖上卻根本不說這件事,他說的是惡魔林中有什麼秘密,這是什麼意思?這仗聖上還準備打?
韓昌和原酋還沒有說話,鐵英卻忍不住了,他望着聖上恭敬說道:“聖上,現在的首要之事不該是惡魔林,而是對朝陽帝國用兵這件事。”
聖上沉思很久後笑着說道:“歷史之上,有很多善於納諫之人,也有太多精於進諫之人,這些君臣都歷史留名,成爲人們嘴裡所說的明君和良臣。但其實我們都明白,君主只所以採納了當時大臣的建議,是因爲他認爲自己現在需要這樣做,作秀不作秀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人們仍然對此津津樂道,這是爲什麼呢?因爲必要的時候,大家都需要妥協。”
三人還是不解,不明白聖上爲什麼要突然說這樣的話。
聖上飲了一口茶後繼續說道:“對朝陽帝國用兵這件事,不在我們的計劃之中,我們都清楚,大秦現在不能用兵,因爲我們大秦現在需要休養。而只所以會用兵,完全是因爲杜林,因爲通天寺派人追殺了杜林,所以朕纔會對朝陽帝國用兵,這點朕根本沒瞞着任何人。而現在杜林已經安全,雖然人還沒有到京都,但想來應該是安全了。很多人看着朕,包括國師和原博士你們,也許有人會想,朕一言九鼎,說過的話不應該反悔,那樣就會給別人看笑話。”
三人不語,聖上所說的確有道理,歷史之上,有多少的帝王是因爲自己的面子發動了不該發動的戰爭,但他們說不出口。
聖上根本沒打算讓他們說話,自己仍又說道:“但是,朕卻十分清楚大秦的國力,打仗固然還是可以打的,而且朕敢斷定,對朝陽帝國用兵我們不會落敗。但是,既然杜林回來了,這仗已經沒必要打了。因爲,就算我們最後勝利也將是慘勝,我們需要付出太多的代價,需要付出太多大秦士兵的生命。所以,這件事根本不用三位提,朕自然會取消,朕不能因爲自己的面子將全國民衆置於危險之中,那樣的話,朕心會不安。朕只所以不提這件事,是因爲朕早已經決定,一旦杜林安全,那麼用兵之事就會停下,朝陽帝國也許早晚要打他們一下,但真的不是現在。”
鐵英三人跪下由衷說道:“聖上聖明。”
聖上笑了笑擺手示意三人起來:“朕身邊有你們,所以朕纔會如此的清醒,國師和朕最初的計劃也沒有用兵之事,只是發生了杜林這個意外所以纔會改變計劃,現在杜林已經迴轉,那麼計劃就又回到當初,一切仍要由國師去操勞,沒辦法,我大秦缺什麼?人才中,所以只有委屈三位操勞,朕心不安,但實屬沒法。”
鐵英說道:“聖上體察下情,乃萬古雄主。”
鐵英並不是溜鬚拍馬之人,但用兵這件事聖上主動說明關係和利害,並且果斷決定用兵之事停下,鐵英覺得聖上擔得起萬古雄主這個名。他是由衷而發,並不是拍馬屁。
聖上笑了:“萬古雄主這樣的名號太累人了,而且也不是我們說了算了,這要由後人去評價,而且是在我們死後很多年以後纔會有真正公平的評價,不過,那時候我們已經都成爲了黃土,這個名號不名號的,對朕來說真的不是那麼重要。朕唯一希望的,就是我們能將大秦帶上一條富強之路,這樣,也不枉咱們君臣在世人活一回,至於名聲,留給後人去評價吧!”
鐵英不語,韓昌點頭,原酋也是頻頻點頭,聖上所言有理,聖上一直都是這樣的精明和清醒,大秦帝國,需要這樣清醒的聖上。
聖上又說道:“不過,杜林從北疆迴轉京都,想來應該知道的人不多,可以說他同現在北疆這件事知道的人也不該太多,陳年大將軍應該是知道的,陳年大將軍朕非常信得過,所以他不可能泄露這件事,按道理說,杜林已經非常的安全。可朕不準備現在就下令停兵,軍隊仍然向前進,一直到杜林安全進京後再讓他們停下。一切要保證杜林的安全。”
鐵英不語,原酋本來極少參與軍事戰爭這類的決策,但這時他輕皺眉說道:“大軍前進,而且是幾路大軍,每天的糧餉不是少數……”
聖上不等原酋說完便擺手打斷了他:“這些糧草是必須要付出的,這點不用再提,只等杜林進京吧。”
三人不再言語,同聖上悍然發動進兵的命令一樣,只要是聖上親自決定的,他們根本無法改變,因爲,這是聖上最後的決斷。而直到現在,聖上的決斷還沒有失誤的時候。
聖上向後躺了躺身子說道:“你們是陪朕吃飯呢還是現在離開?朕累了,想休息一下。”
聖上並不矯情,他說累了便是真累了,雖然他精力過人,但一個人的體力是有限的,他其實一直都在透支自己的身體。
三人忙告退,鐵英一再的囑咐聖上注意休息後陪着原酋和韓昌一同向皇宮外走去。
三人離開御書房後,杜貴妃進來。
聖上心情不錯,揮手招過杜貴妃坐下,自己將頭靠在她的腿上說道:“杜林那小子還是從惡魔林出來了,不過人卻在北疆出現,現在正在向京都趕,幾日應該就到京都了。”
杜貴妃輕輕拍着聖上的後背沒有說話,她眼神很平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聖上僅僅說了幾句話便睡了過去,杜貴妃就這樣坐着一動不動的讓聖上睡,她怕自己一動便會驚醒聖上,這個男人太累了,自己的男人太累了,杜貴妃心疼他。
韓昌將自己的兩手伸進袖筒裡跺了跺腳:“這天氣是越發的冷了。”
原酋鄙視的看了看他:“你這樣的境界還會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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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昌同樣還了自己師兄一個鄙視的眼神:“我們的境界的確可以讓我們不冷,可是,只有寒冷和酷熱才能讓我們知道我們還是個人,如果連這點都要摒棄,我們就不再是人了。”
原酋冷哼一聲沒有說話,事實上,他也感到寒冷,只是他不願意承認師弟說的話有道理而已,就算真有道理他也不承認。
鐵英望着天空輕聲說道:“冬天將要過去,年關就要到來,希望我們能過個安穩的年,不要再出什麼事了。”
原酋點頭:“過完年,太學府和大陸各個學府的比試就要進行了,今年很有意思,杜林不知道會給大傢什麼樣的驚喜。”
鐵英輕輕一笑沒有再說話,韓昌也沒有說話,不過兩人都很期待過完年的大比試,他們也想知道杜林會給世人什麼驚喜,畢竟,杜林是他們眼中的寶貝。
“真真那個孩子,你有什麼看法?”
鐵英突然對韓昌說道。
韓昌一愣,然後說道:“這孩子不錯,心靈手巧,我很喜歡。”
原酋一臉的鄙視,鐵英輕輕一笑:“韓兄你知道鐵英說的並不是這個。”
“那你說的是哪個?”
韓昌一臉的糊塗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