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叭聲還在繼續播放着江心寶一家人的光榮事蹟,圍觀衆人吃瓜的同時不忘吐槽。
現在的大學生正是一腔熱血,義憤填膺的時候,看江心寶的目光都變得不對勁兒了。
人羣中時不時傳來人渣,垃圾,不要臉等字眼。
江心寶雙目通紅,“都閉嘴!她一個賠錢貨給我花點錢怎麼了?她又不能給家裡延續香火,付出是應該的。”
衆人譁然。
這是哪個裹腳布裹出來的萎縮腦子,大清早亡了好嗎。
江心寶從小就在這樣重男輕女延續香火的言語和環境中長大,即便後來接受了教育,可從小被灌輸的觀念哪裡是那麼好改的。
更何況這種思想的受益人是他。
人是很複雜的生物。
他們會下意識地合理化甚至美化對自己有利的言論,甚至給他們找一堆冠冕堂皇的論據,似乎這樣他們的噁心行爲就是正常的。
支撐他的就是父母和爺奶他們的那些重男輕女的論調。
最後還是學校高層聽說了這事,出面干涉,才把校門口的人打發走。
鬧事的人見好就收,這麼長時間了,該傳出去的都傳出去了,他們也對得起僱主的錢了。
江心寶回到學校,一路上衆人對他指指點點。
更是有女生朝他翻白眼,順便罵上一句,人渣。
江心寶什麼時候遭受過這樣的非議。
他樣貌不差,有江羨魚和陳思菱這樣美貌的姐姐,他的容貌自然不會多磕磣,之前還有女孩子給他遞情書。
往昔有多風光,現在就有多狼狽。
回了寢室,他收拾了點東西,就打車回家了。
學校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他想回去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洪濤夫妻倆見到江心寶很意外。
“心寶,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你週末不是不回家的嗎?”江母仇荷關切地問。
“媽,今天有人堵學校門口拉我的橫幅,說我們一家是吸血鬼,吸江小魚血買房買名牌。”江心寶嚇得不輕。
夫妻倆臉色驟變,立時想到了當初他們去江羨魚公司鬧的時候。
仇荷更是抱着江心寶一陣心疼。
江心寶此時也沒了主意,“爸媽,我們現在怎麼辦?這事情都鬧到我們學校論壇了,現在同學看我就跟看垃圾一樣,我受不了了!”
鞭子不抽到自己身上不覺得疼,現在迴旋鏢扎進了自家心肝的肉裡,夫妻倆心疼又心慌。
就在這時,一個陌生號碼打了進來。
江洪濤接聽。
“是我。”
江羨魚的聲音一出來,江洪濤立馬打開免提。
“江小魚!怎麼是你!”
江羨魚笑着道:“聽說你們過去找我爸媽的麻煩了,希望學校門口的禮物你們喜歡。”
“江小魚! 你不要太過分了!”江心寶怒吼。
面對江羨魚這個曾經被他予取予求的姐姐,他渾身都是膽。
江羨魚絲毫不受影響,“這纔剛剛開始,聽說江心寶在揚城物流公司實習,是吧。”
江洪濤三人心肝就是一顫。
仇荷急道:“你要幹什麼?你到底要幹什麼!你是要毀了心寶嗎?他可是你親弟弟!”
電話裡傳出一聲冷笑。
“不是江心寶說我當保姆賺錢了嗎,你們不是去找我爸媽麻煩了嗎?你們做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至於親弟弟?呵,我可是過繼出去了,跟你們沒有一點關係。”
江洪濤算是明白了。
這大丫頭是給他大哥兩口子討公道出氣呢。
她是真的狠,直接拿捏住了他們的命脈。
聽她的意思,明天她還要安排人到心寶的實習公司去鬧。
這樣一來,心寶還怎麼找工作?
思及此,他的語氣軟了下來,“小魚,是我們不對,我們不該去找你爸媽的麻煩,你放心,後面我們不會了。”
說得再好聽,江羨魚卻不信。
“我不管你們會不會,這事沒完。”
江洪濤聽後,面上發狠,“你不要太過分,要是心寶沒了工作,看我不砸了你大伯家 。”
江羨魚早有準備。
“有本事你就去,我立馬讓江心寶出名,我看這十里八鄉的哪個敢嫁給他,你們相一個我毀一個。直到你們家斷子絕孫。”
一句斷子絕孫震得一家三口頭腦發昏,面色慘白。
對於他們來說,斷子絕孫比丟了工作更可怕。
仇荷都被江羨魚這瘋勁兒嚇哭了。
“小魚,你別衝動,明天,明天我們就去給你大伯他們賠禮道歉。”
江洪濤附和,“對對對,我們去賠禮道歉,保證以後不會再去找他們麻煩,只要你放心寶一馬。”
江羨魚沉默了一瞬,心中五味雜陳。
看吧,爲了一個江心寶,他們也可以低聲下氣。
“我希望你們說到做到,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你們是知道我手段的。”
言罷,她直接掛斷了電話。
電話一掛斷,江洪濤一家人頓時罵開了。
可他們又不得不妥協。
海市這邊,到了下班時間,蘇臨淵開車帶着江羨魚回了別墅。
江羨魚好不容易有兩天假, 又趕上週末,他不用去公司上班,他就不準備把人往錦繡花園送了。
江羨魚並未抗拒。
平日裡他們相處的時間就少,趁着放假自然要多在一起。
有了之前同牀共枕的午睡時光,當天晚上,蘇臨淵就要把人給拐到主臥。
他可以什麼都不做,但是想摟着她睡。
回答他的,是江羨魚無情地關門聲。
蘇臨淵嘆氣,晚上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一直到十二點多鐘,依舊毫無睡意。
他看了下時間。
下牀來到了主臥對面,敲了敲門,“小魚,你睡了嗎?”
房間內傳來江羨魚有些迷濛的聲音,“你幹嘛。”
聽到迴應,他試着擰門,居然發現門沒反鎖。
他心中一甜,女朋友還是在意他的,對他不設防。
來到牀邊坐下,蘇臨淵拉着她的手晃了下,“小魚,我睡不着,能不能抱着你睡。”
江羨魚此時睏意正濃也不想跟他廢話,她往裡挪了挪,給他空出一塊位置。
蘇臨淵一咕嚕鑽進了被窩,把人密密實實地圈進懷裡,慢一秒都是對她空出位置的不尊重。
“好了,你睡吧。”
說着,他拍了拍她的背。
江羨魚迷迷糊糊地睡 了過去。
意識消失前,她在想,她對於他爬牀的行爲是不是越來越習以爲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