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從餐廳出來，羅拉上了自己的車，揮揮手率先開車離去。
拉塞爾站在路邊，目送那輛香檳色的寶馬遠去，這才上了自己的福特，
這一刻，他有種做烏鴉的感覺。
繫好安全帶，拉塞爾掏出手機，翻找聯繫方式，一個電話打過去，等待那邊無法接通的提示音響起，不禁搖了搖頭。
在洛杉磯安穩生活的時間太久了，都快要忘記了，聯絡的號碼用一次就作廢了。
他拍了下方向盤，越發覺得這次任務離譜，上面的親美派爲了政治上的目的，竟然想要向西方證明“自身清白”，絲毫不顧及下面人潛伏多年的艱辛。
拉塞爾嘆了口氣，發動汽車回家。
間諜特工在好萊塢電影裡，個個都是007、伯恩或者伊森，似乎高大上，非常重要，無所不能。
實際上，他們只是莫斯科政客手裡擺弄的工具，經常因爲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完蛋。
拉塞爾還記得報紙暴光的兩名女同行，上面竟然命令她們24小時監控一名做反俄宣傳的記者，同時在紀念碑上貼宣傳俄的小廣告，被抓是因爲上面提供的器材，在發送信息的時候會同時發送GPS信號定位。
讓潛伏數年的間諜在紀念碑上貼小廣告，這操作何止荒誕。
聯想到自己這個任務，拉塞爾彷彿看到了不太好的未來。
但命令下來，明知不可爲仍然要去做。
拉塞爾回到家裡，衝了個澡，諾基亞手機打開推特，通過私聊功能，與羅拉熱火朝天的聊了起來。
…………
世紀城，福克斯電視中心。
11頻道的總監辦公室大門緊閉，從外面聽不到任何動靜，裡面卻已炮火連天。
梅根·泰勒學習福克斯電視網董事長羅傑·艾爾斯的傳統做派，正在潛規則過來求助的推特董事長霍克·奧斯蒙。
辦公桌不可避免的變成了戰場。
沒過多久，梅根又把霍克拉進了套間浴室。
戰場上下起了大雨。
兩人從裡面出來的時候，梅根拿了一臺吹風機，讓幫霍克將頭髮吹乾，又站在穿衣鏡前，自己吹起了曲捲的長髮。
她轉過頭，看向霍克，提高聲音說道：“你跟詹姆斯·默多克達成了默契吧？新聞集團旗下的紙質媒體一股腦的報道俄羅斯間諜。”
“這方面只是一部分原因。”霍克穿好了衣服，說道：“最爲主要的一點，抨擊俄羅斯在北美民衆中很有市場，屬於主流聲音。”
梅根從事媒體行業多年，對此深有感觸：“按照美利堅的運行規則，始終都需要一個強大的外部敵人，才能保持較爲健康的運轉，前蘇已經解體，而繼承了前蘇絕大部分遺產的俄羅斯，就是最好的目標。”
霍克贊同：“我在華盛頓拜訪過多位衆議員與參議員，他們的態度無一例外都是反俄的，區別在於溫和與激烈。”
梅根吹好頭髮，快步過來，伸出一根手指，故意挑起霍克下巴，擺出一副女霸道總裁的姿態，說道：“現在代價你付出了，那麼奧斯蒙董事長，你想要什麼呢？”
霍克一把將她過來坐在身邊，說道：“來之前我剛剛與FBI的珍妮弗·休伊見過，現在證據確鑿，案子已經定性，輿論方面再加把火，你搞一個案件專題節目如何？”
梅根問道：“還要繼續吹風，引導輿論？”
霍克詳細說道：“案子只要維持在一定的影響範圍，貝萊德想要投資或者融資，難度與成本都會有大幅度增加，這些都能消耗他們的底蘊。”
他笑了起來：“珍妮弗已經得到上級批准，允許適當透漏一些，會給你獨家內幕，能拉高收視率。”
梅根想了一下，說道：“繼續上《王牌新聞》吧。”
霍克又說道：“透漏給你一個消息，下週一貝萊德的兩位掌舵人都會來洛杉磯，前往FBI分理處接受例行詢問，洛杉磯聯邦檢察官辦公室會全程參與。”
梅根記了下來。
霍克看了眼時間，說道：“我該走了，有事再聯繫。”
梅根送他出去，同時提醒道：“詹姆斯·默多克與羅傑·艾爾斯矛盾重重，你與他走的太近，羅傑·艾爾斯可能會關注。”
“我會注意的。”霍克稍微放慢腳步，說道：“羅傑·艾爾斯這個位置坐得穩，號稱福克斯電視網的皇帝，得到魯伯特·默多克的全力支持，因爲他能爲新聞集團創造大額利潤，詹姆斯是魯伯特最喜歡的兒子，兩者產生矛盾，以詹姆斯現在的能力，不可能是羅傑的對手，但羅傑始終沒有在與詹姆斯的內鬥中，取得真正的優勢。”
梅根這麼聰明的女人，一聽就明白：“一個是最喜歡的兒子，一個是能賺錢的下屬，當後者不能賺錢……或者演變成集團的麻煩時，勝負自然會有分曉。”
霍克離開福克斯電視中心，回到海岸大廈。
進入正門，他發現羅拉在跟一個戴着安全帽的大鬍子說話。
羅拉見到霍克，過來打了個招呼。
霍克成立推特時收購的第一家公司與網站，當時領頭的人。
一個是現在技術部的設計部主管卡西姆，另一個就是羅拉了。
霍克看了下正在一側忙着往線路管理穿線的工人，問道：“給新的服務器組拉光纖？”
羅拉簡單回道：“是的，爲了保證運轉順暢和安全性，每一組服務器都會使用單獨的線路連接。”
“你們繼續。”霍克上了樓。羅拉回去繼續監督工作。
拉塞爾扶了下安全帽，好奇問道：“這是推特的董事長？”
羅拉點了下頭：“是他，傳奇一般的人物。”
“很少見到他的圖像與報道。”拉塞爾藉此機會，多問了幾句：“他不怎麼接受媒體採訪嗎？”
羅拉隨口回了一句：“霍克是個做事多，又很少在媒體上露面的人。”
拉塞爾不再多問，說道：“馬上就到奧斯卡頒獎典禮了，到時我們找個酒吧，一起看頒獎典禮？”
“也好。”推特前期運營的時候，沒少在好萊塢明星身上想辦法，羅拉對娛樂圈也有點興趣，應道：“你找地方訂位置吧。”
拉塞爾說道：“訂好我給你打電話。”
羅拉不再說這些事情，很快又投入到了工作中。
…………
比弗利山莊，日落大道北區。
距離馬龍·白蘭度舊居不算太遠的一個山頭上，坐落着比霍克的新家小不了太多的一棟豪宅。
這裡是好萊塢黃金時代女星簡妮·曼斯菲爾德的家。
簡妮當紅的時候，走的也是性感路線，被譽爲小一號的夢露，曾經數次登上花花公子封面，在60年代末遭遇車禍之後，全面退出娛樂圈，從此深居簡出。
此刻，簡妮穿着一身鮮紅的牛肉製成的肉衣，提着山羊的顱骨，沿着長長的臺階，走進了地下室。
偌大的地下室裡，站着多名頭戴黑山羊面具，裸體披着黑色斗篷的男男女女。
這些人的腰腹之間，無一不烙印着內涵山羊頭顱雕刻的倒置五芒星。
衆人圍攏的中間，燃燒着熊熊火焰，一把烙鐵放置於火焰當中。
一名黑山羊面具過來請示：“冕下？”
簡妮微微點頭：“儀式開始吧。”
這人拿起燒紅的烙鐵，朝着地下室黑暗中走去。
有人配合着打開了日光燈，裡面亮了起來。
最裡面的圓柱子上，綁着一個女孩。
簡妮口中唸唸有詞，其他人跟着一起誦讀起來。
他們說的都是現在大部分人很難聽得懂的古拉丁語。
黑山羊面具一步步靠近，手中的烙鐵放了下去。
伴隨着一陣滋滋聲和焦糊味，封着嘴的女孩仍然發出了慘叫。
她疼的身體都在發抖。
包括簡妮在內，所有人都在盯着女孩看。
幾分鐘後，女孩沒有因爲劇痛而昏迷。
簡妮停下了誦讀的聲音，頗爲滿意的點頭：“很好，在撒旦施壓下，她沒有昏迷。”
另一個黑山羊面具上前：“教主催過多次了。”
簡妮從肉衣上摘下一塊鮮肉：“讓她吃下去，如果她能熬過撒旦的賜福，明天轉送去紐約州。”
黑山羊面具將肉塊交給下屬，跟着簡妮往回走，出了地下室，又關上門，說道：“紐約州的那位女參議員，等待新一次的靈魂烹飪很久了，教主那邊的意見……”
簡妮擡手打斷他的話：“我會與教主溝通，這次的祭品如果順利，明天用專機直接送到紐約州，她的靈魂會被撒旦祝福，那位能盡情享用靈魂烹飪。”
“是，冕下。”黑山羊面具應道。
簡妮繼續說道：“你們的工作進度太慢，這半年來吸引新入教的女孩男孩數量太少了。”
黑山羊面具辯解道：“阿克曼慈善基金會案件爆發，全洛杉磯都在關注失蹤者，我們只能小心從事，避免出現危及教會的事件發生。”
簡妮隨意點了下頭，進入了內室，她年紀大了，沉重的肉衣穿在身上，時間長了非常累。
旁邊的侍女趕緊取來睡袍，披在簡妮身上。
簡妮一路往裡走，來到了居住區，準備去洗澡。
臨洗澡前，她轉頭看向牆壁，上面掛着一張年代很久的老式結婚照。
看着結婚照上的男人，簡妮低聲說道：“弗蘭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