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敖連珉輕呼, 一臉的不可置信,“你們在開玩笑麼?”
陸小鳳摸着新長出來的鬍子苦笑,“我到希望這只是個玩笑。”
葉孤城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陸小鳳望向寒疏影, 道:“還是阿寒說吧, 她比我知道的更清楚一些。”
寒疏影嘆了口氣, 說道:“半個月前, 莊主吩咐下來,說是閉關三日,以悟劍道, 但三日之後根本就沒人出來。莊主爲人,你們都是知道的, 向來遵守諾言, 所以我很擔心, 以爲他出了什麼事故,但又怕打擾了他。如此兩日之後, 我再也按捺不住,進了閉關的密室,這才發現裡面已經空了,沒有半個人影。這麼多天以來,我派了無數人手外出尋找, 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難道他被人劫持了?”此言一出, 連司空摘星自己都要嘲笑自己沒腦子了, 以西門吹雪的武功, 這世上有誰能夠劫持他?要知道劫持不是打敗, 它比打敗一個人困難了十倍不止,而且一旦動手勢必驚動莊裡的人, 除非西門吹雪一上來就沒有了反抗之力,能做到這樣的就是神仙了吧!這怎麼可能!
敖連珉略帶鄙視的看他一眼,道:“他會不會是自己出去了?離家出走什麼的也不一定就是小孩子的特權。”
寒疏影似笑非笑的斜眼瞧他,“你以爲別人都是你麼?”以莊主的爲人怎麼可能做出這樣幼稚的事!
白皙的手掌輕輕的敲擊在桌案上,並不是很響,卻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葉孤城道:“他失蹤之前,莊中上下可有異常?”
寒疏影搖頭。
葉孤城道:“你確定閉關那三日沒有任何人進出密室?”
寒疏影再次搖頭,頓了頓,又說道:“至少正門沒有!”
正門?幾雙眼睛一同看了過來,不等他們發問,寒疏影直接解釋道:“練功的密室除了正面的石門之外,還有一條密道,但除了莊主之外,就只有凌先生和我知道。”
“凌先生?”
寒疏影回答道:“凌先生是莊主的師傅,萬梅山莊就是他建造的。”
陸小鳳摸了摸鼻子,“原來西門也是有師傅的,倒是沒有聽他說起過......”
寒疏影道:“莊主怎麼可能對你說這些,而且凌先生十多年前便已去世。”她可沒有說謊,身爲人的凌霄確實是死了,活着的只有一隻名叫毛毛的狐狸而已!而且名字還是西門吹雪親自取得!
葉孤城道:“你肯定密道的事情沒有第四個人知道?”
寒疏影搖頭,想了想,她又補充道:“至少我從不曾向第二個人說起!至於莊主,就不得而知了。”說道後面一句時,柔媚的眼眸直直的看向葉孤城,話中是隻有兩人才聽的懂的深意。
葉孤城緊緊地握着掌心的鵝暖石,冷冷說道:“唐穆呢?他在何處?”
“唐穆?”敖連珉皺眉,低喃道:“不會是我認識的那個唐穆吧?!”
寒疏影若有所思,“你在懷疑唐公子?”頓了頓,她又道:“這不可能!”
葉孤城道:“我並沒有懷疑任何人,我只想知道作爲西門吹雪喜歡的人,在他失蹤的時候對方現在在哪裡!”
“喜歡的人?!”敖連珉驚呼,“西門喜歡的人不是你麼?”
如果說在聽到西門吹雪喜歡的人是個男人時,他們還能勉強保持冷靜的話,那麼在敖連珉脫口而出的這句話之後,就是心理再強大的人也承受不住了。
幾道視線齊刷刷的看向葉孤城,哪怕淡定如花滿樓也是一口熱茶噴灑而出。
葉孤城鐵青着臉,一言不發的看着寒疏影。
“莊主失蹤之後,唐公子很着急,第二天就離開山莊出去尋找了,我也不清楚他現在的下落。”
葉孤城冷聲道:“沒有讓人跟着?”
寒疏影挑眉,“你也說了,他是莊主喜歡的人,我有什麼理由讓人跟蹤他?!”
葉孤城冷哼一聲,徑直離開,只留下一句簡單的話,“我會派人去找,一旦有了消息會通知你們!”
幾人目送那道白影漸漸消失在黑暗之中,良久,寒疏影忽然說道:“莫非他是在嫉妒?!”
咳咳,此起彼伏的咳嗽聲響起,陸小鳳淚流,“不要說的這麼恐怖好不好!”
寒疏影瞪他一眼沒有理睬,而是看向敖連珉說道:“聽唐公子說起過,他曾經是敖家莊的管事,你可知道他的具體來歷?”
敖連珉輕咦一聲,道:“你不是說不可能的嗎?”
寒疏影道:“我雖然不喜歡葉孤城,但還是比較相信他的判斷的,他不是無緣無故隨意猜測的人,而且,我仔細的想了一下,有些事情也確實太過湊巧。”
敖連珉嘆息一聲說道:“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是莊中李管事的外甥,在你們見到他的半年以前突然來投靠他的,後來莊中諸事繁忙,李管事有事回鄉,就讓他暫代了管事一職。”
陸小鳳撐着下巴說道:“看來確實有些情況。”沉思片刻,他又對寒疏影說道:“從以前西門和唐穆的相處來看,兩人絕對是認識的,你一點都沒有聽西門說起過麼?”
寒疏影不雅得翻了個白眼,“你認爲莊主是那種喜歡說話的人麼?”
陸小鳳摸了摸鼻子不說話了。
西門吹雪的失蹤不是一件小事,幾人商量了一番很快就散去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把人給找到。
離開之前,敖連珉彷彿恍然大悟的說了一句,“原來西門是移情別戀把葉孤城給甩了啊,能從劍仙手中搶人,唐穆果然不簡單,我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
寒疏影臉都黑了,她一腳踢了過去,嬌斥道:“閉嘴!”
敖連珉一個跟頭,已經跑得遠了。
陸小鳳三人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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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盤似的月亮高高的掛在蒼穹,月色冷凝,帶着薄薄的霧色傾灑在樹枝梢頭。
掌心的那塊鵝卵石已經被他捂得溫熱光華,泛出一層溼汗,瑩白清俊的臉在朦朧的月色下飄逸如飛仙。
他已經在那裡站了很久了,髮梢眉眼都帶了淡淡的溼氣,肋下那處已經痊癒的地方似乎又在隱隱作痛。
月餘之前,在荒蕪的野地醒來的時候,他就決定放棄,不是不愛,而是他的自尊不允許他做出糾纏不清的行爲,若是西門吹雪只是西門吹雪,他自會緊緊地握着他的手再不放開,可他們之間還多了一個唐穆,既然他已經做了選擇,那麼,哪怕他心中再難受,他也會轉身離開。因爲他是葉孤城!
可是,爲什麼他會失蹤?在他下定決心想要忘記的現在?一時間,那些被他刻意遺忘的記憶瞬間涌上心頭,激盪的心緒再也平復不下來。
當晚,他就將尋人的事吩咐下去了,可是幾天之後依舊沒有任何線索,無奈,他只能把重點放在尋找唐穆身上,雖然只是寥寥幾面,但他始終覺得那個男人並不簡單,並不是出於嫉妒,而是屬於一個劍客的直覺。
第三天,終於傳來消息,唐穆離開萬梅山莊後,一路西行,然後就沒有了蹤影。
葉孤城皺起了眉頭,然後叫人備馬,離開了京城。
原來,他終究還是放不下的,無論他下了多大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