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你爲什麼抱我老婆
六月中旬,姜寧去考了個試。
順利拿到飛行執照,再也不用無證駕駛了。
馮雨最近情緒不是太好,原因是身體變化比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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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孕三個月了,肚皮已經有了反應。
這個倒還不是主要,重要的是她感覺腿有點變粗。
食堂也有點變大了。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馮雨當然不會例外。
所以情緒有點不好,姜寧安慰了一晚上。
半夜睡的正香,忽然被一聲驚雷給劈醒。
姜寧翻了個身,摟着老婆繼續睡。
半夢半醒之間,好像下雨了。
早上醒來,天竟然沒亮。
到陽臺瞧了瞧,瓢潑大雨下不停。
整個五月沒下過一滴雨,荒野上旱的都開始冒灰。
這都六月份了,還下雨有個屁用。
莊稼該旱死的早旱死了。
姜寧罵了下老天爺,就去穿衣服。
不過總的來說還是好事,至少對農場來說是好事。
對牧民同樣是好事,這場雨下過,荒野上應該可以變綠了。
穿上衣服下樓,才發現院子裡有了積水。
姜寧那個驚訝,這雨下的不小啊!
四月份連下了幾場,地面都沒出現積水。
旱了兩個月了,才下了半夜,地面就出現了積水。
可見這雨下的有多大了。
天其實早亮了,只是陰天光線暗。
這個天氣不太適合跑步。
雖然他的避雨,但被人看到解釋起來挺麻煩。
姜寧就取了車鑰匙,開車出去轉。
到了路上,車軲轆碾過,濺起一片水花。
路面上積水也不少。
好事情啊!
有這場雨,農場至少半個月不用放水了。
豆子大的雨滴打在車頂,打的噼裡啪啦。
到了食堂,大姨父陳學峰已經坐在食堂等開飯了。
看到姜寧就說:“這雨下的好啊,半個月不用放水了。”
姜寧贊同:“還是多下雨好,久旱逢甘霖,人生四大喜之首!”
陳學峰笑着說:“南方天天下雨,南方人都快煩死了,多往我們這下點就好,要是每個月來上這麼兩場雨,北安就能看到風吹草低見牛的景色了。”
姜寧笑着點頭,問:“雞舍豬舍牛羊圈沒問題吧?”
陳學峰道:“有問題就讓你舅舅賠錢。”
姜寧樂了,大姨父這個人其實蠻有趣的。
聊了一陣,早飯出鍋了。
兩人打了飯菜,姜寧吃完後,又給馮雨和馮雪打包了一份。
回到別墅,馮雨已經洗好了。
一邊打開袋子準備吃飯,一邊說:“我剛出去看了下,雨下的好大。”
姜寧點頭:“是挺大的,路上都有積水。”
馮雨也喜歡雨,說:“下雨真好,感覺空氣都清新了,心情都好了。”
姜寧點着頭說:“可惜我的法力還不夠高深,沒學會降雨術,不然一個星期來上幾場大雨北安就成塞上江南了。”
馮雨笑出聲來:“你可真逗。”
姜寧呵呵兩聲,他可不是逗。
五行御水可是降雨術的高端版本。
只不過他的五行之源太小了,技能也是菜鳥級別。
只能凝聚個小水球,沒法大面積降雨。
吃過早飯,馮雨開車去上班。
馮雪也起來了,這個天氣顯然沒法去練車。
科二已經考完,現在練的是科三。
路上都有積水,這種天氣讓新手菜鳥開車上路容易出事情。
姜寧開車去農場各處轉了轉。
林區難得安靜下來,兔子不見了。
估計全都鑽到洞裡躲雨去了。
青羊也不見了,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順便說下,申請野生動物繁殖基地的批文已經下來了。
農場現在可以光明正大養青羊了。
就是這玩意繁殖太慢了,想端上餐桌估計有的等。
轉到菜地,當歸長的鬱鬱蔥蔥的。
這玩意前兩年價格低迷,今年開春後,價格一路走高。
應該可以小賺一筆。
到姜爸的菜地,路上停着一輛廂貨車。
新城酒店的人正往車上裝菜。
姜爸和舅舅菜地出的菜現在基本上大部分都供給新城酒店,外賣的越來越少,給菜販子是地頭價,給新城酒店是到貨價,賺的多,還不用給送貨。
逮着兒子外甥使勁的蓐。
玩笑。
其實佔便宜的還是新城酒店。
外面買菜,到貨價肯定拿不到的。
最多能拿個一級批發商的出貨價就不錯了。
還得量大。
小飯館就更不用說,最多拿個二批價。
還得起早跑批發市場去進貨。
起不來的,那就只能去菜店拿打折價。
更大的區別則在於菜的品質。
新城酒店餐飲部門生意越來越好,服務固然重要。
但同樣離不開這些高品質食材的功勞。
旁邊的麥地裡,麥子已經開始抽穗了。
種的晚了,估計到八月初才能收。
姜寧也沒給多上肥,就等着自然長熟。
沒打算種兩季。
正轉悠呢,一輛卡羅拉開了過來停在旁邊。
大姨父陳學峰下車,看到姜寧也沒有意外。
姜寧問他:“大雨天的姨父來這幹嘛?”
陳學峰從車裡拿了把傘撐開,走過來說道:“我來看一下麥子,這個春八號下雨天最愛睡倒,九十年代那會雨水多,雨下的稍微大點,就大片大片睡倒。”
姜寧就問:“睡倒也沒事吧,只要能長熟就行。”
陳學峰道:“睡倒了怎麼能長熟。”
姜寧不懂:“倒了就不長嗎?”
陳學峰道:“長是會長,但睡倒的麥子長不飽,糧食都是秕的。”
姜寧釋然,他從小沒種過地。
哪裡知道這些。
陳學峰繼續說:“所以後來都不種了,產量低不說,還愛睡倒。”
姜寧問道:“這是什麼原因,其他品種不睡嗎?”
陳學峰道:“你看那個杆子,長的太細了,風颳的稍微大一點就倒,也就農場樹種的多沒風,不然早倒了,現在培育出來的新品種麥杆就比這粗的多,風再大也刮不倒。”
姜寧沒有見過其他麥子,也無從比較。
但仔細看了看,說:“這也不算細啊,都有數據線粗了。”
陳學峰道:“估計跟農場的地有關吧,確實比以前種過的要粗一點,不過還是細,沒有再在的新品種看着壯實,這兩天得看着些,萬一睡倒了得扶起來,不然就廢掉了。”
姜寧點頭,農場的工人還得有農事經驗才行。
這些經驗,就不是他這種九零末沒種過地的小年輕能有的。
轉着看了一圈,暫時還沒有麥子睡倒。
雨一直到,到中午才停了會。
吃過午飯,馮雨去午睡。
姜寧不睡,上了天台給農場施肥。
等馮雨睡起來去上班時,又開始下了。
到了下午三點左右,又成了瓢潑大雨。
一直下了一個小時,又成了毛毛細雨。
到了半夜,一陣雷聲後。
姜寧好幾次被雨滴打在房頂上的聲音驚醒。
第二天是週六,哪都不用去。
就在家裡宅着,一直在下雨,兔子都不出來了。
姜寧無聊之極,躺沙發上追短視。
馮雨和馮雪坐一邊,也抱着手機。
馮雪不知道在手機上看到了什麼,拿給馮雨看。
馮雨一看頓時驚訝:“發洪水了,這可真是稀罕吶!”
姜寧一聽,也覺的稀罕:“哪發洪水了?”
馮雨說:“張橋,有人在羣裡發,你看小區物業羣。”
姜寧就拿出手機看了看,果然在小區物業羣看到了不知誰拍的視頻。
洪水洶涌而下,好多房子都被衝倒了。
還有幾輛小車泡在水裡。
姜寧那個驚訝:“咱北安也會發洪水,這可真是活久見。”
馮雨也覺不可思議:“是啊,北安這麼旱,下多少雨都不見水,這次竟然發洪水,還真第一次見,這些人家真倒黴,房子都被衝倒了。”
姜寧分析:“南方天天下雨,也沒見到處都發洪水,除非雨下的特別大,我覺的這主要還是北安沒有防洪設施,不然這麼點雨水,怎麼可能發洪水。”
馮雨點着頭說:“是啊,北安這麼旱要什麼防洪設施啊,誰能想到北安會發洪水,這水看着也沒多大,人都衝不走,怎麼會把房子衝倒的。”
姜寧一針見血:“南方沒有防雪經驗,咱們這也沒有防洪經驗啊,都沒發過洪水,誰知道怎麼防洪的,不過那些防子肯定蓋的不結實,不然不至於被衝倒。”
兩人討論一陣,手機又響了。
是縣裡打來的,山裡有一個村子受災。
現在路被沖斷,車上不去了。
陸老闆的車被堵在半路,讓他出動直升機接應。
姜寧立刻去辦公樓,把直升機從機庫拖了出來。
忙活了十幾分鍾才起飛,飛往張橋鄉。
路上還接到陸老闆電話,通報了一個具體位置。
張橋鄉位於北安西南方,旁邊就是祁連山,這次的洪水也是從裡下來的,早些年山裡有好多村莊,但近些年大多都被官府號召遷移出來了,還留在山裡的村莊不多。
山區確實不太適合居住,出了事情救援很麻煩。
這不就趕上了?
貴州那是沒得辦法,因爲全是山。
但大西北除了山還有廣袤的平原。
這裡從來不缺土地。
四十幾公里路,開車至少半小時。
飛機十幾分鍾就飛到了。
姜寧在天上來回飛了好幾趟,總算找到了被堵在路上的幾輛越野車。
車旁還站了一圈人,撐着雨傘望着天上盤旋的直升機。
已經進了山區,地勢低的地方不是泥漿就是水。
地勢高的地方,又不具備降落的條件。
姜寧在天上盤旋了一陣,也沒找到降落點。
到是在人羣裡看到了二表哥。
這裡是二表哥地頭。
最後飛到一座小山包上,才勉強降落。
陸老闆帶着五六個人趕過去,個個都是一腳泥。
好在還準備了雨傘,沒被淋成落湯雞。
姜寧沒下飛機,打開艙門說:“只能上三個人。”
陸經緯分派了一下,於是上了三個人。
一個老闆,帶了個秘書。
還有一個副裡的副領導。
其他人則回張橋鄉去等。
陸經緯上了副駕駛,腳上全是泥,看了看裡面,沒直接上來。
站在起落架上蹭了半天,才上了飛機。
後面的副領導和秘書也一樣,把腳上的泥弄掉纔上來。
姜寧一邊讓幾人繫上安全帶,一邊問:“剩下的人要不要再來接一趟?”
陸經緯說:“不用接了,去的人多了也沒用處,我就看一看愛災情況。”
姜寧說好,又交待了些注意事項。
然後才拉起升降杆,讓飛機起飛。
晃了幾下,直升機原地拔起升空。
副領導在後面一邊朝下望一邊說:“這個東西是真的挺好用,尤其遇到緊急情況,能發揮大作用,路走不通的時候,就只能靠天上飛的工具了。”
姜寧附和了下:“領導說的很對。”
陸經緯沒吭聲,機艙裡就安靜了下來。
從這裡到受災的山村直線距離不過一公里多路。
直升機直直飛過去,一分多鐘就到了村子上空。
速都沒提起來,就要降落了。
從高空望下去,只見村子位於一處狹長的山谷地帶,山谷里長着大量的松樹,還有一條蜿蜒而下,有些山坡上還有農田,十幾座農村的土房子散佈在大河的兩邊。
很不規律。
靠近河邊的幾處院子被水洪衝的七零八落。
顯然平時水沒有這麼大。
姜寧問道:“這條河是本來就有的還是下雨出現的?”
陸經緯顯然很瞭解情況,說:“本來就有,但只是一個小溪,沒有這麼大水,踩着石頭就能過去,這次雨下的太大,山裡下來的水多,才成了這麼大河。”
姜寧點頭,又問了下:“怎麼才十幾戶人家?”
陸經緯說:“以前有好幾十戶的,後來都遷出去了,房子也折掉了,就剩下幾十戶不願意出去的老人還在這裡。”
姜寧一邊找降落點,一邊道:“山裡不是不讓種地都退耕還林了嗎,怎麼還有地?”
陸經緯道:“這裡不屬於退耕還林的範圍。”
姜寧瞭然,看到下面有人出來往天上張望。
顯然是聽到了動靜。
“去那邊降落。”
陸經緯指了下,姜寧就飛了過去。
把飛機降落在一個打穀場上。
然後下了飛機,都跟着陸經緯飛。
沒走多遠,迎面碰到了穿着雨披趕過來的村長。
陸老闆顯然來過這村子。
村長也認得他,看到陸老闆下了飛機,還驚訝:“陸書記,你怎麼來了?”
陸經緯說:“我上來看看情況,怎麼樣,受災嚴重不嚴重?”
村長五十來歲,看上去十分蒼老,但語氣卻很平常:“幾家的房子被水淹了,但不是什麼大問題,人沒事就好,房子沒了可以再蓋。”
陸經緯問:“聽說有人被倒塌的房子壓傷了?”
村長說道:“壓到了腿,問題也不大,等雨停了送醫院看看就行了。”
“我過去看看。”
陸經緯從秘書手裡接過雨傘,親手撐起來。
和村長前面走,雨傘大半撐在村長的頭頂。
他半邊衣服很快被雨水淋溼。
秘書躲到了姜寧的傘下,一臉的無奈。
小山村沒馬跑,都是不知道多少年硬生生走出來的小道。
平時沒事。
遇到下雨天可就遭罪了。
根本就是在泥地裡跋涉。
到了一戶村民家裡,受傷的村民被暫時安置在這裡。
被壓到腿的是個老光棍,六十幾歲了。
不過精神還好,顯然傷的並不重。
陸經緯問了問傷情,就讓姜寧把人先送去醫院治傷。
村裡安排個人下去照顧,副領導跟着下去安排。
他和秘書在村子等。
老頭已經沒法走路。
村長叫來了村裡最年輕的小夥子,揹着老頭去直升機降落的打穀場。聽村長介紹說這小夥子叫王保田,今年也四十歲了,是村子裡最年輕的男勞力。
至於再年輕的,要麼進城了。
要麼去外地打拼了。
從村民家出來,還沒走多遠。
不遠處有個老太太飛奔而來,老遠就大喊:“不好了不好了,江玉玲跳河了……”
老太太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村長一聽,撒腿就往河邊跑。
陸經緯也跟着跑了過去。
姜寧和副領導秘書自然也跟過去。
跟着的村民也往河邊跑。
就剩下揹着受傷老光棍的王保田不知道咋辦了。
原地淋了半天雨後,又將老光棍背了回去。
跑到河邊,老遠就看到有人在泥水中隨波逐流。
村長一馬當先衝了進去,河到是不寬,也就十來米,水也不算深,但流動的山洪水看着就不溫柔,實際上也不溫柔,村到才衝出五六米遠,河水漫到大腿位置後。
就被水流衝的一個跟頭栽倒在泥水裡。 “快快快……”
陸經緯已經急的語無倫次了。
碰到這種突發狀況,身邊又全是一羣老弱病殘。
還真讓人有點抓瞎。
幾個老頭衝了進去,秘書也跟着衝了進去。
因爲老闆已經衝進去了。
姜寧糾結了下,也跟着衝了進去。
不過他不是救村長,而是直接在河中逐流而下的人。
秘書比較倒黴。
在流動的山洪水中前進,難度實在是超出想象。
地上太滑,水流還在不停的衝擊。
腳下稍微一滑,就一個狗啃泥撲倒在河裡。
河水纔到膝蓋,還不至於把人給沖走。
但那個狼狽勁就別提了。
陸經緯聽到驚呼時,忙回身拉了一把。
秘書爬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泥水,嘶聲道:“老闆不能進去,太危險了。”
陸經緯也冷靜下來,確實不是逞勇的時候。
看到村長自己爬了起來,已經往回走。
就沒再往前走,站在泥水中張望。
看到姜寧逐流而下,奔而已經被水衝到了三四十外的人。
心又提了起來。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
根本就來不及交流,更沒有時間安排部署。
村長被水衝倒之後,就沒有人再敢往裡走。
但姜寧很快越過村長摔倒的地方,在奔騰的河水中依舊穩穩的往前衝。
河水很快漫過腰部,迅速往上漲。
姜寧已經開始划水,藉着水流的助推,迅速向目標接近。
有個老頭讚了一聲:“這小娃子厲害。”
陸經緯點着頭,什麼都沒說。
現在也不是說話的時候。
心裡已經更緊張了。
可千萬別出事。
千萬千萬不能出事。
心裡想着,人也從河裡出來。
順着岸邊跟着往下面跑。
其他人也跟了下去。
這場突發的山洪水流量着實不小,河中心位置的水位已經到了姜寧脖子附近,他現在只露出個腦袋在外面,手也在水裡划動,看着站在岸邊的人一陣陣心驚肉跳。
尤其看到他在水裡迅速下游,心都提到嗓子眼。
擔心他能不能剎住。
姜寧當然不會剎車失靈,他在五十多米處追上了跳河的女人,拉着女人就近上岸,發現女人已經昏迷,他一點不慌,探了下脈搏,跳的很有力。
又探了下鼻息,還有氣。
但很微弱。
處理這種情況不需要多麼豐富的經驗。
基本的常識還是知道的。
這個時候哪裡還顧得上男女授受不親。
先看了看鼻子嘴巴,全是泥漿殘留物。
把女人側放在地上,臉向下,做胸外按壓。
很快,女人嘴裡和鼻子裡流出了大量泥水。
陸經緯和村民跑了過來,站一邊看着。
沒人說話。
過了一陣,直到女人鼻子和嘴裡再沒泥水流出。
呼吸也漸漸平穩後。
姜寧才鬆口氣:“人沒事了。”
陸經緯也長長鬆了口氣,先表揚一句:“姜寧,乾的不錯。”
姜寧低頭看看自己,脖子以下全都是泥漿,牙就有點疼,道:“我這身衣服廢了,這可是馮雨在澳洲給我買的,花了好幾千,縣裡得給我報銷。”
陸經緯點點頭:“回頭你給我打個申請。”
姜寧:“……”
副領導沒忍住,直接笑出聲。
秘書雖然狼狽,但也忍不住想笑。
互相望望,都是一臉狼狽樣。
就連陸經緯膝蓋以下也全是泥漿,身上更是濺了不少泥點子。
最狼狽的還要屬村長和秘書。
兩人洗了個山洪澡,頭髮都被泥漿粘住了。
眼睛鼻子嘴巴都是泥乎乎的。
隨便擦了兩下,也沒顧得上清洗。
相比之下,姜寧還算是好的。
只至他脖子以上還是乾淨的。
陸經緯問:“人多久能醒來?”
姜寧搖頭:“不太好說,可能幾分鐘就醒了,也可能時間更長。”
陸經緯對這村子很熟悉,問村長:“知不知道爲什麼跳河?”
村長嘆氣:“還能是爲什麼,過不下去了唄!”
陸經緯顯然很瞭解情況:“有困難爲什麼不打電話給我說,她可是我的幫扶對象。”
村長繼續嘆氣:“哪能一次次的麻煩陸書記。”
陸經緯也嘆氣:“歲數不大,爲什麼非要守在農村,不出去就業?”
村長一臉猶豫,明顯有難言之隱。
陸經緯就追問:“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好好說說,去年我上來就覺得這個女人有點不對勁,你們也遮遮掩掩,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今天給我好好說說。”
村長嘆了口氣:“回去洗把臉吧,洗把臉我給你說。”
陸經緯點點頭,看了一眼江玉玲。
人還沒醒,得先擡回去。
都是些老傢伙,就屬姜寧最年輕。
秘書也三十出頭了,而且明顯不擅長體力勞動。
於是乾脆就讓姜寧再勞累下,把人抱回去。
姜寧很想甩鍋,但看了一圈,村長應該能抱動,但人家五十幾歲了,他也實在不好意把往人家頭上甩,在場五十歲以下的人,就他們四個。
秘書一看就是那種不頂用的。
老陸和副領導看着也不像個有力氣的。
姜寧無可奈何,只得抱起了女人。
去往村長家的路上。
秘書還問姜寧:“姜總還有游泳?”
姜寧點頭:“我當年從港島游到深城。”
秘書一臉無奈,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只得轉移話題:“姜總體力真好。”
姜寧雖然抱了個人,但走的比秘書還輕鬆:“你們是動腦子的,我是勞動人民嘛,天天都要下地幹活,沒有一把子力氣,怎麼能幹的動活。”
秘書無奈極了:“姜總說笑,仙靈農場三百多職工,要幹活也輪不到你親自幹啊!”
姜寧就道:“時不時還是要幹一下的,就算不幹活,我每天六點也要起來鍛鍊的,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我還想活到一百歲呢,不鍛鍊好身體可不行。”
秘書那個佩服:“你可真有毅力!”
姜寧毫不客氣的接受了這份讚美。
其實他只是瞌睡少,醒的早。
不然他才二十幾歲,誰特喵大清早六點爬起來去跑步啊!
姜寧問道:“這女人是什麼情況?”
秘書給說了說:“具體不太清楚,只知道丈夫好像這裡有些問題……”
指了一下腦子,繼續說:“家裡沒有老人,只有一個八歲的女兒,挺困難的,是縣裡建檔特困戶,去年老闆上來了解到實情,就指定這一家作爲他的個人幫扶對象,逢年過節都會上來看望,老闆想給她安排工作,但這個女人死活都不出去。”
姜寧問道:“爲什麼不出去?”
秘書搖頭:“不太清楚,這個女人似乎有很嚴重的社恐,害怕跟人交流,老闆經常上來看她,她都沒跟老闆說過幾句話,似乎心裡有點問題。”
姜寧低頭看看,問:“這女人多大了,女兒怎麼才十歲?”
秘書說道:“三十幾歲,八零後。”
姜寧吃了一驚:“怎麼看着像五十歲。”
秘書笑道:“農村的人天天干體力活,看着都比較顯老。”
姜寧又問:“不去城裡,她女兒怎麼上學?”
秘書嘆氣:“就沒上學。”
姜寧又吃一驚:“沒上學?”
秘書點頭:“是啊,老闆親自給她做工作也做不通,就算給她安排房子,給她安排工作讓她進城,讓女兒上學她也不去,是不是不敢相信,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樣的事?”
姜寧確實有點難以置信。
就跟他第一次聽說美利堅還有乞丐時是一樣的心情。
走沒多遠,一個瘋瘋癲癲的男人跑了過來。
跑到近前還着急問村長:“國叔,我老婆去哪裡了,你是不是把我老婆藏起來了?”
村長大怒:“扯犢子玩意,說的什麼屁話!”
男人急了,直接頂回來:“要不是你把我老婆藏起來了,爲什麼我老婆會不見了……”
村長氣的吐血。
陸經緯也習以爲常。
男人忽然瞥到後面姜寧抱着人。
立刻跑了過來怒氣衝衝的道:“你爲什麼抱我老婆,你是不是摸我老婆了,打死你……”
揮拳就打。
姜寧滿頭黑線,騰出一隻手捉住了男人手腕。
男人掙了一下,沒掙開。
有些驚訝,眼神和他對了下。
似乎有點害怕,
又掙了下。
姜寧順勢鬆開。
男人沒再對他動手,一把搶過女人抱着跑了。
別看人瘋瘋癲癲的,力氣卻不小。
陸經緯長嘆了一聲,眉宇間滿是愁容。
村裡的人老人也紛紛嘆息。
姜寧就問秘書:“那男人是她的老公?”
秘書點頭:“是的。”
姜寧倒沒什麼感慨,他見過的人間慘事數不勝數。
這不算最慘的。
至少還跟陸老闆結了對子,有陸老闆這樣的親戚結對幫扶。
江玉玲還沒醒過來,還不知道有沒有危險。
這可是陸老闆的結對親戚。
於是又折道去江玉玲家裡。
三間破土房子,這場雨下的太大,房子到處漏水。
還有個八歲小姑娘,穿的倒是挺乾淨。
但怕見人,躲在角落裡不敢過來。
江玉玲已經被她男人放在了炕上,一身泥漿也沒清理,炕上也跟着遭了大殃,她男人外號叫二傻,村子人都這麼叫的,心智不太健全,腦子也有問題。
好在不打老婆,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大夥過去之時,江玉玲已經醒了。
趴在炕上哭的是聲嘶力竭。
嘴裡說着胡話,什麼不活了讓我死之類的。
二傻在一邊哄。
不讓村裡的人進門,連陸老闆這個結了對子的親戚也不讓進去。
好說歹說,才讓一個老太太進去看了一下。
出來說沒有問題了。
陸經緯不放心,覺得應該送到醫院去檢查。
但江玉玲男人不讓進門。
他這個百里侯面對這種情況也挺束手無策。
在屋檐下站了一會,只得先去村長家。
還有個受傷的老光棍呢。
這裡不太好搞,只能先顧那邊了。
到村長家,先洗臉。
姜寧脫個精光,就穿了個褲衩子。
也不用往身上潑水,老天爺是最好的花灑。
站在院子裡就着雨水洗乾淨身上。
又打了桶井水,把衣服鞋子洗掉。
穿了身村長給的粗布衫,鞋子就沒辦法了。
只能穿自己的。
衆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施展特技。
只能忍着。
天有點冷,秘書可不敢脫光了站院子裡洗老天爺澡。
打了盆水,摻了點熱水,用毛巾擦洗了下。
也換了一身村長的衣服,穿着溼鞋子。
雖然很不舒服,但至少比一身泥漿強。
然後讓王保田把光棍老頭背到打穀場,送上了飛機。
姜寧和副領導先送人去縣城醫院。
陸經緯和秘書則留在村子裡,詢問江玉玲的事。
姜寧也沒去張橋鄉,直接飛縣城。
十幾分鍾到了農場,縣醫院已經做好準備。
救護車在農場等着。
下了飛機,老光棍被擡上救護車走了。
農場的員工圍上來,七嘴八舌問情況。
尤其對老闆穿的這身衣服很好奇。
姜寧說了幾句情況。
大夥聽的驚訝連連。
姜寧卻顧不上多說,趕緊回了一趟家。
馮雨看到他這樣子,也忙問情況。
姜寧說了幾句,上樓沖洗了一下。
換了一身衣服鞋子,就趕緊出門。
村長的衣服也被馮雨裝在袋子裡,還得給人還回去。
又帶了兩雙鞋。
十幾分鍾飛到村子,依舊停在之前的打穀場上。
到村長家,就發現陸老闆臉色不對勁。
好像有點發青。
姜寧問了一下:“發生什麼事了?”
陸老闆沒吭聲。
秘書忙使眼色,姜寧就沒有再問。
先把衣服還給村長,又拿鞋子給陸老闆和秘書,說:“你們把鞋換一下,穿着溼鞋子不舒服,時間長了也容易得病,鞋子是新的,我買了就沒穿過。”
秘書說聲謝謝,就連忙接過。
這時候哪來顧得上客氣。
溼鞋子穿在腳上確實賊難受,誰穿誰知道。
陸老闆也沒有客氣,接過鞋子換上了。
秘書一邊換鞋,一邊說:“姜總這鞋子多少錢,回頭我給你錢。”
人家的新鞋子,自己穿了肯定沒法還回去。
衣服還可以穿一下。
但鞋子這玩意,肯定不穿別人穿過的。
就只能給錢了。
姜寧擺了擺手:“算了,不用給了。”
秘書嚴於律己:“那怎麼行,可不能佔你便宜。”
姜寧就道:“三千塊錢。”
秘書:“……”
臥槽,早知道就不問了。
這特喵的,不是上趕着往坑裡跳嘛!
秘書後悔不迭,早知道這麼貴,還矜持個毛線啊!
活了三十幾歲,還沒穿過三千塊錢的鞋子。
大半個月的工資啊,這特喵的咋整?
到也沒懷疑姜寧在坑他,姜老闆還不至於幹這種事情。
陸經緯沒吭聲,也沒問鞋子的價格。
不用問都知道姜寧的鞋子肯定不是便宜貨。
衣服還能湊合着穿。
但鞋子這東西,但凡有條件的就不會穿質量差的。
不說捂腳,腳底板長雞眼也受罪啊!
姜寧隨即遞了臺階:“開個玩笑,這鞋子兩百塊。”
秘書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姜寧點頭:“真的。”
秘書不信,他的鞋子都三百四塊呢,姜老闆怎麼可能會穿兩百塊錢的鞋,雖然不認識是什麼牌子,但穿在腳上就能感覺的到這鞋子不會便宜。
八十塊錢的鞋子和八百塊錢的鞋子穿在上腳上的感受是不一樣的。
好鞋穿着就是舒服。
秘書心思玲瓏,想到了關鍵,立刻就順着臺階下來了:“回頭我把錢轉你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