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團圓飯?

美人與天下,真的不能共存亡?其實不然,只不過有的人要奪江山,便要在相對的時間內放棄美人。只可惜,百里鄴恆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在需要抉擇之時,選擇這江山而捨棄懷墨染了。

而不知道這爺孫倆談話的懷墨染,此時已經來到了皇后的寢宮。果不其然,當她一踏入寢宮大門,剛被接入宮中的懷夫人便一臉興奮的走了出來,急急喚道:“我兒啊,你總算回來了!”

懷墨染擡眸,望着提着裙襬奔來的懷夫人,臉上帶了幾分柔和笑意,她忙上前,扶着懷夫人道:“娘,您別急,我這不是好好的麼?”

懷夫人細細的將她看了一圈,有些無奈道:“你怎麼又瘦了這麼多?唉,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訴爲孃的,你知不知道爲孃的多擔心你?”

懷墨染吐了吐舌頭,俏皮道:“娘,我這不是沒事麼?您不要擔心了,我們進去說話吧。”

懷夫人點了點頭,然後便和懷墨染一同步入了皇后的寢殿,此時葉赫皇后正坐在花梨木圓桌前,她遙遙望着她們母女二人,見她們感情如此濃厚,不由心生豔羨。

一旁,浣碧一邊爲她斟茶一邊柔聲勸慰道:“娘娘,太子想必一會兒就會過來了,娘娘莫要太過憂傷。”

葉赫皇后微微頷首,一雙眸子中帶了幾分悵然若失,她垂下眼簾,緩緩端起茶盅,想起百里鄴恆,脣邊不由揚起一抹笑意。

“母后。”懷墨染見葉赫皇后正在出神,不由輕聲喚道,“您在想什麼呢?”

葉赫皇后讓她二人坐下來,淺笑盈盈道:“沒什麼,方纔本宮和你娘聊了些你小時候的事情,墨染,難爲你了,這麼多年受了這麼多欺負,你卻依然如此堅強如此明豔,母后真是替你高興,也替你娘高興啊。”

懷夫人笑靨如花,面頰緋紅道:“那是墨染運氣好,得到娘娘您的喜愛。”許是在太子府呆的久了,下人們又將她當做主子看待,此時的懷夫人身上少了原本的幾分市井,多了一些高貴的氣質,說話也不似之前那麼戰戰兢兢,這讓一旁的懷墨染很是欣慰。

葉赫皇后拉着懷夫人的手,眼眸中滿是豔羨,柔聲道:“你也真有福氣,生了這麼個好女兒,想想我們女人這一輩子如果沒有找到如意郎中,能依靠的也就是自己的兒女了,現在墨染把你接出了懷府,日子過得可是比之前要好太多了?”

懷夫人微微頷首,一臉慈愛的望着此時吃茶不語的懷墨染,唏噓道:“是啊,當時我還覺得她太任性,這樣離開懷家太不妥了,後來才發現,當初幸虧聽了墨染的話,不然啊,我真不知道我在懷家會過什麼樣的日子。”

葉赫皇后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親切的拍了拍懷夫人的手道:“繡娘啊,所以說你有福氣,不過本宮也有福氣,有墨染這麼個好媳婦,從此以後,本宮也不用擔心鄴恆了。鄴恆他雖然面上冷冰冰的,但其實是十分善良的孩子,你放心,他一定會和墨染一樣,好好孝順你的。”

懷夫人喜不自禁,忙道:“這兩個孩子的確很討人喜歡,我也看得出來,太子對墨染很好,我這老太婆怎麼樣都無所謂了,只要她們兩個開開心心,和和美美的過日子就好了,你說是不是?”

兩人相視一笑,繼續熱火朝天的聊起來。

懷墨染突然覺得,自己的出現顯得有些多餘。懷夫人和葉赫皇后相處甚歡,這讓懷墨染也十分高興,遂即便有些無聊,她依舊笑眯眯的坐在那裡,時不時的插上一句嘴,讓她們兩個好好笑一笑。

過了許久,百里鄴恆便來了,懷墨染望着突然間安靜下來,只望着自己兒子的葉赫皇后,面上帶了一抹笑意。她偏過臉,望着此時站在門前臺階下,並沒有上前的百里鄴恆,揚了揚秀眉,不滿道:“你還愣在那兒幹嘛?我們都等你呢。”

百里鄴恆望着此時面上帶着乖巧笑意的懷墨染,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擠出一抹溫潤笑意,而後緩緩拾級而上,踏入房門,規規矩矩行禮道:“兒臣見過母后,小婿見過岳母。兩位最近身體可好?”

葉赫皇后和懷夫人一同笑着點點頭,異口同聲道:“好,好着呢。”

百里鄴恆微微頷首,而後來到懷墨染身邊坐下,懷墨染見他面上有幾分嚴肅,好似別人欠了他什麼似的,不由用手肘蹭了蹭他,當他疑惑的望向她時,她便露出一副警告的模樣,好似他若再不笑笑,她就要生氣了。

百里鄴恆自然不願意讓懷墨染失望,遂他努力收起煩亂的思緒,望向一旁一臉期待的葉赫皇后,淡淡道:“母后,外公讓我告訴您,他要趕回去收拾東西,就不親自來和您告別了。”

葉赫皇后微微一愣,原本期待的面容漸漸由失落替代,她微微垂眸,分明滿是失望,脣角卻勾勒一抹笑意,柔聲細氣道:“是麼?那你叫他一路小心。”

百里鄴恆目光有些複雜的望着葉赫皇后,似是在等待什麼,又似是再確認什麼。良久之後,他微微頷首,垂眸端起茶盅,輕輕抿了一口茶,方款款開口道:“嗯,我已經說了……”說至此,他微微一頓,望着此時緊張的捏着茶盅不說話的葉赫皇后,沉沉開口道:“我還和外公說好了,下次回來,要我們一家人一起吃頓飯。”

“叮——”葉赫皇后的指甲,突然刮到了茶蓋上,房間內立時傳來刺耳的聲響,她微微抽氣,忙用手蓋住茶蓋,尷尬的看了衆人一眼,淺笑道:“嗯,那好,到時候我讓浣碧準備準備,正好我瞧着繡娘也很有緣分,到時候我們就在我這裡,好好的吃一頓,聊聊天。”

懷夫人不斷頷首,雖然她不知道百里鄴恆和葉赫皇后之間有什麼糾葛,但是從一個母親的直覺來判斷,他們之間似乎並不和諧,而且,百里鄴恆口中的“外公”,似乎與皇后的感情也不是很深,不然,他怎麼會連面都不見她一面呢?

只是帝王家的事情本就深似海,懷夫人雖然好奇,卻並不覺得奇怪,只是她甚是喜歡葉赫皇后,兩人又同爲母親,更重要的是,她看得出來這皇帝冷漠,後宮無情,葉赫皇后與她之間有太多的相似之處,遂她也有些心疼這個雍容華貴,內裡卻空虛如煙一般的女子。

懷墨染見氣氛有些尷尬,忙道:“要不,今晚我親自下廚,給母后和娘你們做一桌子的好吃的,好不好?”

懷夫人“撲哧”一笑,搖頭道:“哎呀墨染,你又說這些胡話尋你孃的開心,你忘了以前自己做的菜,我們院裡那小貓吃了,病了好幾天呢。”

懷墨染瞪大眼睛,滿臉的錯愕,旋即她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環視一眼衆人,尷尬道:“我也只是開個玩笑,呵呵……”

只是,此時葉赫皇后與懷夫人都用狐疑的目光望着她,好似發現了什麼大秘密一樣。而這時,百里鄴恆握着她的玉手,淡淡道:“其實是這樣的,我們在太子府,偶爾也會自己動手下廚,她的手藝漸漸也練得好了一些。”

懷墨染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卻是再沒有什麼興致下廚了,遂她摸了摸鼻子,心虛道:“是啊是啊,只是手藝並不很好,不然等我、日後練練,再給你們做,好不好?”

懷夫人二人看他們感情如此融洽,竟然還會放下身段一同下廚,不由會心一笑,相視一眼,而後微微頷首,再次異口同聲道:“好。”

只是,沒等懷墨染因圓了謊而高興,百里鄴恆的聲音卻再次響起。這一次,他的聲音中透着幾分涼意,一雙微微挑起的鳳眸中也滿是戲謔,悠悠道:“不過墨染做的烤兔子十分好吃……”

“啾啾啾啾!”這時,原本努力強忍着不說話的紅粉白,在聽到“烤兔子”三個字時,終於忍不住叫起來。

懷墨染斂眉怒瞪着百里鄴恆,似是在控訴自己的不滿,百里鄴恆卻指了指紅粉白,好像是在告訴她,當務之急是安撫這小傢伙。

懷墨染則是十分不溫柔的將紅粉白的屁股朝天,頭點地,狠狠的一砸,這可憐的小傢伙立時覺得頭暈眼花,“啾啾啾啾”的叫了幾聲後,便暈了過去。

懷墨染在衆人錯愕的目光中,笑的單純無害,她揚了揚眉,笑道:“沒事了。呵呵。”

衆人相視一眼,旋即均笑開了去。

就在此時,欺霜蹙眉悄無聲息的來到了百里鄴恆的身後,她給各位行了禮後,便附在百里鄴恆的耳畔低語幾句。

百里鄴恆眸光一凝,眼眸中帶了幾分冷意,旋即他意味深長的望了懷墨染一眼,這便起身道:“母后,岳母大人,鄴恆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們先坐在這裡聊聊吧。”

說着,他便起身準備離開。

懷墨染自然知道有重要的事情,遂也起身準備離開,誰知,百里鄴恆卻按住她的肩膀,柔聲道:“不是什麼大事,是軍隊的事情,你安心呆在這裡陪陪母后和岳母大人吧,此外,岳母大人喜歡吃什麼,你想吃什麼,一定要告訴御膳房。我去去便回。”

懷墨染直覺認爲,百里鄴恆是在說謊,然而此時葉赫皇后和懷夫人在此,爲了避免她們擔心,她只好裝作不知,只微微頷首道:“嗯,我知道了,你早點回來。”

百里鄴恆微微頷首,臨走前探出手溫柔的摸了摸她的發頂心,這才轉身離開了。

懷墨染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卻滿是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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