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墨染此時很想問一句:“北海宮是不是有染髮劑?”否則他飄雪的頭髮怎麼是這般模樣的?
懷墨染端起茶盅,一邊細細的品着,一邊上下打量着飄雪。友情提示這本書第一更新網站,百度請搜索+看書網不得不說,這個男子的氣質和長相的確對得起這麼孃的名字。他不但有着一頭銀色長髮,更有着不輸於冷傲的邪魅的面容,只是看起來更小更年輕一些罷了。他的身形有些消瘦,皮膚白皙幾至透明,好似得病一般,整個人看起來弱不禁風。
懷墨染蹙起秀眉,她怎麼看,面前這弱柳扶風的男子也和武林高手八竿子打不着關係。他的表情明明很冷,給人的感覺卻只是很淡,淡的就像輕飄飄的雪花,落入掌心便會即刻化掉。
明明該是存在感很強的人,可是懷墨染偏偏覺得,只要他不想被你注意到,你根本就感覺不到他的存在。她也終於明白爲何那夜會對他在她身後毫無所覺。
“我想知道,你爲何要打暈我?難道你不知道這樣一來,我很可能會被他們殺害麼?這便是你保護主子的方式?”懷墨染收回四下打量的目光,轉而目光直直的望着他的眼睛,冷漠如霜道。
飄雪挑了挑好看的細眉,有些訝異的望向懷墨染。不得不說,她太囂張,囂張到讓他不想注意到她都不行。雖然知道北海宮令就在她的身上,可是能以“主人”自居,第一次見面就趾高氣昂對他的人,他這輩子還真是第一次見。
莫說是飄雪,就連一旁品茶的百里鄴恆,都險些一口茶噴出來。只是,這傢伙素來寵溺自己的娘子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遂他只是驚訝了一會兒,便眯起了眼睛,滿意的笑了起來。
飄雪也並非常人,遂他眼底的驚訝也只是短暫的停頓了一瞬,便被淡漠所替代。他的眉頭漸漸鬆開,同時,他開口道:“有如意絲。”
嘎?懷墨染瞪大眼睛望着說話簡單明瞭的飄雪,臉上有些忿忿。不過她更奇怪的是,飄雪竟然知道如意絲的存在,甚至知道如意絲會保護她。
“你怎麼知道如意絲在我的體內?又怎麼確定它會救我?”懷墨染並不打算在小問題上糾結,遂便斬釘截鐵的繼續問道。
飄雪卻依舊只是淡淡的望着她,而後雲淡風輕道:“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
我去!懷墨染突然有些想罵娘!她平日裡第一次看到有人竟然沒有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莫說是色變了,竟然連說話都我行我素,言簡意賅到令人髮指。這簡直是對她人格的一種侮辱啊!
懷墨染狠狠地白了一旁此時強忍住笑意的百里鄴恆,凝眉瞪着飄雪道:“廢話!我當然知道你知道了,只是如果你想要我信任你的話,最好老老實實的交代這一切。”
飄雪有些不耐的蹙了蹙眉頭,而後毫不客氣道:“你好煩。”
“噗……哈哈哈。”終於,百里鄴恆忍不住大笑起來。
若是別人對懷墨染說這句話的話,怕是百里鄴恆這護妻的傢伙定要將劍架在那人的脖子上了。可面對飄雪,他似乎十分包容。
懷墨染怒瞪了百里鄴恆一眼,用眼神逼他停止無良的笑,而後冷哼一聲,一手叩着矮几道:“你可知道,我是你們北海宮的宮主?難道你就是這麼對待宮主的麼?”
飄雪聽到懷墨染的話,只是輕輕撇了撇嘴,而後伸出白皙的手掌心,淡淡道:“北海宮令,交出來,我就告訴,你。”
懷墨染微微挑起眉角,雙眸中閃爍着嘲諷的流光,她不急不緩的撐着下頷,悠悠道:“原來是個口吃?”
飄雪的臉色驀地紅了紅,他原本誰波不驚的面容上帶了一分怒氣,卻更多了一分窘迫,氣呼呼道:“你這人……怎麼說話……呢。”
懷墨染一邊漫不經心的轉動着茶杯,一邊渾然不在意道:“難道不是麼?不然你怎麼幾個字幾個字的說?我看你是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吧。”
飄雪抿了抿脣,憋了許久,卻只是輕輕地“哼”了一聲,而後便甩袖,將身子偏向一邊,卻還是不急不緩開口道:“鄙人對,天參地寶……素來很感,興趣。”
這算是解釋麼?懷墨染有些好笑的望着飄雪,聽着他用生硬的口氣,幾個字幾個字的對自己解釋着,雖然想很沒良心的大笑,卻還是強忍住了笑意,只用品茶的姿勢來掩飾住微微上揚的脣角。
不過很快她就後悔了,因爲她平生第一次發現,竟然有人這麼囉嗦,偏偏他還是個口吃,解釋一件事情竟然用了整整半個時辰,這半個時辰之內,熱茶都換了一壺,冷傲熬的雞湯也已經差不多了,可飄雪還在喋喋不休的解釋着。
懷墨染也終於明白這傢伙爲什麼不喜歡開口,因爲他不開口的話,他便是宇宙無敵第一美男,可若他一開口,就會讓人聯想到大街上挑糞的口吃大叔,這差距實在是……
“事情……就是這樣……的。”終於,在懷墨染那殺人的目光中,飄雪停止了自己的解釋,他淡淡看了懷墨染一眼,繼續道:“你……可是明白……了?”
懷墨染咬牙切齒的瞪着他道:“我明白,我當然明白!再不明白我就要被你逼瘋了。”說着,她按了按太陽穴,不耐煩道:“那誰誰,把飄雪給我領出去。”
車簾掀開了,來領飄雪的卻不是方纔的擎風,而是美景。
懷墨染好奇的望向此時羞答答的扯開車簾的美景,發現她的兩頰泛着兩抹酡紅,一雙美目中滿是花癡纔有的神采,分明就是一副情竇初開的模樣。
懷墨染扯了扯脣角,剛要說話,便聽到美景羞澀的支支吾吾道:“飄雪大人……請回您的馬車內吧……奴婢給您燉的雞湯,已經熬好了。”
飄雪淡淡掃了美景一眼,目光卻並不在她身上逗留一分,只是懶懶的起身,他身上那淺銀色長袍鬆鬆垮垮的就像是一件披風般,隨着他的動作微微拂動起來。不得不說,他的人和他的名字真的太像了,懷墨染甚至覺得,他更應該叫風,還是三月柔風,輕柔的讓人感覺不到存在。
“想做,北海宮主,要看你,有沒有,那個能力。”飄雪轉過身去,一頭銀髮在風中瑟瑟飛舞,他那雙狹長的丹鳳眸中依舊帶着點點冷漠。
可懷墨染就是感覺不到那份冰冷,反而覺得他這模樣,配上那聲調,真是說不出來的古怪。
懷墨染揚了揚精緻的下頷,眼底流光溢彩,滿是自信,學着他的聲調字正腔圓道:“你要我,證明,我便,證明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