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禹臉色蒼白。
即使還沒有答應楚繪的要求的打算，聽見這些要求就已經給他的心靈造成了足夠的衝擊。
“能不能換個方式？”他嘗試着做最後的抵抗。
“不能，”楚繪乾淨利落，“順便提醒你一下，最好快點做決定，你能待的時間不多了。”
“等等，這又是怎麼回事？”
爲什麼突然就要下逐客令了？
看到他吃驚的表情，楚繪微微側過臉：“原來淼淼一點都沒和你說啊，今天放你們進來的條件，就是以讓我自由從你身上取材。”
完全沒聽過這件事！難怪某人一定讓自己過來，陳禹下意識地把視線投向元兇。
“就算你撇開視線也沒用。”
本來扭過頭吹着口哨的於淼淼不情願地轉了回來：“我這不是爲了能向她傳達咱們的請求嗎？”
“那你就不能先通知我一聲嗎？”
“通知的話你還會來嗎？”她叉着腰伸出手指。
糟糕，說得太有道理了，所以無法反駁。
於淼淼剛露出得意的神色，就被楚繪的突襲打回了原型。
“說得好聽，其實是你也想看看以他爲原型創作的人物吧？”
創作？原型？總覺得有種很不妙的感覺。
忽略掉在一旁傳來“知道也別揭穿我啊”的碎碎念，楚繪低頭瞟了一眼手腕上的機械錶：“快點告訴我你的答案吧，憑剛纔那段表現換來的時間可不多了。”
“另外通知你一聲，要是過期，你想要答應都沒機會了。”楚繪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這傢伙絕對是魔鬼，可惡，自己又不是話劇社的，完全沒有必要這麼拼吧？
“那你能保證自己的劇本精彩嗎？”可惜拒絕的話還是沒辦法輕易說出來。
“哈？你以爲我是誰？”揚起下巴，茶發少女的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神色，“我可是有銷量破萬記錄的啊。”
“雖然是同人bl本。”於淼淼不甘示弱地接下了話茬。
陳禹打了個冷顫。
“咳咳，那又怎麼樣？銷量可是擺在那裡的。”
“我沒說什麼啊？”
“你，”看見她無辜地眨着眼睛，明白這人還真是無心得楚繪反而覺得火氣更大了。她賭氣似的抱起雙臂，“好，減時間，現在你還剩下五分鐘來考慮。”
只能拒絕了吧？陳禹嘆了口氣，雖然有點可惜，但是隻能放棄了。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跡象，楚繪微微眯起雙眼：“我勸你還是想清楚比較好，會長都親自來找我這個問題學生了，想必是很看重吧？”
三校共同舉辦的話，會長會看中也是難免的吧？陳禹不禁猶豫起來。
“還有，雖然對於你來說不太好接受，不過也不會給你帶來什麼實質性的影響吧？”
“不，我覺得可能會對我的精神帶來極大的壓力。”
聽到他的反駁，楚繪用深邃的目光向窗外望去：“你知道嗎，時間是能撫平絕大部分傷口的。”
“你這已經是確定我絕對會留下精神創傷了吧？”
“我都這麼樂觀地估計了，你也往好的方向考慮考慮怎麼樣？”
“這還是樂觀估計的情況嗎？我真想拒絕了啊。”陳禹只覺得渾身的寒毛都立起來了。
“沒關係，只要再等兩分鐘，你就算想答應也做不到了。”
明知道這種強調時間急迫的說法是心理戰的小伎倆，陳禹的牙齒還是不自覺地磕到了一起。
楚繪突然拍了一下手，彷彿突然想起什麼一樣開口說道：“對了，忘記說了，這件事我是不會告訴別人的，當然淼淼也一樣。”
稍作停頓，她又露出惋惜的神色：“馬上就要結束了，你不能答應下來還真是可惜了。”
“十、九、八……”
這人居然還裝模作樣地開始了倒計時。
“可惡，我答應總可以了吧？”用盡了全身的力量，陳禹才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
真不甘心，完全被她牽着鼻子走了。
嘴角勾起發自內心的得意弧線，楚繪語氣輕快：“了不起，犧牲自我的精神真是令我感動啊。”
“你還真是個惡魔一樣的人。”
“多謝誇獎。”
“完全沒在誇你好嗎？”
抓起放在一旁的相機，她將左眼藏到後面：“對於我來說，這就是誇獎。因爲看別人困擾的表情可是我最愛的事啊。”
“咔嚓”的快門聲再次在房間中響起。
“你肯定知道會有人覺得你性格很差吧。”處於反抗的心理，陳禹還是打算在口頭上掙扎一下。
“那你也能猜到你不是第一個和我說這種話的人吧。”雖然講出了令人不悅的過往，她的語氣卻十分平淡，“雖然以前很少有男生敢這麼說就是了。”
“你不考慮改正一下嗎？”陳禹把頭探出一點，希望能從她的臉上看出失落。
可惜楚繪完全繼續了惡魔的本色。
“你知道嗎？我可是知道很多同**友網站的哦。”她晃了晃手裡的相機，“另外，我有自信弄到你的聯繫方式。”
“求放過。”陳禹果斷低頭。
“呵呵，那今天就先到這裡吧。”楚繪站起身，“我先想一下劇本，到時候讓喵喵轉交給你們。”
稱呼又換了回來，看起來是心情不錯。
……
“所以說，你就因爲個劇本答應了到人家了去幫忙？”
黑色的長髮激烈的抖動，陳禹勉強在撲面而來的寒氣下沒有逃跑。
“這個，是有很多原因的。”陳禹只能舉起雙手苦笑着回答。
“我把劇本給話劇社的社長看過了，”像要驅趕頭痛似的揉着眼角，紀雪妍嘆了口氣，“他相當興奮，說這比之前的劇本都要精彩，現在已經開始甄選演員了。”
“什麼？”陸詩瑤提高了音量，“你的意思是要用這個劇本？”
相較於釋放出凜冽寒意的某人，紀雪妍顯得相當平靜：“那還能怎麼辦？有個好劇本當然要好好利用了。而且，你也清楚他是絕對做不到反悔的。”
隨後，她神色複雜地看了過來：“雖然清楚你是想幫我的忙，但是我很難接受。”
“我絕對不能同意。”
究竟能不能說服這兩人啊？陳禹捂住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