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喵喵說每次見你都是唉聲嘆氣的，本來我還不信呢。”把玻璃杯推過來，楚繪好奇得看了過來。
“我這麼頭痛還不是因爲你。”接過杯子，陳禹臉上的愁色又添了幾分。
“和我有什麼關係？”楚繪忽閃忽閃地眨着眼。
“別裝了，你還猜不到是因爲要和家人解釋嗎？”
雖然不只是家人就是了，還有也沒有說具體是要做什麼。正因如此，說服的難度增加了幾級，好不容易纔讓那兩人勉強同意——還不能保證妹妹不會日後翻臉。
想到這裡，他握住杯子的手不禁又加了幾分力。
“雖然我不是很關心你的感受，不過還是打起精神來吧。”
謝謝你的鼓勵，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不要把前半句說出來。
“要是你一直這麼消沉，對於我的取材可是相當不利的。”
把自己的感激之情還回來啊，你這個惡魔。
沒有發現，或者說無視掉陳禹怨念的神色，她語氣歡快地催促道：“既然你已經休息夠了，就快點開始吧。”
“等一下，我不是纔剛到嗎？”
“哎呀，你在說什麼啊，從進門開始都已經過去兩分鐘了。”楚繪彷彿是真的吃驚一樣睜大了眼睛。
“一般來說這就加剛到吧？”
“不，這你就錯了。”她搖着頭，臉上一片嚴肅，“正是因爲對於時間的管理太過放鬆，很多人才會碌碌無爲。我現在正是幫助你養成抓緊時間的良好習慣，這種爲他人着想的做法就算你感激涕零也不爲過啊。”
說着，她還驕傲地揚起了頭。
“你果然性格很差。”驚訝於她能振振有詞地講出這種歪理，陳禹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吐槽。
“謝謝。”毫不在意他的評價，楚繪站起身，“那就開始幹活吧，我去拿衣服，你先把上衣脫掉。”
雖然現在已經進入冬季，但也還只是剛入冬，屋子裡的溫度在空調作用下還是不會讓人覺得寒冷的。
將校服的外套和內裡的無袖毛衣褪下，只剩下一件襯衫罩在身上。雖然不清楚她到底想做什麼，但陳禹還是先執行了這個聽起來不過分的要求。
“嗯，還差一件呢。”聲音順着樓梯傳了下來。
陳禹擡頭看過去，發現楚繪正拿着什麼走下來：“喂，再脫我就沒衣服了。”
“不過是赤膊而已，你一個男生有什麼好怕的？”
雖然說男生****半身沒那麼多問題，但是在女性——尤其是不熟的女性面前這麼幹，還是有點接受不能。
“有必要做到這個份上嗎？”
“當然有，我要畫的可是隻套外裝的人體，你這件襯衫真是很礙事。”
“就算你這麼說，”陳禹面露苦笑，視線瞥到她手上的衣服，“那是什麼？”
“制服啊。”說着，楚繪將它舉到面前展開。
“深藍色的西裝，這個顏色……是哪個學校的？”
楚繪搖了搖頭：“這可是我郵購的。”
隨後，她又嫌麻煩似的看了過來：“你趕緊把身上那件脫掉。”
“這個，就……”
“好麻煩，要不然爲了配合你我也把上半身脫掉？”她眯起眼睛，從語氣上完全判斷不出來真假。
“停，我脫還不行嗎？”
你現在身上這麼單薄還要脫掉是鬧哪樣啊？萬一被自己看見什麼，你就不會覺得害羞嗎？
“那，能不能先把衣服給我，然後你稍微迴避一下。”
“不行，換衣服的動作我也希望用這雙眼睛記錄下來。”
“別用雙眼記錄這種東西啊。”
“這樣啊，”出乎意料的是，楚繪居然老老實實地接受了他的說法，“我知道了。”
陳禹鬆了一口，伸手打算接過外套。
然而她完全沒有交出衣服的打算，而是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相機，舉到眼前，欣慰地點了點頭：“沒想到你還挺細心的，這種瞬間果然還是用照片來記錄比較好。”
“你完全搞錯重點了啊，快點把那東西收起來。”
“你這人好麻煩，”臉上露出不耐煩的表情，楚繪單手扣住衣服的下襬，“果然還是要我先來示範一下嗎？”
“住手，快停下來。”眼見她做出要脫下衣服的架勢，陳禹慌亂地制止，“把衣服給我，我換還不行嗎？”
在楚繪的注視下，他心情沉重地褪下襯衫，換上了制服。
唯一能讓人輕鬆點的，就是楚繪還是給了他最低限度的尊重——並沒有拍照。
“呼。”陳禹深深嘆了一口氣。
第一次感覺換個衣服是這麼考驗精神的事。
“嘖嘖，”相較於他沉重的內心，楚繪看起來倒是興致勃勃，“沒想到在這麼外表這麼普通，身材居然還算不錯。”
建議你好好學習一下夸人。
“因爲有在鍛鍊。”想到每天要抽出一個小時面對阿爾法嚴格的訓練，陳禹有些感慨。
“哦，那真是太好了。”她很是開心地點了點頭，“要是你是個偏胖的人修改起來會很麻煩。”
“那就好。”從心底泛起的疲憊感讓他的回答也顯得有氣無力。
“雖然形體上到位了，但是精神狀態也差的太遠了。”拿起擺放在一旁的素描本，用鉛筆的末端捲起茶發，“該怎麼做呢？”
就這樣湊活一下不行嗎？自己真的是心力憔悴啊。
“對了，剛纔你看見我要脫衣服的時候興奮了吧？”
喂喂喂，這人在說什麼呢？
“不，我當時主要覺得頭疼。”不過，要是說一點都沒有其他的想法就……
“果然還是有點興奮吧。”她開心地拍了一下手，“偷偷告訴你點事。”
幹什麼，一臉鬼祟的把臉伸過來？雖然想要否認，陳禹還是清楚感覺到自己心臟的跳動加快了。
“其實啊，”她舔了一下嘴脣，本就紅潤的嘴脣顯得愈發誘人，混雜的香氣鑽入陳禹的鼻間，“我剛纔只是做個樣子，完全沒有脫的打算。”
故作神秘地講這種事真令人火大。
楚繪很是開心地握住鉛筆擺好了姿勢：“沒錯，就維持住這副表情。”
這人的性格果然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