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努力回憶着,在記憶裡翻找答案。
她記得和毛毛一起出去找食物,溜了一圈什麼都沒有找到,正在回去的時候,看見一隻脖子上長了一圈草的鳥正在土裡刨東西。
說它是鳥是因爲她有一雙大翅膀,細長腿怎麼看也不像是禽類。
正在自己招呼着毛毛伺機而動的時候,它警覺地發現了我們,並展開翅膀要飛。
怎麼可以讓到了嘴邊的食物飛走呢?自己也不管能不能打的過它就直接撲上去,結果沒碰到它的身子就被人家一腳踩在腦袋上,然後就是自由落體運動了。
當時還在想幸虧自己跳的不高,要不真容易摔死。
之後的事,就不記得了。
看樣是昏迷過去了,可是昏迷有自己這麼狼狽的嗎?自己又是怎麼回來的?毛毛怎麼樣了?
這些她記憶裡沒有的事情,就不會有答案了。因爲當事貓毛毛和她沒辦法溝通。
這種不知道後續就到了最終結果就像是看了一本特別對口的小說結果卻爛尾一樣,不爽極了。
把自己的事情捋清楚,妙妙才想起來顧杭。
對於顧杭,她現在的情緒比較複雜。因爲在那個灰濛濛的地方,她唯一想到的就只有他。在這個世界,唯一認識並能依靠的也只有他。
但自己對他的態度,絕對稱不上多好,最重要的是,自己只是一隻貓,可以隨時被捨棄的貓。甚至,有時候她都會想,如果沒有食物,顧杭會不會把自己和毛毛吃掉?
她不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所以纔會努力練習走路,拼命去找食物,一方面是爲了填飽自己的肚子,更多的是爲了不讓顧杭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從而拋棄了自己。
可是,現在自己生病了,快死了。
如果死了的話,讓他吃了也可以,不過前提是得等自己自然死亡,而不是他看着自己快不行了,給自己來一刀。
即使直到那樣纔不會難受,可是她不能接受。
她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顧杭,算是臨終遺言,可是全身沒有力氣,自己也不是在土地上,沒辦法寫字給他看。
顧杭,你要是讓我失望,我死了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這是妙妙在再次昏迷前的最後的意識。
顧杭看妙妙又昏迷了,急得手忙腳亂。他好不容易發揮了最大的潛力和運氣把那三個大塊頭幹掉,急忙跑回來後把妙妙頭上的手巾用水透溼重新蓋上去,又給她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然後就看到她迷茫沒有焦距的眼神,看她叫了一聲後自顧自搖頭晃腦,最後又一下子昏迷過去。覺得自己的心臟比剛纔拼命的時候跳地更快了。
妙妙和毛毛現在的樣子他也無能爲力,一方面只好先靠他們自己的免疫能力,另一方面就靠自己從飲食方面改善提高他們的抵抗力。
顧杭把剛纔路上遇到被解決的三個變異兔子中的兩個帶了回來,之所以沒全帶回來,一部分原因是拿起來太累了,還有一部分是因爲吃不了,明天就要抓緊趕路,拿着也是累贅,兩個就夠了。
他在房子外面藉着手電筒的光把肉大致處理一下,費事的就全扔掉了,然後點火熬了一鍋肉湯,除了肉和姜幹什麼都沒放。
對了,數腦!去數腦上看看有沒有什麼藥材,上次那個涼葉是管什麼的了?是管退燒的,去哪裡找?森林裡就有。
……我怎麼就從來沒看見過?
妙妙應該知道的吧,可是她在昏迷。
如果上次沒有全吃留下一點就好了。
再看了看其他方法,沒有實用的。
算了,今晚就安心給她熬湯吧。
把湯端進去的時候,無論是妙妙還是毛毛都在沉睡,不過毛毛聞到香味,鼻子一抽一抽的,腦袋就不由自主就轉向香味來源。
本來想先餵給妙妙的,怎麼看她都病的更重一些,但是毛毛醒了,就先喂毛毛吧。
顧杭用湯匙把湯舀起來半勺,慢慢吹着,在用舌尖感覺溫度,確定一點不燙了才伸出去。
毛毛吐着小舌頭舔起來,精氣神不錯。
大約餵了小半碗,顧杭就沒讓毛毛再喝下去,而是把燉爛的肉給他,讓他自己吃的玩去。
他接着來照顧妙妙。
可是她在昏迷,會知道吃嗎?顧杭有點擔心。
同樣的動作,他把涼了的湯匙伸到妙妙嘴邊,慢慢傾斜。
幸運的是蘇茶還知道自己吃。
把剩下的半碗都餵給妙妙,顧杭就停下了。自己匆匆吃了幾口糊弄一下就上牀睡覺了。
顧杭早就在給毛毛包紮的時候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在牀上了。
自己躺在不會碰到他們又能護好他們的地方。快睡着的時候,顧杭突然想起一句話:那個男生還沒點想當奶爸的心思。好像是看某個動漫或者電影裡提到的。
奶爸啊,真是累呢。
一早起來毛毛除了行動不便已經好好的了,但是妙妙還處於昏迷狀態。
顧杭和毛毛草草地吃了頓早飯就收拾行李出發了。
最近的鄉鎮要沿着昨天那條公路一直走,將近30裡地的路程,也就是15千米,徒步應該半天就能到。
只是不知道這個鄉鎮的規模有多大,能不能找到寵物醫院。
他嘗試過在數腦上查地圖看有沒有寵物醫院的標誌,很遺憾,並沒有,最近有標示的寵物醫院是在直線距離100多裡地的縣城,也就是50千米。
說不定是新來的寵物醫院,地圖還沒有更新所以纔看不到呢。顧杭抱着這個心思打算去那個15千米的城鎮看看。
氣候漸漸變得熱起來,五月份的太陽,已經開始讓人穿不住衣服,又是走在公路上,植被少,陰影少,還沒到中午顧杭就不得不先停下來去樹蔭下休息一會以防中暑。
爲了速度快點他並沒有帶太多的水,誰能想到一夜之間就入了夏啊。
他小口小口喝着水,來讓水分得到最大效果的吸收。
但他沒忘了昏迷的妙妙,給毛毛餵了水後把妙妙從棒球帽裡拿出來放在腿上。
他怕悶到妙妙,就沒把她和毛毛放在一起,而是單獨放在了棒球帽裡。
其實他現在的條件根本不適合帶着妙妙和毛毛,毛毛是骨折,不宜移動。妙妙是昏迷,一不小心就容易悶死。
可是你讓他把他們放下,他做不到,即使知道也許把他們留在可能比被自己帶着活下來的可能性更大。
但是他做不到,說不好是因爲自私還是害怕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