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今天和族洛去了一次海邊，蘇茶知道該怎麼走，一路上蹦蹦噠噠地，不少人魚都側目。
聽見海浪聲，蘇茶又快走了幾步，摸了摸掛在身上的蛋窩，把它放在一塊大石頭上面，有太陽曬着說不定有利於孵化。
抓魚的技巧她不會，但是抓螃蟹可以的。如果是貓的身子說不定還可以挑戰一下海鳥，無比懷念自己還是貓的時候啊。
蘇茶撅着小屁股在小石頭下翻螃蟹，意外的是竟然半天也沒找到，明明平時會有很多的。
那隻好再往裡走走。
認真的蘇茶沒發現身後的影子越來越靠近，直到她被一條魚尾捲住扔進了海里。
蘇茶是會游泳，可是突然被扔進來直接就嗆了水，又是小孩的身體，只覺得身體越來越沉。
“淹死了嗎？”
“沒浮上來。”
“再等一會。”
“不過是個小孩子，哪能憋氣那麼長時間。”
“好了，這下肯定是死透了。”
“快走，快點回去，別被人發現了。”
沙灘上只有蛋窩還在石頭上。
蘇茶出門不久後姜塘和毛毛回來了。
“做衣服呢，你真是我見過唯一個家務能力滿分的男人。”
“多會點總是沒毛病。”顧杭把線咬斷，小裙子就縫好了，從外面一點都看不到針腳，這縫紉能力碾壓大部分女性。
“蘇茶呢？還和那個少族長在一起？你怎麼沒跟着？”
“和族洛在一起我肯定要跟着的啊，剛帶着蛋寶寶出去抓魚了，說今天份的血還沒喂呢。”
“蘇茶對那個蛋真是上了心了，昨晚還找我幫她扎針放血給那個蛋呢。”
“她扎針放血了？”顧杭手裡的小衣服啪地掉地上。
“啊。”姜塘情不自禁往後退了退。
“啊什麼啊，你就不能放自己的血，她一個小貓多怕疼啊。”
“我也怕疼。”姜塘說完就又往後退了一步，怎麼覺得自己就跟被訓斥的小孩似的呢？
“我都不知道這件事，小貓不大主意挺多。”
姜塘覺得顧杭現在的樣子完全是在詮釋什麼叫做暴風雨前的寧靜，就像知道女兒談了男朋友還偷偷出去約會的爸爸，就等着女兒回來收拾她。
顧杭把小衣服撿起來放進揹包裡，跟姜塘說一聲就出門了。出門去找那個主意正的小貓，結果在門口碰上了族洛。
“大叔，茶茶呢？快吃飯了，我來接她。”族洛笑着打招呼，一點都不見外。完全把顧杭當成長輩的樣子。
顧杭：氣我的時候怎麼不把我當長輩？
“我要去找她呢。”顧杭縫衣服的時候就一直在想他對族洛的態度應該是什麼樣的。首先族洛是少族長，地位僅次於族長的存在，其次無論纔是蘇茶的追求者。而自己對於蘇茶來講最多是個“養育者”的身份，連父親都不能干預女兒的戀愛問題，更別提他了。
擺正了態度再看族洛也沒那麼討厭了。
“還有，我和你一樣都是剛成年，叫我哥。”叫什麼大叔，不能忍。
“好吧，顧哥，杭哥，叫起來怪怪的，還是叫你名字吧。”對於顧杭釋放的善意族洛自然接收到了，他有心緩解關係，何樂而不爲呢。
“隨你。”
一路上族洛問了不少關於蘇茶的問題，顧杭挑着回答了幾個。
“所以蘇茶現在在拿自己的血去孵化那顆蛋？”
“如果找不到新鮮的血的話。”
“跟我說啊，每天做飯什麼的都會有的，再不濟我也能下海抓魚，她自己去做什麼？”
不難聽出來族洛是真的在擔心蘇茶，顧杭心裡卻更不是滋味了。如果族洛是個不值得託付的他心裡還能好受點。
這時候太陽已經西沉，留下一片火燒雲，和海水相映襯着，就像海里着了火一樣。
“這麼大的海灘去哪裡找啊，她出來多久了？”
“半個多小時？差不多吧。”看天色暗下來顧杭也有些着急了，本來覺得以蘇茶的能力絕對不會出事，卻忘了她現在是人形，手無縛雞之力。
真是大意了。
“她弄好會去別的地方嗎？”
“不會吧，她還算着調，不會亂跑的。”顧杭說完就想起來之前的事，好吧，她一年都不着調。不過能溝通之後真的很少亂跑的。
“沒有啊，分開找吧，你去那邊，我去這邊。”
“好，如果找到了就喊一聲，應該能聽到。”
“沒問題，我有辦法通知你。”
兩人邊找邊喊，卻一無所獲。
顧杭當時和姜塘說一聲就走了，毛毛也聽不懂，不知道顧杭幹嘛去了，但是它知道蘇茶不在。
做爲一個姐控肯定要去找姐姐呀，不過它不像人和人魚那麼蠢，毛毛是完全根據味道追蹤。
一直追到海邊，還看見了被放在大石頭上的蛋窩，可是蘇茶的氣息卻突然消失了。
“喵嗷，喵嗷？”蘇茶，蘇茶？
聽不到回答的聲音，但是招來了顧杭。
“誒，你變成貓了，說怎麼看不到你呢。”毛毛旁邊就是蛋窩，顧杭把它認成了蘇茶，走近一看就知道自己認錯了。
“你也來找姐姐了？蛋窩是就在這的嗎？”顧杭突然意識到蘇茶是不可能隨便把蛋窩扔在這的，除非出了事情她回不來拿蛋窩。
顧杭的心立馬就慌了，他認真看着沙灘上的印記，只有在邊緣海水到不了的地方有小孩子的腳印，而且只有來的沒有走的。
顧杭的心更慌了。
他大聲朝海上喊着蘇茶的名字，收到的只有風聲。
族洛聽見顧杭的聲音從海里游過來。
“怎麼了？”
“這是蘇茶最重要的東西，現在被扔在這，她出事了。”
“給我。”族洛接過來，拿鼻子聞了聞，除了蘇茶、顧杭這一夥人沒有人魚的味道。
“我去叫人。”族洛果斷請求支援，就靠兩個人是沒辦法在找到蘇茶的。
顧杭沒跟着，他跟着也沒用，頹然地坐在石頭上不知道該怎麼辦？
找，去哪找？是茫茫大海還是別人的儲物室？
顧杭甚至都不敢去想蘇茶會遭遇什麼，上次李歡歡拿刀抓着蘇茶的樣子還歷歷在目。
毛毛可沒顧杭想的多，它在沙灘上聞來聞去，雖然味道很淡，但還是有蘇茶的味道，可能是因爲雙胞胎的原因，它對姐姐的味道特別敏感。
顧杭不知道想到哪裡，突然給自己一巴掌，全神貫注得毛毛被這一巴掌聲響打斷了思路，腿一軟直接陷進了沙子裡。
真是添亂的主人。
毛毛最終確定了一條路線，這條線中間斷了一下確定不了最終指向的方向，但是因爲周圍沒有其他的味道，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她掉進了海里，還不是自己掉進去的，是被扔進去的，還有一種就是有人魚用尾巴卷着她離開。
毛毛想了想，一頭扎進海里。
顧杭再擡頭就是看見“自殺”的毛毛在海水裡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