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腦子像是被什麼鉤子鉤子一樣,再也無法集中精神。
他把手裡的文件重的往辦公桌上一摔,單手扶額,這個女人真是膽大妄爲,囂張肆意,跟別的男人結了婚,竟然還有臉打電話給他?
不是說好,老死不相來的嗎?她這是又要幹什麼?
聽說她參演的電影《爵色》馬上要上映了,難道是捆綁他消費?
製造緋聞嗎?
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了不起了哈,從皇家學院畢業後,先是進了當地的一個電視臺,做電臺主持。
電臺主持了沒一年,跳槽另外一家電視臺做娛樂版塊的主持人,正式從幕後走到幕前。
又過了半年,毛遂自薦給一個三流導演,在一個三流偶像劇中演了一個女四號。
從此進入影視圈。
進入影視圈之後,她像是上了發條似的,從女四號,到女三號,到女二號,再到如今大銀幕上的女一號。
那女人,離了他,活的還真是精彩。
聽說,她之所以一路順風順水,全是靠她那個前夫在暗中替她牽線打理。
現在倒好,成了女明星了,架子大了,眼光高了,前夫沒用了,一腳把前夫給踹了,倆人離婚了!
池南夕拿着手機,看着上面剛打進來的號碼,冷硬的脣角,帶着倔強的憤怒。
正在錄節目?
好,真好!
如不是節目要求,這輩子她都不準備聯繫她了吧?
此刻的池南夕,矛盾至極,掛了裡林初的電話之後,一方面氣的要死,一方面又期待着她能再次打過來。
他盯看着辦公桌上那個玫瑰金色的手機,手支着下巴,看了半晌,重重的嘆口氣。
池南夕,你這是何必?
……
林初忙完一天的工作,回到下榻的酒店,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酒店門口站着十幾個小粉絲,見她從保姆車裡下來,紛紛上前把她圍住,要簽名,要合照,嘰嘰喳喳的亂成一團。
對於這種事情,林初早就見怪不怪。
她臉上帶着迷人的微笑,i遊刃有餘在粉絲中周旋。
滿足了小粉絲的一切要求後,她才被放行,進去酒店休息。
路桂儀又來電話了,問她今晚是否回家住,她說自己已經到了酒店,不回了。
剛到B市的幾天,她一直都跟路桂儀住在一起,可是B市的粉絲太熱情了,不僅掌握了她的行蹤,還每天集體在她家門口蹲點,看見她的身影,就要歡鬧一場。
娛記的記者更是24小時不閒着,隱藏在她家附近,摩拳擦掌的希望搞出點大新聞出來,比如同居男友未婚生子什麼的。
林初被大家喜歡,被關注,路桂儀沒什麼,倒覺得正是因爲女兒有了知名度,別人纔會如此。
可憐了快八十歲的外公,一出門,就被粉絲和記者圍住,問這問那。
老人不懂娛樂圈的規則,有時候難免說錯話,會給上升期的林初造成很大的困擾。
更可重要的事,有時候老人正在休息,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老人去開門,門外卻沒人,如此反覆好多次,攪得老人休息都休息不好。
林初權衡了利弊,毅然而然的搬回了酒店。
路桂儀囑咐她注
意身體,不要總熬夜,不要爲了上鏡好看,總節食,不要爲了漂亮,就穿一點衣服……
林初嗯嗯的應着,覺得路桂儀有點更年期的症狀,但是她一點也不覺得煩,反而覺得很溫馨。
在外奔波了三年,連個噓寒問暖的人都沒有,如今回了家,一丁點的關懷,都讓她感到春日般的溫暖。
回到這裡的第二天,她就去看了林以誠。
他的精神狀態很好,完全適應了一個普通囚犯的生活。
林初紅着眼圈笑着對他說:“你看你看,我現在成了大明星了,你再努努力,爭取早日出來,我帶你跟媽媽環遊世界去!”
林以誠慈愛的笑着,老淚縱橫的說:“好好好,爸爸一定努力……”
以往柔弱纖細的小嫩苗,長成了大樹,可以爲愛着的人,抵禦寒冷,遮風擋雨了。
林初,在不知不覺中,漸漸的長大了!
回到客房,二喵正在幫她整理明天要穿的衣服。
看見她進來,從茶几上了拿了一疊報紙塞進她手裡,恨恨的說:“那個麥豆豆怎麼回事?三番兩次的捆綁消費你,說是你的閨蜜,誰認識她是誰啊,賤人!”
林初看也不看,就把報紙放到一邊,脫了外套,揉着發酸的脖子往裡走:“你又不是第一天才進這個圈子,怎麼還看不開?這種事有什麼稀罕的?”
“我就是看不慣,她一個透明的小嫩模,打着你的幌子,四處招搖行騙,對你的形象造成了影響,我怎麼能忍?”
林初坐在沙發上,看了二喵一眼,淡笑着說:“對我造成什麼影響了?”
“你說什麼影響?”二喵沒好氣的坐到林初的旁邊,一條一條的解釋給林初聽:“你是皇家學院的高材生,正規科班出身,她呢?三流藝校畢業的,據說還坐過臺,賣過肉,跟這種人捆綁在一起,不是給你身份掉價嗎?你屏幕上設定的形象,走的是知性睿智的美女學霸路線,她連beige與blue的衣服顏色都翻譯不清的假學道,還冒充你的閨蜜,我都替這種害臊!”
林初笑了笑,渾不在意的樣子:“她想捆綁,就捆綁好了,觀衆又不傻,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她遲早會露餡!”
“哎呀,你怎麼還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怕她捆綁消費你,是怕她有朝一日踩到你的頭上!”
娛樂圈競爭激烈,改朝換代最快,稍有姿色的女人都擠破頭的往上爬,稍不注意就被人奪了資源,趕到了前頭去。
林初無畏的笑了一下,拍着二喵的肩膀說:“放心,妹妹我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沒人知道這三年是怎麼熬過來的,沒人知道她爲了今天的成就,付出了多少。
一次次的風吹雨打,一次次的勾心鬥角,一次次生不如死的考驗,她能挺過來,重新站到這片土地上,足以證明她的堅強。
莫不要說一個小嫩模,就是來十個八個這樣的小嫩模,他們也不是她的對手。
三年的時間,林初早已淬鍊成鋼,練就了一身強銅身鐵臂,不敢說百毒不侵,但妄想搖動她的根基,隨意捏揉她扁圓,已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林初洗完澡,準備在找個按摩師,按摩一下痠痛的肩膀,只聽客廳傳來“砰”的一聲玻璃打碎的聲音。
“怎麼了,瞄?”
穿上白色浴袍,光着腳,從浴室快步走出來。
二喵呆愣的站在飲水機旁,腳下是一個摔碎的玻璃杯,她的眼睛盯着電視屏幕,傷痛在眼底輕輕晃盪。
隨着她的目光,林初看向電視,只見裡面正放着人物訪談節目。
正被訪談的人,是二喵的前男友,簡君良!
林初眸色一緊,輕輕的嘆了口氣,走過來,攬住二喵的肩膀,盯着電視屏幕說:“這種男人在電視劇裡活過三集,沒什麼值得留戀的,而且……他越來越醜了!”
二喵抿了抿嘴,輕笑了一下:“我沒事!”
“沒事就好,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許多工作,做不好,我可是要扣你工資的!”
二喵眼睛向上翻:“萬惡的資本家!”
林初捏捏她的臉,關了電視,把她推進臥室。
簡君良不是變醜了,而是越來越有藝術家的氣質了,蓄了鬍子,留長了頭髮,穿了一件不知道什麼顏色的大衣,褲子上全是洞,依着林初的眼光,也覺得他的裝束很有範兒。
她那麼說,不過是爲了安慰二喵。
當二喵大着肚子,哭着到倫敦找她,對她不但不肯結婚,而且要與二喵分手的時候,林初恨得詛咒簡君良出門被車撞死,吃飯被飯噎死。
可是她沒能如願,簡君良依舊活的好好的,而且越活越好。
真是禍害遺千年!
當時二喵已經懷孕了快五個月了,一般的人流根本沒辦法拿掉肚子裡的孩子。
而且在英國流產犯法,林初託了好多人,輾轉了好幾個地方,最後在倫敦周邊的一個小鎮上,僱了一個私人醫生,冒着犯罪的危險,給二喵做的引產手術。
是個男孩兒,小胳膊小腿基本成型,拿出來的時候,小肚子還一鼓一鼓的。
當林初看見那個被引產出來的死嬰時,差點暈過去,
但是她不能垮,她垮了,二喵就沒人照顧。
她垮了,藏在心底的願望就無法實現。
生活已經如此艱難,她不能軟弱,唯有堅強。
不管是邪惡的,骯髒的,困苦的,辛勞的,她都得咬牙扛起來。
半夜,林初起來上衛生間,聽到二喵的房間有輕微的聲音傳出。
她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二喵在哭。
想要進去安慰她一下,搭在門柄上的手,又垂下來。
算了,讓她哭吧,哭出來,心裡或許都好受些。
翌日清晨,二喵沒事人似的起牀,照常跟林初叨叨着今天活動的注意事項。
林初看了一下她的臉,撲了一層白白的粉,掩蓋了眼周的通紅。
今天是給一個知名雜誌拍封面,出門的時候,外面起了一層薄薄的霧。
周圍的景緻與街上的行人,沐浴在霧氣裡,顯得有些不真實。
林初皺了皺眉:小聲的嘀咕:“怎麼還跟在倫敦一樣?”
二喵把一套類似生化武器的行頭套在她脖子上:“來,戴上!”
林初扯過來看了看,蹙眉:“這是什麼呀?”
“防霧霾的!”
“太醜!不要!”
“不要也得要,乖,快試一下……呀,誰說不好看,簡直酷斃了!”
林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