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朗走後沒多久,池南夕接到他的電話。
林初正在聽廣播劇,池南夕看了她一眼,走到庭院裡跟覃朗通話。
“你剛纔一直攆我,我都把正事給忘了!何曾遠這次徹底栽了,我給他算了一下,最少也得虧損一億三千萬左右!”
覃朗得意的笑了幾聲:“你說的,事成之後,跟我分紅,別忘了!”
池南夕不屑的嘁了一聲,迎着暖暖的日光,淡淡的說:“忘不了!”
正準備掛電話,只聽覃朗在電話裡亂叫:“先別掛,我還有事情沒說呢?”
池南夕側身看了一眼屋內的林初,她正聽廣播劇聽的入迷,臉上帶着陶醉的神色。
池南夕把手機重新放到耳朵上:“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
覃朗嘿了一聲,這人,自己沒耐心,還怪別人說話不利索。
“你不是讓我幫你打聽老中醫的事情麼,我幫你打聽到了,就在湘西一帶,據說老中醫是個八十多歲的老頭,性格古怪,行蹤不定,好多人慕名去找他看病,能見到他真人的少之又少,我那個朋友的媽是運氣好,命不該絕,誤打誤撞的才被那個老頭治好了!”
池南夕蹙了一下眉:“你怎麼不早說?”
如果在說那個角色之前,或許有八成勝算能說服林初跟他南邊走一趟,現在她有了那個角色,一心二心的都撲在那個角色上,哪還有心去找什麼神龍不見首尾的神醫?
覃朗輕咳一下:“現在說,晚了嗎?”
池南夕啪嘰一下掛了他的電話,跟智商低的人溝通就是累,說不到重點,能急死人。
他在太陽底下想了一會兒,進了屋子。
走到林初的身旁,把耳機從她耳朵上取下來,板正她的肩膀,認真的說:“林初,覃朗幫你找了一個老中醫,據說醫術很好,我想帶你去看一下眼睛!”
“真的嗎?老中醫能治好我的眼睛嗎?那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去!”
池南夕拉住她的手:“那個醫生在湖南湘西一帶,而且那個醫生行蹤不定,不好找尋,我們如果去了,怎麼也得個把月的時間。”
池南夕看着林初,她並沒有太大反應,接着說:“我是這樣想的:我帶你先去找醫生治眼睛,等眼睛好了之後,你再工作!”
有什麼動靜驚擾了大河,大河汪汪的叫着跑到門口。
原來是幾片枯葉掉在了地上,被風吹起,擦着地面咔咔咔的響。
“其實根本沒什麼中醫,你騙我,不想我接這個角色對不對?”林初敏感的問。
池南夕坐在她的身邊:“我怎麼會騙你呢?覃朗剛給我打過電話,不信你問他。”
林初垂下頭,若有所思。
池南夕繼續說:“我知道你想工作,但是也不急於一時,等你眼睛好了,什麼樣的角色不能接?爲什麼非要跟自己的身體作對,冒着生命危險去工作呢?”
林初輕笑了一下:“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不就是眼睛看不見,比別人麻煩一些麼,什麼生命危險不生命危險的?
“乖,這次聽我一句,先去治眼睛,眼睛治好了咱再工作,如果到時候沒合適的角色找你,我給你投資,讓你當女一號拍着玩!”
林初笑
了一下,笑過之後是大段的沉默。
就在池南夕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她緩緩開口說:“如果我的眼睛一直治不好呢?我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次機會?醫生什麼時候都可以去看的,但是這個機會,沒了就沒了!”
如果角色不是那麼契合的話,林初也沒有這麼執拗。
偏偏對方的女二號是個雙目失明的人,無論形象還是現在的狀況,跟她都特別合適。
因爲墜崖事件,她好容易積攢起來的人氣,有些下滑。
如現在去治療眼睛,耽誤了幾個月,回來以後,說不定人們都把她忘了。
娛樂圈更新換代很快,一個機會抓住了,能締造出一個後氣之秀,一個機會抓不住,再閃亮的星光也會被掩蓋,這就是娛樂圈的殘忍之處,從來都是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沒有作品,就沒有發言權。
林初現在正在上升期,有大電影跟廣告要上市,如果不借着這個機會多增加一些曝光率,恐怕用不了多久,人們就會把她忘到腦後。
“林初!”池南夕急的抓頭髮,他怎麼就跟她說不通呢?
林初嘟起了嘴巴,一副馬上要哭出來的樣子:“你都答應人家去試鏡了,現在又反悔,我……我……”
眼看着淚珠就要掉下來,池南夕趕緊勸哄:“好好好,讓你去,讓你去,別哭好嗎?”
林初吸吸鼻子,硬是把已經到眼眶的淚水又逼了回去。
池南夕輕輕的吐出一口氣,誒~~~女人喲……他現在只能寄希望於明天的試鏡,但願林初不被選上,那樣她就無話可說了。
其實,除了角色的事情,林初還有別的打算。
安清音剛來找過池南夕,讓他最近兩天就回安氏上班。
如這個節骨眼,她去治眼睛,池南夕免不了又要說不去安氏上班的話,當不當總裁是小,跟他家裡人鬧一場是大。
他的外公八十歲的人了,萬一動了氣鬧出什麼事來,池南夕就是罪大惡極的罪人。
無論從哪方面考慮,現在都不是去治眼睛的最佳時間。
…………
與池南夕所希望的不同,林初試鏡完了以後,順利的拿下了那個女二號的角色。
這可高興壞了二喵,當即豪爽的一揮手,說要大擺筵席,一來爲林初賀喜,二來爲她沖沖身上的晦氣。
林初也高興,拿着手機呼朋喚友,說有人要請客,讓大家來吃飯。
二喵在本市最氣派的WORD酒店訂了兩大桌,一桌是林初的隨行人員助理化妝師連帶着這次電視劇的製片人編輯什麼的,一桌就是她與林初這邊的朋友。
兩大桌擺在兩個包廂。
傍晚六點,一切準備就緒,就等邀請人的入席。
林初眼睛不方便,工作上應酬二喵全權代理,所以二喵沒跟林初一個包廂,她在這邊的包廂招待工作上的人。
林初坐在另外一個包廂,等着她各路朋友。
她今天中午就給池南夕說了,今天六點要在WORD酒店吃飯,想着他會第一個過來,可是現在都五點五十了,一個像他的腳步聲都沒聽見。
“哈,林妹妹……”
一聽這稱謂,林初就知道是覃朗來
了。
她剛忙起來迎接,覃朗趕忙扶住她的手臂,忙不迭的說:“你坐你坐,別跟我客氣,你一跟我客氣,我就渾身不自在!”
林初笑了笑,在原位上坐下。
“覃朗哥哥,這次真是太感謝你啦!”林初笑眯眯的說。
覃朗好大喜功,今兒一聽林初軟萌嬌糯的叫他哥哥,頓時心花怒放,高興的找不到北。
“好說好說!”覃朗眉眼均是得意之色:“不過,林妹妹你也真是厲害,能在二百多個人後選者之中脫穎而出,我真是佩服!”
“都是覃朗哥哥打點的好!”
“沒有沒有!”覃朗搖了搖手:“你試鏡的時候,我就在邊上,那動作,那表情,簡直絕了,這個角色你根本不需要演技,本色演出就夠了!”
能拿下這個角色,林初本就很高興,現在被覃朗這麼一說,她更是高興。
摸索到自己的茶杯,舉起,輕笑着對覃朗說:“這次多虧覃朗哥哥幫忙,我才能順利拿到這個角色,我以茶代酒,敬哥哥一杯!”
覃朗慌不迭的去倒酒,倒了一杯,與林初的茶杯輕輕一碰:“將來成了國際巨星,千萬別忘了我哥哥我哈!”
林初笑了笑,握着酒杯,一仰頭,飲了!
她放茶杯的時候,因爲眼睛看不見,胳膊一不小心撞到旁邊的茶壺。
裡面的熱水碰濺出來,她啊的一聲尖叫,從椅子上彈起來,驚慌的後退着。
身後是個雕着富貴牡丹的屏風,她後退着,撞到上面。
屏風晃了晃,險些被撞倒。
屏風沒事,她的後腦勺被裝得生疼。
覃朗趕忙過來,手忙腳亂的照顧林初,一會兒給她擦身上的水漬,一會兒給她揉被撞的後腦勺,還不忘把趕過來的服務員罵了一通:“大酒店就是這麼服務人的?誰讓你們把茶壺放上面的?沒看見這裡有個眼睛不舒服的人麼……也就小爺我脾氣好,不跟你們太計較,換做這位妹妹的老公,不得剝了你們的皮……”
兩個服務員被罵的臉色通紅,心裡縱使委屈,也不敢辯駁,手腳利落的收拾好包廂,趕忙退了出去。
“呀,手背都被燙紅了呢!”覃朗拉着林初的手腕說。
“沒事,不疼!”
“怎麼會不疼?女人的皮膚最嬌嫩……嘖嘖,來哥哥給你吹吹……”
覃朗就是這樣,對付女人很有一套,既溫柔又體貼,還會說情話。
他這邊正按照平時套路來,博得美人笑一笑,那邊一個高大的黑影落下。
下一秒,他握着林初胳膊的手,就被扭到身後。
“啊啊啊,疼死我了,阿南放手,放手……要斷了……”
“賤毛病!”只聽咔擦一聲輕響,覃朗的胳膊被卸了下來……脫臼了!
“啊啊啊,阿南饒命,我真的什麼都沒對林妹妹做……啊啊啊……疼死我了……林妹妹,你倒是替我說句話呀!”
覃朗耷拉着一隻胳膊,動也不敢動,生怕一動,這隻胳膊就廢了!
林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從覃朗的慘叫聲中,她大概可以判斷出池南夕對他做了不好的事。
憑着感覺,抓住池南夕的手:“你怎麼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