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這麼想,只是現在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肖楠有些摸不到頭腦,“希望是大隊長別有什麼事兒?”
林蕭靈機一動道:“要不你打電話問問秦政委?大隊長的情況他肯定了解,畢竟他們是搭檔。”
“嗯。”肖楠思索了片刻,“問問倒是可以,只是我們會不會太八卦了?政委會不會罵我們?”
“這……不至於吧?”林蕭思索了片刻又繼續到,“那你看着辦,問不問在你。”
“爲毛非得我問?”肖楠立即跳起來,“我還想讓你問去呢,你是副職有責任分擔我的工作。”
“這算啥工作,你這分明就是把這棘手的問題推給我嘛!”林蕭搖了搖頭一臉我不吃你這一套的表情。
“兩位頭頭兒!你們這是無視我的存在啊。”蠻牛很不滿的晃了晃腦袋,“你們把問題想複雜了吧,先問問其他幾個中隊他頭頭兒,他們應該知道點苗頭吧?如果能得到可靠的消息就不用向政委詢問了!”
“呃……”肖楠和林蕭同時愣住了,真讓蠻牛說中了,他們把問題想的太複雜了,先問問其他中隊的負責人,探聽一下消息再說。
肖楠拍大腿道:“說得對,晚上給宋承玉打個電話再說,先回去。”說着擡腿就走。
“頭兒,聊了這麼久沒捱罵那你和大隊長聊啥了?”蠻牛跟在肖楠屁股後面打聽消息。
“該問的問,不該問的別問。”肖楠也不回頭,更沒發火。
“哦……”蠻牛識相的不在多話,敬了個禮,“那我先回去了。”
“嗯。”肖楠點了點頭,帶着林蕭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有啥指示?”進屋林蕭直接問道。
“沒事兒,陪我聊聊。”肖楠摘下帽子放在桌子上,“大隊長說,從現在開始我們的任務會減少,不是因爲其他原因,而是外部競爭加大,具體所知心成立了幾支和我們類似的特殊部隊,專門從事秘密反恐和特殊戰鬥任務,我們會不會以後不受重視了。”
“這樣?”林蕭思索了一下,“應該不會把,就算我們多了很多競爭對手,就算他們作戰能力和我們不相上下,可也不至於冷落我們這支老牌特種作戰部隊,毫不誇張地說,他們在有本事作戰經驗這東西可是靠時間積累出來的,所以在爲了的一段時間裡我們的任務可能會相對減少,但艱鉅任務還是要落在我們頭上,起碼不會受到輕視。”
“我也這麼想,可看大隊長的意思是壓力會越來越大,隨着競爭力的增強,我們的王牌位置會受到一定程度的挑戰,這不是什麼好現象,聽說新成立的幾支隊伍很搶眼,其中有個狼族部隊和暗影部隊起點非常的高,而且不光是各軍都在搞高端特種作戰,成立的大小組織不下十幾個,就連情報部門也開始着手組建作戰小組,完成特殊任務,所以我們的作戰任務會逐漸減少,競爭力會更加的巨大,大隊長的意思是,我們將從單一特種作戰部隊逐漸演變成既能作戰又能培訓特種作戰隊員的學院型部隊。”
“當教員?”林蕭撓了撓頭,“當教官還湊合,教員,這讓我想起了大學的老師……”
“其實差不多,都是訓練精銳。”肖楠點上一支菸,“對了,還有我們的女子中隊也會率先分派一半人馬到其他女子特種部隊執教,第一批由張萍和李娜帶隊,準備在兩年內培養一批高級教官,爲培養一批能在不同環境下作戰的特殊女子作戰部隊做準備。”
“現在的女子作戰部隊還少嗎?”林蕭不以爲然地搖了搖頭,“特殊兵種作戰部隊中也有不少女特種兵,專業性隊伍也不在少數。”
“這我就不清楚了。”肖楠活動了一下脖子,“還有個好消息,大隊長升中將了,全軍最年輕的中將。”
“這真是個好消息,不知道咱們還有沒有機會晉升?”
“咱們?”肖楠撓了撓頭,“機會倒是有,只是我們短時間內升不上去了,你見過誰扛着大校軍銜衝鋒陷陣?”
“也是。”
“總之呢,以後我們會越來越不忙,閒下來了之後該幹什麼呢?”肖楠撓着頭有些茫然。
“想那麼多幹嘛?”林蕭豁達的拍了拍後腦勺,“該來的早晚會來,對了,有沒有徐峰的消息?”
“有,但大隊長沒細說,只是略微提了一下,說讓我們繼續等消息,目前得到的信息還很有限。”肖楠打了哈欠,現在他對徐峰已經看開,不是不恨,而是沒那麼激動,因爲他堅信,徐峰早晚會死在自己手裡,這是他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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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可能是機會不夠成熟,或者情報不充足,所以大隊長才不會給我們詳細的信息,可能是怕我們着急吧。”
“是啊,現在大隊長連布魯斯的消息都不向我透漏,只是告訴我不用擔心,也不知道上頭到底怎麼處理他的。”肖楠嘆了口氣,“現在我還不知道如何對何濤的家人交代,老孃的最大心願就是找到他的屍骨,讓他有個安身的地方,可現在雖然找回了何濤的骨灰但我該如何向老人交代,我怕她接受不了現實的打擊。”
“嗯,沒人能接受自己的孩子被人的生不如死的折磨了多年,這個噩耗還是不讓他知道的好。”
“媽的,就不能有種更圓滿的解決方式嗎?”肖楠愁眉不展的說道。
“有,只是相對美滿而已。”
“什麼?”肖楠擡起頭。
林蕭沒說話,過老半天才開口道,“你應該想得到。”
“別賣關子。”肖楠有些着急。
“不是賣關子,這種事情是不該從我嘴裡說出來的,我相信大隊長早就想到了,沒和你說道原因可能是有些考慮不周全,不過我覺得他早晚會告訴你。”
“嗯?”肖楠有些想不明白,“不能從你嘴裡說出來?孃的,你啥意思?”
“沒啥意思。”林蕭眨了眨眼睛,“廢話我就不多說了,你就當我賣了關子,等你想到再說,咱們不說這些,還是談談這次任務的細節吧,畢竟這次雷霆行動對我們來說失敗的成分佔了大多數。”
“我知道。”肖楠正中的點了點頭,一提到這件事他的面色凝重了不少,“這個問題必須重視起來,我們長期以來取得的成就滋生了這種輕敵的思想,必須加強學習,必須得到足夠的教訓,我們的戰士都是萬里挑一的精英,犧牲任何一個都是無法彌補的損失,從明天開始下午組織學習,把以前的戰列都拿出來分析得失。”
“是啊,得學習,而且得貫徹到每個人的內心。”林蕭認真的點了點頭,“我們需要反思,我們需要正視自己,作爲一支長期戰鬥的隊伍我們需要有一種謹慎而又果斷勇敢態度。”
“嗯,你先回去組織一下,準備學習。”
“好,我這就去準備。”
第二天下午小組討論開始進行,肖楠和林蕭帶領大家分析了過去相當長一段時間內的作戰經歷,從金三角緝毒到海島緝兇,從叢林達追捕到撒哈拉大戰栽倒南極大冒險,每個任務都進行了系統的分析,將其中得失重新認證,就在學習進行的熱火朝天的時候上面分派了新的任務。
肖楠看着手裡的一紙文件不知道是喜是憂,這次並非作戰任務。
“這次的任務……”肖楠撓了撓頭,看了戰士們一眼,所有人正用一種熱切的目光注視着他,這反倒讓他覺得有些不自在。
“任務是……執教,而且是去不同的部隊,人員嘛……蠻牛和艾虎去廣州,林蕭和李然去四川,我和朗風去東北,現在李然和艾虎出於養傷時期,所以蠻牛和林蕭先行一步,如果需要,等他們傷好了在過去。”
“當教官?訓練一羣菜鳥?”蠻牛一臉不滿的表情,“我了個去,那也忒無聊了,看那些笨蛋不如出任務過癮。”
朗風開也口道:“不知道這次要訓練啥部隊,頭兒,去東北你的地頭啊。”
“雞毛地頭,回去吃個飯還是可以的,到那邊咱們就是教員,教員懂嗎?就要教出成績,爲了保密這次外出的使用的第三特殊任務作戰部隊的名頭,這是臂章,大家不帶軍銜,路上穿便服,都給我低調點,明白嗎?”
“是。”衆人齊聲答道,聲震如雷。
“嗯……嗯……”肖楠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另外,強調一點,注意各自手下受訓人員的情況,善於發現人才,啊,那個我們部隊也需要補充兵源的嘛。”
“哦……”蠻牛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頭兒是在預謀挖牆腳啊。”
“胡說,挖什麼牆角。”肖楠瞪眼,“這是爲我們部隊考慮,至少可以找幾個有潛力的人,能不能過我們的關就看他們的本事了。”
林蕭問道:“對了,其他兄弟怎麼辦?這次怎麼就我們幾個出去?”
“其他人在基地待命,隨時準備出任務,他們也該單飛了,多扛幾次大梁會很快成熟起來。”
“這次任務真奇怪,我們咋都成教員了?難道我們部隊改師範學院了?”蠻牛嘟囔道。
“廢話少說,回去準備去。”
從第二天開始接到任務的戰士開始陸續出發,其實這次任務完全是大隊長出於平復隊員們的浮躁情緒而考慮,雖然這次失利對一支小隊來說算不得什麼,但這種情緒如果蔓延開來就會變成嚴重的羣體心裡問題,浮躁輕敵對一支部隊來說是致命的大敵,所以放鬆心態和調整浮躁情緒是必須要做的,恰逢這次有一批新組建的特殊兵種需要指導訓練,大隊長和政委商量之後就將肖楠的小隊拆散分派到各地帶一段時間的兵。
這次出訓各組人馬時間長短不一,不過大隊長都和各地打好了招呼,隊員隨時抽調,以保證隨時可能出現的緊急情況,林蕭作爲肖楠的副手處理了一些瑣碎的事情後最後一個離開駐地,因爲李然還躺在醫院裡發牢騷所以他只能一個人上路,他的行程是所有人中最近的一個,差不多一天一夜就能到達,爲了不給接待方添麻煩不在晚上上到達他選擇了最慢的方式,運輸直升機把他送到最近的車站,爲了保持低調大家乘坐的都是公共交通工具爲了方便今天他穿了一身休閒裝,帶了個平鏡,看上去挺斯文,這身打扮還是和小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孫彤幫他選得,穿在身上多了幾分書生氣,現在他唯一還和軍隊沾上關係的就是背上那個碩大的背囊,裡面是裝着他的一些特殊用品。
由於這裡地處偏僻林蕭只能先乘坐客車進入城區然後再換成火車入川,而現在他所在的這個小鎮的車站地處深山遠離城市,路程很長,要路過十幾個村鎮,大約要開四個半小時。
這是一輛中巴,林蕭上車的時候裡面已經坐滿了人,在山區對客車大多數線路都是個人承包的,每天通往市區的車輛很少,再加上車主還想多賺點錢所以車廂裡很擠,孩子哭大人叫,鬧哄哄的。
負責賣票的乘務員是個大老爺們兒,這種在山裡穿行的車輛一般售票員都是男的,爲了保證安全也算是“押車”,他見林蕭背這個大背囊皺了皺眉很不客氣的說道:“你這包兒也太大了,抱緊了啊,你買兩張票吧!”
林蕭看了看自己的背囊,確實有點大:“多少錢?”
售票員白了他一眼:“六十!”
“六十?”林蕭一愣,“不一個人二十嗎?你這是讓我買幾張票?”他不是第一次坐這車所以知道價。
“我說六十就六十,不愛坐下去!”售票員異常不耐煩的說道。
這是明顯的張口價,一般出現在某些不正規的市場,賣貨的先看來人的穿着打扮、外貌特徵和言談舉止,如果你看上去衣着光鮮,挑東西時候笨手笨腳的,一看就是不常買東西也不瞭解價格行情的主,他就會開口要高價,能多賺你一塊是一塊,因爲要的價格是隨口說出來的,屬於不經大腦張嘴就來所叫張口價,看來這傢伙是把林蕭當成不常坐車的外地人了。
林蕭見這架勢自己不發點脾氣不行了,於是他眼睛一瞪:“多少錢?”
瞬間一股無形的殺氣立即從他身上四散開來,售票員和附近的乘客都不由自主的向後躲,林蕭身邊立馬“乾淨”了不少。
林蕭的聲音不大,售票員卻嚇了一跳,渾身上下頓時如同被寒冬臘月的冷風吹了個透心涼,那種感覺從外到裡,直接涼到了骨髓裡,如同直接從夏日三伏直接掉進了寒冬的冰窟窿,那種感覺就像自己是林蕭腳下的一隻蟑螂,只要他願意隨時都能把自己踩死一樣。
就這一瞬間車上突然靜了下來,聊天的不說話了,孩子不哭了,就連打鼾的也沒了動靜,車裡除了發動機的轟鳴聲之外在沒有第二種聲音。
“六……六十……”售票員嘴硬,但一看林蕭的眼睛立即又軟了下來,哆嗦着又補充了一句,“你給四十也行……”
全車廂的人都笑了,林蕭也氣樂了掏出一張百元鈔遞給他:“找錢。”
“嗯,找你六十”售票員諾諾的找了錢又很沒底氣的說了一句,“上車的往裡走啊。”
這種人……林蕭無語,揹着背囊擠向了車尾,短短車前車尾這段路走的這個費勁,他高擡腿輕落步,差不多費了九牛二虎只裡才擠過去,那難度簡直和過猴山差不多,因爲這臺覈定載客26人的中型巴士早已人滿爲患,過道里除了乘客就是乘客隨身攜帶的各種千奇百怪的物品,沒點功夫你還真過不去,大包小裹的堆滿了過道的空地座椅之間縫隙,瓦工用的工具和木工的長短傢伙,水桶裝的雞蛋……雜七雜八的堆在一起,真可謂人車混裝,幸虧這裡地處偏避很少有查超員的,否則車主肯定被罰的連褲衩都得當了。
擠到車尾林蕭累的鼻尖都見了汗珠,這遭,真不是誰都能遭的,他之所以選擇這種交通方式,主要是不好意思讓陸航的兄弟把自己送的太遠,直升機中隊的兄弟們也要訓練,也要出任務,今天留守的飛機只有四架,林蕭不想給他添麻煩,反正自己也沒事兒。
車上不算司機和售票員一共三十六人,十二個女的,二十四個男的,其中包括三個小孩;八個在睡覺,十一個人在聊天……這些人裡有六位六十歲以上的老人、四個年輕姑娘,十二個年輕小夥,十一箇中年人,一個木匠,三個孩子,一個瓦匠……一個人臉上有疤,那疤成半圓形……看大小和形狀好像是驢踢的……這一走一過林蕭已經將車上所有人觀察透,這些數據彷彿是他的本能一樣出現在他的腦海中。這些人裡有幾個引起了他的注意,一個是站在自己身側隔一人之遙的年輕女孩兒,這女孩短髮,皮膚白皙,說不上漂亮但很耐看,身材並不妖嬈,但纖瘦的很骨幹,衣着雖然不華麗,但很得體,不知爲何女孩兒連射紅潤面露窘態,而她身後站着一個身材強壯的中年男子,看上去有些若無其事但林蕭分明發現他的肩膀在緩緩地移動,看他手臂下垂的位置林蕭立即明白髮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