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是週末,秦燁不用去上班,預約好了專家,吃過早飯後,陪着媳婦兒去醫院做產檢。
半個小時後,車子開進醫院,秦燁扶着陸拂桑小心翼翼的走下來,陸清玉走在她的另一側,天樞和開陽跟在後面,這陣杖,讓陸拂桑忍不住道,“忽然有種老佛爺附體的優越感。”
秦燁縱容的笑着問,“那爺是不是還得配合着讓你喊聲小燁子?”
陸拂桑噗嗤樂了。
週末,機關醫院裡的人不太多,顯得很安靜,幾人去了專家門診,醫生詳細的給她做了一遍檢查,結果都很正常,陸拂桑放下心來。
秦燁卻比她還要緊張些,全程陪着也就罷了,還跟醫生探討了好半天,問的那些問題她都聽不懂,不由好奇的問他,“你之前還學過醫?”
秦燁搖頭,而後意味深長的掃了天樞一眼,“爺是個粗人,不喜讀書。”
天樞生無可戀的裝傻,他已經被揍慘了好麼?四爺就別總是提醒這茬子了。
果然,這話一說,開陽的眼刀子就剜了過來,特麼的他現在牀頭上擺着一摞書,想扔又不能扔,因爲都是少夫人送的,還是五味書齋的紀念版,據說外面好多人哭着喊着想收藏,可他真的讀不進去啊。
陸拂桑好笑的嗔他一眼,剛要回敬兩句,餘光裡,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要出口的聲音便嚥下去了,秦燁察覺到她的異樣,問道,“怎麼了?”
陸拂桑低聲道,“我看見陸鈴蘭了。”
她查完體後,沒有急着離開,跟秦燁在休息區打算坐一會兒再走,從這邊的角度望下去,正好看到院子裡的景緻,這個季節,奼紫嫣紅,最是熱烈。
秦燁可比她耳聰目明多了,不過剛纔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無關緊要的人自然不在他關注範圍之內,此刻聽她這麼說,才漠然的看了眼。
陸鈴蘭背對着他們,身邊站着墨香,還有一個司機模樣的男人,好像在跟醫生說什着什麼,離得遠,陸拂桑聽不見,兩分鐘後,陸鈴蘭就離開了,自始至終沒有往這邊看一眼。
見狀,秦燁給了開陽一個眼神。
開陽心神領會,轉身走了。
天樞幽怨道,“四爺,爲什麼不派我去呢?”
秦燁哼道,“你一臉的八卦,唯恐別人不知道你是去打聽事兒的是吧?”
天樞嘿嘿笑起來,“有那麼明顯嗎?這也不賴我,好奇心人皆有之嘛,您說陸鈴蘭來產檢,還是一個人來的,誰不多點心思?韓光風不敢來,那韓霽月呢?也不維護形象了?”
秦燁對這種八卦纔沒有興趣,淡淡道,“等會兒就知道了。”
天樞覺得一拳打在棉花上,特別無力,於是,看向陸拂桑,“少夫人,您也沒興致嗎?陸鈴蘭回國,肯定憋了一肚子宅鬥戲,我就等着好戲上演呢。”
陸拂桑笑笑,“我不好奇她的宅鬥戲,我好奇的是韓光風到時候夾在中間會是個什麼態度。”
……
卻說陸鈴蘭離開後,臉色就沉下來了,她卻腳步不停,墨香攙扶着她,她的手就掐在了墨香的胳膊上,墨香疼的牙齒打顫,卻一聲不吭。
出了門診樓,陸鈴蘭對那司機道,“你去車上等我吧,我這會兒有點累,去小花園裡坐坐。”
聞言,那司機很爲難,“二夫人,這不好吧?萬一有人衝撞了您……”
陸鈴蘭冷笑起來,“這裡是機關醫院,尋常人根本就進不來,誰能衝撞我?我就是坐坐,難道也不行了?”
“二夫人……”
陸鈴蘭眼神陡然凌厲,聲音拔高,“難道我連這點權利都沒有了?我又不會跑掉,就是坐坐還得經過你的批准?誰給你的膽子來監視我?”
這話出,那司機並不畏懼,據理以爭道,“二夫人想多了,我也是爲了您的安危着想,剛纔秦燁和陸拂桑您也看到了吧?如果他們想……”
陸鈴蘭毫不客氣地打斷,“如果他們想對我下手,就算十個你保護我也無濟於事。”
那司機的臉色難堪起來。
陸鈴蘭沒了耐心,作勢要拿手機,“我倒也問問你的主子,他到底是派你來保護我還是管着我的……”
見狀,那司機才退了一步,“二夫人言重了,大少爺絕對沒有讓屬下看着您的意思,您要是想坐就坐吧,不過別太久,屬下去車裡等您。”
說完,四周警惕的看了一眼,轉身走了。
陸鈴蘭咬着牙,眼裡迸射出憤恨,墨香垂着頭,不敢去看她的臉。
兩人走到一棵樹下,那兒有把長椅,墨香見她要坐,這才解救出了自己的胳膊,趕忙從隨身帶的包裡,拿出布子先擦了一遍,然後鋪上舒適的墊子,“大小姐,可以坐了。”
陸鈴蘭緩緩坐下,姿態優雅矜貴的無可挑剔,她肚子也已經顯懷了,穿着寬鬆的休閒裙子,但坐在那兒,威嚴的就像古時候要懲治下人的當家主母。
墨香不由瑟縮了下身子。
陸鈴蘭冷聲問,“你怕我了?”
墨香慌忙搖頭。
陸鈴蘭勾起脣角,“你怕也是應該的,我要是不豎起威信,以後怎麼管家?隨便哪個人都會爬到我頭上去欺負我了,那我還怎麼當韓家的主母?”
墨香聽的一陣陣心悸,越發不敢說話。
陸鈴蘭哼了聲,“瞧你那點出息,也就配韓霽月那蠢貨了,最近他晚上折騰的你狠嗎?事後別忘了吃藥,不然最後受罪的還是你。”
淚在眼眶裡打轉,墨香咬着脣,艱難的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