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病房,錢明珠原本微笑的臉色立馬變得冷冰起來,盯着宋若初,“毅琛哥現在都不記得你,你還出現在這裡做什麼?”
宋若初斂去傷心的眼眸,揚起平靜的表情,聲音雖輕,卻很是堅定,“就算他現在忘記我,但總有一天,他會想起我。而且,我們是夫妻,我來這裡照顧他,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言之下意,任何人都沒有權利趕走她,更何況薄老爺子給了她一個月的期限。
錢明珠咬牙,好不容易等到這樣的機會,想跟薄毅琛有些兩人相處的單獨空間,偏偏宋若初一直在。
就算他們是夫妻又如何?!
他們很快就會離婚了,爺爺已經答應她回到TBS集團,薄老爺子的態度,也讓錢明珠有了信心。
萬事俱備,只要宋若初能夠消失就好了。
消失?
錢明珠腦海閃過一個片段,朱脣一勾,或許很快,這個女人就可以消失了。
……
宋右初很奇怪原本針鋒相對的錢明珠,突然放過自己,甚至離開?
介於錢明珠在TBS集團幫助阿琛的事情,宋若初並不想跟她鬧什麼矛盾,也算是看在阿琛的面上。
輕輕推開病房的門,迎入眼簾的仍是薄毅琛專注工作的模樣。
有人說,專心工作的男人,有種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的魅力。
俊美的臉龐,有着古希臘般完全的線條,完美無瑕。細長濃密的睫毛給低垂專注的雙眸打上一層淡淡的陰影,斜飛的劍眉在劉海的遮掩下若隱若現,高挺的鼻樑下面是微抿的薄脣,淡粉的顏色像櫻花,讓人心動。
她一時看怔。
許久,他擡起潑墨般的眸子,與她專注的雙眼相撞,她嘴角銜着溫柔的弧度,眉目如畫,精緻的五官跟巴掌大的美人容竟有種魅惑之感,讓他突兀心跳加快起來。
他下意識按住這種奇怪的感覺,低沉的聲音,問道:“你怎麼還在這裡?”
剛纔,她似乎出去了?
他一向不會將無關重要的人或事放在心上,專注工作時,也只是眼角似是留意到她跟錢秘書一塊走出病房,就以爲她回去了。
“是我打擾你了嗎?”宋若初眨着清澈的眼眸,不安地問道。
TBS集團事務繁多,他剛剛做完手術休息沒到一週,就開始投入工作,這讓宋若初既心疼,又愧疚。
他只是奇怪她怎麼會在,聽着她忐忑不安的聲音,莫名的皺眉,再次垂眸,將心思投入在電腦上。
半晌,一聲漠然的嗓音響起,“無所謂。”
佇立在牀首的宋若初,愣了一下,看着他光潔白皙的臉龐,倏爾笑了起來,就算他失憶了,可是對她,始終留有一份不忍。
兩個人相處多年,她瞭解他,如果真的不喜歡一個人,或是厭惡,絕對容許不了她繼續呆在眼前。
儘管他現在不記得自己,卻沒有那麼反感她呆在他的身邊。
離一個月的期限還有28天,她會努力讓他再次愛上自己。
以前是他主動愛她,保護他,這一次,換成她主動去愛他。
工作狂的稱號,不是浪得虛名。
VIP病房的設備齊備,她坐在沙發上,拿着雜誌隨意地看了起來,偶爾擡起清眸,看着病牀上工作的薄毅琛。
倒了一杯清水放在牀頭櫃,見他時爾拿起來喝了一口,她的心間蕩起淡淡的暖意,這樣陪着,真好。
一直到傍晚的時候,宋若初正準備起身,準備問薄毅琛要吃什麼,自己去買時,病房的門突然被人猛烈推開,衝出來的是一張緊張着急的薄易安。
亞麻色的頭髮,垂在額間,因爲冒出的汗水,增添幾分雅痞的氣息,薄易安一眼都沒有朝牀上的薄毅琛看去,直接走到宋若初的面前,強行拉過宋若初的手,“跟我走!”
“薄易安,你想幹嘛?!”宋若初感覺莫名其妙。
然而,薄易安完全沒給她反抗的機會,直接一個公主抱,將瘦弱的宋若初抱了起來,低沉沙啞的聲音,說道:“原因,我會跟你說,現在跟我走!”
“放我下來。”宋若初擰眉,聲音不悅。
任誰好端端在呆在病房,突然被人抱着要離開,都不會乖乖聽話,更何況,薄易安對於她來說,現在不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
可無論宋若初怎麼掙扎,薄易安都執意帶着她離開,直接薄毅琛冰冷的聲音驟然響起,“薄易安!放開她!”
一隻微涼的手,拉住宋若初的右手,她擡起清眸,看着薄毅琛來到她的面前,冷洌的雙眸直直盯着薄易安。
“你不是已經失憶了嗎?她的事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我帶不帶走她,是我跟她的事情,放手!”薄易安冷眸反擊回去。
“放開我,薄易安。”宋若初掙扎着要下來,加上薄毅琛在一邊拉着,薄易安沒有辦法直接放開宋若初。
從薄揚陽打電話來,冷笑地說她的名字,並且告訴他,已經知道那個檢查報告的人就是宋若初時,薄易安丟掉所有事情,發了瘋地找着宋若初。
一旦宋家的人抓到她,她會怎樣?薄易安第一次感覺到害怕。
宋家的人很快就會找到她的下落,他必須在此之前將她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宋若初對於自己來說,並不只是一個利用工具,他不想她有任何危險。
見宋若初不願意跟自己走,薄易安閃過一絲暗色,“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個錄音筆到底在說什麼嗎?如果你跟我走,我告訴你。”
宋若初怔住,錄音筆?
見宋若初上勾,薄易安再接再勵,“你跟我走,我告訴你。”
說完,薄易安拉着宋若初往門口走去,這一次,宋若初沒有反抗,但右手卻被薄毅琛拉住,“你要跟他走嗎?”
宋若初詫然,一時矛盾起來。一方面是薄毅琛,一方面卻是她一直想知道的疑惑,“我去去就來。”
聞言,薄毅琛嘴角勾起一抹冷意,錢明珠說的沒錯,這個女人跟薄易安有着難以言說的關係,整天還跑到自己面前裝模作樣,他竟然差點相信!
“滾!”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向牀上,態度冷到極點。
薄毅琛的態度,讓宋若初胸口人像是被什麼東西壓住一樣,而薄易安已經拉着她要離開。
剛走出病房的門,薄易安腳步一頓,劍眉皺起,冷眼看着眼前陰冷俊的叔叔——薄揚陽。
薄揚陽在薄家,是個禁忌。
不是因爲他入贅到了宋家,而是因爲他偏執瘋狂的行爲,讓薄老爺子徹底失望,從京城回來,就沒有再跟他有任何聯繫。
而薄揚陽也從未跟他們打過交道,就好像兩條互不相扯的平行線。
可是這一次,他卻突然出現在申城,用着一副盯着獵物的眼神,看着薄易安旁邊——宋若初。
“宋小姐,宋天明的女兒,對吧?”
宋若初吃驚,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子,一張儒雅成熟的面孔,但凌厲的眼眸讓整個人顯得陰沉,透着一抹危險的氣息。
而且,申城很少有人知道她真正的身份。
當年薄毅琛帶着她從豐城到這裡來,就將隱藏她所有的身份,至少她偶然知道,也是花了很多時間。
wωw•tt kan•Сo 眼前這個人,語氣好像認識父親,可是從她的記憶當中,根本不認識這個男人。
“她不是。”薄易安搶在宋若初之前,冷聲反駁薄揚陽的話,“你找錯人了,她不是你要找的人。”
薄揚陽聽到這話,笑了起來。
但傳在薄易安跟宋若初耳裡,有種陰森森的感覺,就好像隨便會吞沒她一樣,宋若初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一種身體面對危險的本能。
“易安,你怎麼知道我找錯人了呢?更何況,如果不是你給我的檢查報告,我又怎麼會這麼想找到她?”
提到檢查報告,薄易安的臉色蒼白幾分,如果再來一遍,他絕對不會帶着宋若初去做什麼檢查報告。
那時的他,只想打敗薄毅琛,看着他痛苦,就覺得一切都值得。
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的想法變了。
宋若初詫異於對方竟然都認識薄易安,還有檢查報告,忍不住聯想到上次薄易安帶自己去醫院的事情,很快察覺出這裡面肯定有貓膩。
薄易安好端端的爲什麼帶自己做什麼檢查?!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會再跟你解釋。”薄易安安撫住宋若初,上前將她擋在身後,直面迎上薄揚陽,“那份檢查報告的人不是她,我會將真正的那個人交給你。”
“易安,你知道嗎?從你提出那個要求,我就猜出那個人是你。沒有人比你更恨薄毅琛,我現在仍然可以答應你,只要你讓開。”薄揚陽嘴角勾起一抹冷意,不疾不徐的說道。
聽到這裡,如果還不知道的話,宋若初就是蠢蛋了。
薄易安又想利用自己,讓眼前的人去對付薄毅琛,這個事實讓宋若初感覺憤怒,掙扎開薄易安的手,冷聲說道:“你爲什麼要這樣做?!薄易安,你到底還想利用我做多少事情,你害得阿琛還害得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