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念已經沒什麼興趣唸書,但人很機靈,也不說不想念書了,而是小手捂着嘴,誇張地做一個打呵欠的表情,“小鈴鐺困了,要睡了。”
“好,那睡覺。”
項御天沒有強迫她一定要學習,伸手拉過被子給她蓋上,自己也躺下來,將燈光掉。
臥室裡立刻一片漆黑。
項念離他躺得遠遠的。
項御天蹙眉,沒說什麼,躺在牀上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他還沒試過這麼早睡覺。
將手機放回牀頭櫃上,項御天雙臂疊在腦後。
黑暗中,他睜着眼,眸子漆黑,輪廓緊繃。
“項念是你的女兒。”
“難道我要讓她姓江嗎,難道我要天天看着女兒提醒我,我受過的恥辱嗎?”
“姓安自然不行,我不想讓安城做這種現成爸爸,也是種恥辱。”
“你原姓裴,自己的姓氏都扔了姓項,女兒當然隨你,反正都是不要自己本姓的。”
“決定姓項,名字我也沒怎麼費心去琢磨,能在你身上想到的不過也就是念念不忘一串鈴鐺而已,名字就這樣取好了。”
……
江唯一白天的話每個字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像紋身,刀在他身上割下痕跡。
一個女人爲自己的女兒取名是這樣的心情。
他真有讓她感到那麼恥辱嗎?
恥辱到累及女兒?
那爲什麼又要生下來?
江唯一,你不覺得你矛盾麼?
項御天一咬牙咬着,眼中透露出陰沉,驀地,他身邊傳來響起。
他敏銳地轉過頭,黑暗中,只見項念正從牀上爬起來,往牀邊爬去,忽然,她朝他看來。
項御天迅速閉上眼睛。
認爲他睡着了,項念繼續往牀下爬,整個人滑下牀沿。
不一會兒,項御天就聽到自己耳邊傳來輕微的響動,然後一陣小小的腳步聲遠走。
項御天擰眉,這小不點大晚上做什麼?
他的眸子深了深,一下子從牀上挺身坐起,只見項念渾身不覺他已經坐起來,還在往外走。
門關實了,她的身高還夠不到門把手。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走進浴室裡,小腳在地上邁出滑稽的一步又一步。
項御天從牀上下來,走到浴室門口,往裡望去。
浴室裡一片黑暗,只有窗口的月光照進來有一點光亮,項念穿着黃色的小睡裙站在月光之中,兩隻小手捧着手機,歪着小腦袋小聲地說着話。
“媽媽,我睡不着,我好想你啊。”
項念奶聲奶氣地說道。
項御天站在門口,黑眸盯着女兒小小的身影,胸口震了震。
“我不想在這裡睡,媽媽我想和你睡,媽媽,你快來找我呀……”
項念說着說着突然就哽咽了,她背對着門口,將手機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然後一屁股坐下,低着腦袋擦眼淚,邊擦邊哭,“媽媽,你來找我呀,我哄爸爸開心了,你來找我呀……我要和你睡……”
哄爸爸開心了?
項御天的黑眸深了深,臉色冷峻,想到白天時那個電話,江唯一在電話中讓項念哄他開心?
怎麼可能。
那女人怎麼會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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