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張高冷的臉上，露出那樣委屈的表情，卻不顯得突兀，反而有種反差萌。
可此刻，殷蓁蓁笑不出來，只挑高了眉看他。
“我得向組織和領導先承認錯誤，並深刻做一個自我檢討，剛纔的事情，是我錯了。”明聿先伸出手，用故意壓低了的聲音說着嚴肅得不得了的正經話。
夫妻兩個在一起的時候，自然是和麪對外人的時候不一樣，明聿也一樣。
殷蓁蓁一個眼神看過去，明聿就如同妻管嚴一樣，繳械投降。
“剛剛我問六六，如果我們不是她的爹地和媽咪的，她會怎麼樣。”明聿的臉色，一直恨嚴肅，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也很凝重。
殷蓁蓁一聽這句話，立刻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明聿，“你瘋了！你竟然對六六說這樣的話！”
她努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可還是忍不住生氣，偏偏現在就在病房的衛生間裡，她需要壓低聲音。
只要是夫妻之間，那就會有磕磕絆絆，就會有吵架。
但這在明聿和殷蓁蓁這對充滿艱辛還沒完全在一起的夫妻來說，這樣的事情，幾乎很少見，可當這件事發生的時候，就是這麼忽然。
殷蓁蓁是真的生氣了，她瞪着明聿，胸口起伏着，“明聿，你的軍人的謹慎呢，你怎麼能問六六這樣一個問題？你犯了原則性的問題你知道麼？！六六還多小啊，你這麼忽然問出來，你讓她怎麼想？六六本來就心思敏感！”
明聿低着頭看她，眉目認真肅然地聽她訓斥自己，也不說話。
殷蓁蓁想想就緊張，“那後來呢，六六怎麼回答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是在緊張六六是怎麼回答的，還是在緊張明聿這愚蠢的問題，她分不清。
“六六她……不肯回答，她死心眼地就認定了我們就是她的爹地和媽咪，沒有其他的答案，所以，就沒有其他可能的回答。”
明聿想起六六當時的表情和神態，心裡很不是滋味。
六六爲什麼就不是他和蓁蓁的親生女兒呢？
殷蓁蓁一聽到這句話，心裡竟然有一絲絲的喜悅，但隨即她就知道，自己這樣的竊喜是不對的。
六六是陸天鷹的女兒，她遲早要把她還給陸天鷹的。
可是，聽到六六說認定了她和明聿纔是她的爹地和媽咪，她心裡面這滋味就是高興。
“六六，心裡有心結。”明聿回想了一下六六當時的表情，便是非常肯定地說道。
“啊？”一個才虛歲六歲的孩子，心裡會有什麼心結？
“六六認定我們是她的爹地媽咪，是因爲很怕我們不是。”明聿的這話，聽着像繞口令，可殷蓁蓁明白。
“你的意思是，她可能知道我們不是她的親生爹地媽咪？”
殷蓁蓁一下子就get到了問題的關鍵。
六六那樣敏感又聰明的孩子，她要是有足夠自信她就是他們的孩子的話，又會害怕什麼？
她不會害怕的。
可她現在卻是在害怕。
“當初，六六是你帶回來的，我不知道你是在哪裡找到的她，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跟你回來的，只知道好像她從前一直是跟着一個在曼國的拾荒者生活。”
殷蓁蓁回憶了一下，只記得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