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根牙籤斷成兩半,落在地上。
我下意識走了過去。
“賀陽。”
聽到陳婉潔戰戰兢兢的叫了我名字,我這纔回頭望。
只見她正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而那一雙眉毛,緊緊的顰蹙着。她的眼睛很清澈,折射着這裡面籠罩的幽綠色光芒,而又清楚的倒映着兩個我。
她眼睛裡頭的我,就像是在陰曹地府裡的一樣。隨着她每次走近,我看得更加清晰了。
“你沒事吧?”她聲如細絲的問道。
我暗暗搖了搖頭,說道:“沒事。”隨後,我又扭頭看向了這一根牙籤。
她走過來後很不懂,就問我爲什麼一直看着這,我沒有回答她。
其實相比起這裡詭異的氛圍,一根牙籤的確是不算什麼的。但是這根牙籤卻纔是一個至關重要的破綻,其他的,應該只是欲蓋彌彰。
就在我想得入神的時候,二樓忽然傳來了“叩”的一聲響,就像是遙控器什麼落地的聲音。
我下意識的擡眼望,看着這雪白的天花板。
陳婉潔則是嚇得緊緊的環抱着我的手臂,幾乎是貼在我身旁。由於她靠得很近的緣故,我能聽出她的呼吸顯得那麼的沉重,一口口幾乎全是在那喘。
“我早跟你說過,害怕就不要跟來了。”一邊說,我一邊用那偌大的力道,嘗試鬆開她的手。
陳婉潔卻還用力的挽着我的臂膀,怎樣也不肯鬆開。
我只好這樣拖着她,往樓上走。
一邊走,我一邊注意着腳下的玻璃片,擔心紮腳。其實那天我也是好運,纔沒有跌倒在地上。
要是被玻璃給扎到了,那天我恐怕走都走不了。一想到這些事,我就後怕。
就在要上樓梯的時候,陳婉潔忽然給我提議道:“賀陽,要不然,我們還是報警吧?反正林局都失蹤超過72小時了。”
“報警?我們不就是警察了?到頭來他們來走一趟,什麼都查不到,還不是要我們出馬?”其實我真的很不喜歡被她這樣挽着,所以不斷嘗試着掙脫開。
但她就像一顆泡泡糖似的,黏上了,怎樣也甩不掉。
來到樓上後,我發覺這裡和樓下截然不同。二樓的燈沒有開,窗簾也都沒有拉開,客廳顯得很暗。
“好了,沒人,鬆開。”最後兩個字,我加重了語氣,這才嚇得陳婉潔把手給鬆開了。
陳婉潔暗暗的嚥了一口唾沫,改成用那雙小手,輕輕的捏着我的衣服。
我走到客廳中間來,目光迅速的掃過每一個角落,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現。剛剛落地的,應該是現在已經擺在茶几上的遙控器了吧?
也就是說,這上面除了我和陳婉潔之外,應該還有什麼人。
在這客廳裡頭,有兩個房間,都是靠右邊的。這二樓的佈局,跟一樓一樣。我回頭望了有一陣後,這才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想要走過去。
但就在這時,感覺一股涼意從窗戶那邊襲來。
我立即回頭望去,只見那邊的窗簾正在飄拂,幅度還不小。於是我又走了過去,心想着先把窗戶給拉上。
可就在這時,耳朵裡頭忽然傳出了“呲呲”的聲響,就像是耳朵進水了一樣,還讓我耳內好一陣疼。於是我停下腳步,用右手摁着耳孔。
當此時,陳婉潔還用那顫巍巍的我聲音給我說:“賀陽,你看。”
順着她的指尖,我看向了窗簾那邊。其實有什麼好看的?我覺得沒什麼奇怪的。
就在我狐疑想問的時候,也發覺端倪了:窗戶似乎沒有打開。
奇怪了,窗戶沒開,窗簾怎麼會在那兒一直飄拂呢?
我索性鬆開了黏人的她,快步走了過來。揭開窗簾之後,我發覺,這窗戶的確沒有打開。
可我並不相信鬼神之說,所以我就擡起眼,看了看窗簾上面,然而也沒有發覺奇怪之處。
這時,陳婉潔已經走過來了。她壓低了聲音,驚慌不已的問我說:“好奇怪啊!你有沒有覺得?”
“嗯。”我沉悶的應了這聲,不過也沒有在意。畢竟天下之大,怪事之多,我也是見怪不怪了。
“沒什麼的。”我一邊說着,一邊爲了讓這現象顯得理所當然些,就直接打開了窗戶。
不過這件事還壓在我心上:這摸得到的窗簾,爲什麼我們感覺不到風,它卻飄了?
但我依舊不相信有鬼之類的!因爲剛剛那根牙籤,其實已經暴露了兇手:他絕對是一個人,而且是一個體型健碩的傢伙,擁有超高的智商,沒準是個同行。
一邊想,我一邊走向了其中一個房間。瞧那房門比較新,那一間應該是葉煥程的臥室。
陳婉潔卻在旁說:“賀陽,我好怕,要不然我們還是回去吧?叫上一些同事,再一起過來啊!”
我總算知道之前林正爲什麼把她留在局子裡了,現在一看,頓時明白,她雖然也很聰明,但是膽色太小了。比起智謀,其實勇氣更爲重要。
我也懶得說她了,就保持沉默,然後來到了這扇門的門前。只見這道門是關着的,還留着一道縫隙。
這登時讓我想到了一件事情:當天我要來葉煥程家裡的時候,也是看着樓下那大門有一道縫隙。
這應該是兇手慣用的手法,爲的是誘敵深入。一般情況,正常人看到門呈現這種狀態,都會忍不住好奇,想要推開去看一眼。
由此可見,兇手對人的心理都掌控得非常好。
站在我旁邊的陳婉潔頭腦簡單,沒想這麼多,就直接擰着門把手,推門走了進去。不過她剛走進去,我就聽到了她在裡面傳來了“啊”的一聲驚叫。
我急忙走了進來。
只見在這臥室,與牀拼出90度角的這面牆上赫然畫着一個紅色的骷髏頭。墨跡未乾,齜牙咧嘴的骷髏頭那血盆大口還在流下紅色的液體。
我看着那道紅色液體曲折流下,心想那個傢伙一定還在這兒,就匆匆走過去,衝牀底下看。但是牀底黑乎乎的,什麼都沒有。
於是我又開始翻箱倒櫃,甚至看了看那窗戶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