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方宗陽,也就是我那從未謀面的老爹,我有太多太多的問題,而關於蕭封,我也存有疑惑,爲什麼這個女人要找我爸,爲什麼,蕭封在接了這個案件之後,竟會惹上殺身之禍。
有太多太多的謎等待我去解答,而此時,我卻全然找不到方向。
我有一種感覺,我感覺那個女人正在時時刻刻的看着我們,是的,那個女人,就像是一個影子般的出現,又像是一個影子般的消失,而且到現在爲止,我有很多機會可以和這個女人打照面,可卻愣是一眼都沒看見。
緊接着,我問包打聽,這個人對蕭封說了什麼。
後者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這個人叫薛超,五十多歲,混子,每天流連於棋牌室或會所,但也正因如此,他知道的東西多,而蕭封,也一直和他合作。
“你這是答非所問。”我對着包打聽說到。
後者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我不知道老闆和薛超說了什麼,關於案子上面的事情老闆從來不告訴我們,我們只負責去執行他佈下的任務就可以了,但我卻知道,就在他和我們老闆見完面之後的第二個星期……”
我看着包打聽,插話道:“死了?”
包打聽頓時驚訝的看着我,問我怎麼會知道。
我搖了搖頭,說這並不重要,讓他繼續說下去。
他說,大約在兩個月之前,那天他加班到凌晨一點正準備回家,蕭封卻匆匆推門而入。
據包打聽所說,當時蕭封神色匆忙,穿着一件黑色皮夾克,手上還拿着一個黑色雙肩包,衝進來的時候,就連包打聽跟他打招呼都沒有理會,直接衝入了自己的辦公室內。
至此之後,包打聽說,他們事務所就開始發生了一系列的怪事。
比如說晚上加班的女職員會聽到一陣又一陣的嘆息聲亦或者事務所的員工頻繁出車禍,有時候即使走路,花盆都會從天而降,久而久之,事務所的人越來越少,而蕭封的神經,也越來越緊張了。
“其實我什麼都不知道,但我不是傻子,我能猜到,因爲這個案子,我們事務所,也算是垮了,如果早知道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當初,我一定會阻止老闆接下那一筆錢。”包打聽躺在病牀之上,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那個女人呢?她在劫持你的時候,你沒有看到她的臉麼?還有,她到底要找什麼?”我看着包打聽問道。
後者嘆了口氣,說他知道這個女人要找的是什麼,而且這樣東西,現在就在他身上。
我眉目微皺,見他看了一眼門外,在確定門外的玻璃前沒有人之後,頓時就脫下了自己身上的長褲。
“你要幹什麼?”我低聲問道。
他沒有回答,只是說幾分鐘後我就知道了。
緊接着,我就坐在包打聽面前,看着一個光着腿的男人直用雙手抓着他的後庭花。
刺溜的一聲,順着他手中的那根線,一個指甲大的塑料包就這樣被他從……拿了出來。
其塑料包上,竟然還沾着黃色的污漬,說實話,這要讓我親手接過,我情緣不要這個線索。
當然,包打聽也看出了我這一雙嫌棄的眼神,當即就從旁抽了一張紙巾擦拭了一下,而後雙手微微用力,將這個塑料包打開。
一張被重疊了無數次的A4紙就這樣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這是老闆在一個月之前交給我的,說如果他出了事,就讓我交給一位叫做方怵的警察,還讓我跟他說,他能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但結局是好是壞,權有你來衡量。”包打聽看着我,順手就將這張A4紙送到了我的面前。
“你怎麼知道我就是方怵?”我饒有所思的對着包打聽問道。
後者笑了笑,指了指門口,說道:“剛剛你和那個人的聊天我都聽到了,他叫你方怵,我想,你應該就是我們老闆口中一直說的那個唯一的朋友,其實我也知道,你會出現,一定就是我老闆出了什麼事,那一本黑色的書籍是一直放在老闆辦公室裡的,你又怎麼可能會從老闆的手上拿走。”
我笑了笑,說實話,騙人的感覺是真的不怎麼好,在我對他保證的時候,我是忐忑的,但現在,所有都釋然了。
包打聽也算是個聰明人,和我聊了那麼多,不光是要爲了確定我是不是方怵,更重要的一點,他要確定, 我這個人到底靠不靠譜。
緊接着,我拿着那張A4紙就低頭看了起來。
這張紙上寫了密密麻麻的數字符號,我不知道這些符號到底代表着什麼,詢問包打聽,他也搖頭說不知道,只是說當時蕭封在將這張紙交給他的時候說過,就算死,也要保護好這一份資料。
資料,資料……這些數字怎麼可能能算的上是一份資料?
就在我瀏覽這份資料的時候,蘇眠敲響了病房大門,我將這張紙直接就放入了我的包裹內,隨後問道:“怎麼樣,楚彥朋找到了麼?”
後者搖了搖頭,說楚彥朋既不在家,也不在學校,就連他父母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看來,整個事務所,還活着的,也可能就我一個了,呵,那個女人可真狠啊。”這時包打聽在我身後嘆了口氣,說完這句話後,他譏諷的笑了笑。
我轉身看着包打聽,凝重的說道:“相信警方,也相信我,你不會有事,至少,我會在你出事之前,找到那個女人。”
說完這句話後,我轉身就離開了病房,並叮囑蘇眠,讓她請求當地警方的協助,在東市找個安全房,把包打聽保護起來。
“這會不會不太好?在東市發生的案件,我們插手了……這算是越級調查……”蘇眠跟着我進了電梯,隨後擡頭對着我擔心的說道。
我笑了笑,拿出手機,將剛剛樓明禮發給我的短信在她面前掃了一眼,隨後說道:“這,就不算是越級了吧?”
十分鐘前,樓明禮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是因教堂內發現了一具男屍被釘在十字架上,那些基督教徒認爲,這是對基督的大不敬,所以一直在網上發帖加轉發,勒令我們警方在一個星期內找出兇手,還他們一個公道,所以,樓明禮在電話內說因我們三組是接手本案的主要負責人,所以1組2組隨時待命,一切手續從簡,也就是說,從今天開始,到這個案件結束,關於這個案件的一切調查,我們都不用偷偷摸摸畏首畏尾的,至於東市警方那邊,他會安排。
當然,樓明禮可不是什麼善茬,萬一到時候有什麼黑鍋,不一定還是我們三組來背,所以我讓他在掛了電話後給我一份短信承諾,也就是我剛剛給蘇眠看的短信。
我們是在七點的時候回到的賓館,回來後我洗了個澡就躺在了牀上,一連兩個多小時,我都在琢磨那一張帶着屎臭味的A4紙。
“36!@aji,57%……ush”
我將這張紙橫過來看,又豎過來看,最後,我無奈的將這張紙拍在了牀上,而後嘆了口氣,喃喃自語的說道:“蕭封啊蕭封,你特麼連死,都要給我出題啊……”
蕭封是個偵探謎,在我還不是那麼喜歡偵探小說的時候,他已經把國內外的偵探小說都看了個遍,當然了,他看書的地方無外乎就只有東市圖書館,我記得他曾經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最難的東西,所有常人看上去難以逾越的事件,人物,目標,一定都有人曾登上過巔峰,就比如我們誰都不知道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是誰,就比如我們誰都不能理解,爲什麼會有人敢發明飛機,而他,曾勵志要做國內的福爾摩斯。
所以,我們兩個玩的最多的,可能也就是那些經典案件中的暗語了,從高三上半學期開始,我和蕭封慢慢的熟了,熟了之後,我們每天的娛樂方式也就是在教室內互相給對方出題。
出題……我努力的回想着當時我們所做過的所有題目,所有暗號,但愣是沒有一個是跟這張A4紙上的重疊的。
是暗號麼?這張A4紙上的符號以及數字還有英文,真就是蕭封要跟我說的話麼?
緊接着,我從牀上跳起,隨後拿了一疊A4紙對照着蕭封給我的信息,排列出各種暗號的可能性,可越到最後我卻越忐忑,在我記憶裡,我愣是沒有看過以這種形式作爲的暗號。
“這本書你看到了第幾頁?”
“135。”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
“方怵,我跟你說過的吧,我要創造一個獨一無二的暗號,沒有人能破解的了,就連你也不行。”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暗號是破解不了的,最起碼,創造他的人,破解的了。”
我仔細回憶着我借他這本書時的場景,當時我們的對話,是啊,他的確創造了一個沒有人能破解的了的暗號,這張紙就算是到了兇手的手中,也毫無作用。
我微微一愣,暗號,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破解的暗號,就連我都破解不了,書……
我去,這傢伙該不會……
想到這裡,我的目光也隨之轉移到了放置在桌面上的那一本經典科幻懸疑小說衛斯理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