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大安朝最尊貴的王爺,是當今聖上唯一的同胞親兄弟。如今卻莫名其妙的突然出現在揚州,這事實在詭異得緊。
他記得他明明是歇在康王府的拙政院裡,怎麼睡醒一覺醒來卻在揚州了?康王府的侍衛去哪裡了?他的義子兼貼身侍衛林蕭又在哪裡?
康王看了看現在所處的房間,聽剛纔那對母女說是揚州城回春堂,鼻尖傳來濃郁的中藥味,他本能的相信那對母女並沒有說謊。
康王擡起手掀被起身,雖然整個腦袋都還是昏昏沉沉的,但是他必須弄清楚現在的情況。
猛然間,康王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再擡起手看了看,沒錯,的確是自己的手,再看看身上的衣服,終於發現問題所在了。
身上這身破破爛爛的衣服哪裡還有一個王爺的樣子?怪不得剛纔那對母女會舍他而去。
可是,爲什麼他會穿着這樣一身衣服,還出現在揚州?京城到揚州,快馬加鞭也要半個月的時間,也就是說他離開京城已經半月有餘了?
爲何他的記憶裡卻沒有這一段的經歷?不行,看來這次的事情絕非明面上看着那樣簡單。
康王找來回春堂的夥計打聽情況自是不提。
楚家母女出了回春堂就徑直回了投宿的客棧,如今外面天色也已經暗了下來,母女倆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兩人落座之後,楚青衣試探的開口:“娘,您說剛纔那位……是什麼來頭?”
楚青衣一個現代人,來到古代也從未接觸過身份尊貴的人,所以不敢輕易斷定剛纔那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什麼不妥。
“依我看,他說話的樣子不像是假的,可是一個身份尊貴的王爺,斷斷不會無緣無故的落到乞丐的地步。”楚陳氏說了自己的想法,可還是覺得心裡不踏實。
如果對方真是王爺,那麼她們這樣救了人卻半途走掉,事後追究起來必定還是她們的錯,到時候會又怎樣的後果,她們連想也不敢想。
“娘,我倒是覺得,不管對方什麼身份,看他的樣子,應該是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了,而他又突然出現在這裡,暗地裡肯定有人在找他,說不定會有性命之憂。”
楚青衣將整件事聯繫起來看,覺得自己的推理估計八九不離十,這位康王估計是被什麼人給陰了,神不知鬼不覺的弄來了揚州,而康王頭上有傷,那他可能是暫時性失憶,恰好忘記了自己被綁架這段的經歷。
這樣想來,康王豈不是有危險?
是了,那些暗地裡的人千方百計的把康王弄來揚州,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現在康王卻不見了,他們肯定會到處找人。
她到底要不要攤上這個麻煩呢?
這時,楚陳氏也苦惱的看着青衣,她也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鍵,可是她也不想招惹麻煩啊。
康王的爲人楚青衣這個外來的靈魂不知道,可楚陳氏卻是知道的。
康王是當今聖上唯一的弟弟,與皇上一母同胞,除了念希公主之外,整個大安朝就屬這位康王身份最尊貴。
康王不僅身份尊貴,還愛民如子,經常爲百姓謀福利,聖上在位十五年來,康王提出了多條利於百姓和江山的政策。在百姓心中,康王的聲望非常高。
楚陳氏苦惱的就是,知道是這樣的一個愛民如子的好王爺,如果她們就這樣放任壞人陰謀得逞的話,這不是助紂爲虐嗎?
楚青衣看出了自家孃親的爲難,於是開口問道:“娘,這個康王您知道?”
楚陳氏脫口而出:“怎麼不知道?整個大安朝的百姓都知道康王,他經常爲百姓謀福祉,更是經常微服私訪瞭解民情,早年鎮守大安西北,北邊的韃子都不敢來犯。”
楚青衣這下知道自己孃親在糾結什麼了,說實話,她也是不想惹麻煩的人,可是聽她娘這樣一說,感覺如果自己不救這個康王,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這可是個好王爺!
楚青衣猛地站起來,拉着楚陳氏就要往外走。
“衣衣,天都黑了,這是要幹啥去?”楚陳氏還沉浸在糾結中沒回神呢,卻突然被拉着往外走。
“娘,別想了,不管怎樣,咱們總不能不管一個好人,而讓壞人的陰謀得逞吧?那位不管是普通人也好,是王爺也罷,咱們不是本來就想要好好照顧他的嗎?”楚青衣邊走邊說。
楚陳氏聽了這話也是心下豁然開朗,對啊,自己在這裡糾結個什麼,先去看看人再說,不管是不是什麼麻煩,既然救了人,還是不能半途而廢吧?
於是母女兩人又急匆匆的趕往回春堂。
可到了那裡才知道,那位老伯已經離開了。
楚青衣只好嘆一口氣,拍拍楚陳氏的背,兩人又一路往客棧走。
就在路過今天中午救人的那條小巷子的時候,突然橫裡伸出一隻手拍了拍青衣的肩膀。
青衣被嚇得當場愣了一瞬間,馬上回神剛想叫人的時候,熟悉的聲音響起。
“閨女,快帶爹去換身衣服,這幹了一天的活,又累又髒的,難受死了。”
這聲音不是那個自稱康王的嗎?怎麼突然叫自己閨女?
不過青衣反應也快,看來是這附近有人在找人,而這位王爺不想被發現,所以拉了她們母女做掩護。
楚陳氏也被這突然的變故驚了一下,還好康王把握有度,並沒有太嚇着她,於是楚陳氏也順着話頭說:“好了好了,快走吧,當家的,你這一身,”說着用手扇扇鼻子,“實在是太難聞了。”
楚青衣也跟着說道:“爹啊,我就說了不讓你出去做工,看看吧,不知道的還以爲你這是上哪要飯去了呢!”
母女倆把康王護在中間,三人一路朝落腳的客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