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掌櫃入院的第二天,就有莫家的人千里迢迢飛過來探病,來人正是莫桀和謝婉儀夫婦----莫掌櫃的二叔和二嬸。
老爺子失蹤大半年,莫桀暫代族長一職,掌握莫家大權,水漲船高,老公得勢,謝婉儀更是把當家主母的架子擺足了。
望過莫掌櫃,確定他沒事以後,莫桀歡歡喜喜地逗着小莫莫玩。
而謝婉儀,在病房外堵着梓潼訓誡了一番,梓潼並不爭辯,點頭應下,謝婉儀仍是看她不順眼,又說了些極爲難聽的話,說既然進了莫家,就不要和別的男人勾勾搭搭,要是讓她發現梓潼跟別的男人有染,就算莫掌櫃捨不得整治,她這個做二嬸也容不得梓潼。
話裡話外透露的信息,無非就是有人在她耳邊吹了風,把梓潼和顧焱的那些糾葛添油加醋升級了版本,而梓潼在她眼裡已然是那出牆的紅杏。
看在謝婉儀是長輩的份上,梓潼忍氣吞聲地聽她訓完,不解釋,不頂嘴,謝婉儀這才氣順了些。
還有幾天過年,莫掌櫃將年前安排的各項社交活動一概推掉,空出的時間,全部放在梓潼身上,倆人好得倒是愈發地蜜裡調油。
李主任給莫掌櫃用的是特效藥,他第三天就好得可以出院,但是,莫掌櫃沒有告訴任何人,雷鵬那邊也被他的眼神殺得封了嘴,兒子則全託給潘曉照看。
這次生病,莫掌櫃嚐到了甜頭,從而也總結出了一條經驗:從不生病的人,偶爾適當地得個小病,會有意外的收穫,福利那是大大的。
再說,他也確實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陣,鷹巢的生意就暫時甩給夜一。
這一病,他算是想明白了,雖說一個人如果只管消費不事生產,日子久了自然招人厭,但反之,即使是做老闆的,日子久了別人也會覺得你合該這樣,一個個離了你就好像不能活一樣。
這種時候,他這老闆倘若能借病搞點小罷工,那時哪怕是最最不善解人意的傢伙,都會思考一番----老闆要是倒下了可是不行的,我之前什麼都去煩他,是不是過分了啊?
於是,老闆舒坦了,平日的疲倦和有苦難言的種種情緒都可以適當發泄一下,而沒有任何人再與他唱反調。
所以,莫掌櫃此時,就是這樣痛並快樂着。
痛,自然是有的,謝閆的毒只是暫時得到控制,這次一病,毒性好像又被催發了,雖然有大哥的藥壓制着沒咳血,但每天都有那麼幾個小時全身劇痛,只是,這些他都沒讓梓潼知道。
每次發作的時候,他就把梓潼支開,一會兒要吃這個,一會兒要吃那個,梓潼對病中的老爺言聽計從,一點懷疑都沒有就被支走了。
樂,則是因爲這次生病,他真正過了一把當老爺的癮。
就比如剛纔,他一陣咳嗽把粥灑了梓潼一身,梓潼卻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只是換了身衣服,更加溫柔地伺候他,就好像她家老爺是個陶瓷娃娃一樣。
“我幫你削個梨。”拿着一個水晶梨對他晃了晃,梓潼笑盈盈地說道:“多吃水果,病也會好得快一點。”
“好。”莫掌櫃笑着點頭,好那麼快乾嘛?現在恨不得病個一年半載,享受媳婦無微不至的“伺候”。
嘖嘖,想他還要靠得病才能享受到老爺般的對待,這個老爺的境界當得也算是難以匹敵了。
於是莫老爺情不自禁地悶笑了幾聲,沙啞的嗓子笑到一半就變質成了咳嗽聲。
“李主任,他不就發燒嗎,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好?這可都三天了。”梓潼一邊削梨,一邊詢問查房的李主任。
“莫先生的體質與一般人不同,不病則已,一病就比較麻煩,所以還需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
梓潼畢竟是個外行,聽他這麼一說便不再多問,起身去小廚房給莫老爺準備營養午餐。
梓潼一離開,李主任轉身就對莫掌櫃問了個相當古怪的問題,“莫先生,您打算什麼時候好?”
莫掌櫃拿着梓潼削好的水晶梨,小小地咬了一口,不錯不錯,甜到肺裡去了。
“馬上就好,馬上就好,你就再讓我輕鬆幾天吧。”莫掌櫃的回答也詭異得很,而且對李主任更是一團和氣。
李主任無奈地邊笑邊搖頭,“病雖是小病,但毒……”停頓了一下,沒有說得太明白,最後叮囑一句,“莫先生最好不要在這裡拖得太久,對您的身體沒有好處。”
拖得太久?只可惜是拖的不夠久啊!
莫掌櫃斜倚在牀頭,心裡快樂得直冒泡,自從他生病之後,雖說也要工作,但有夜一和騰仲亨幫他分擔,畢竟也輕鬆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還可以冠冕堂皇地讓媳婦二十四小時貼身伺候,還順帶讓一幫下屬瞭解到**oss也是血肉之軀,是不可以拿來猛消耗的。
於是乎,莫掌櫃的**上雖然不適,可是精神上卻極度幸福,這種幸福不僅抵消掉了身體上的負荷,還綽綽有餘得很。
就在和李主任通過氣後,莫掌櫃繼續在醫院舒舒服服地賴了兩天,當然,梓潼也溫柔可人地貼身伺候了他兩天。
這期間他把李主任開的藥等比例減少了劑量,可惜居然還是很快就治癒在望了。
哎,身體太好有時候也是件讓人無奈的事,莫掌櫃不禁心情複雜地想到,他生個病容易嘛,還沒過足癮就要康復了,不知道下次生病要等到何年何月?
“掌櫃的,藤總來了,還帶了個老中醫來,說給你看看。”
正在莫掌櫃對自己體質深感遺憾之時,雷鵬推開門彙報了一句。
莫掌櫃一時沒有思想準備,呼嚕一聲就把手上端的補湯整碗吞了下去,於是藤仲亨跨進病房後所看到的,就是他咳得臉通紅的模樣。
“晟睿,你還好吧?”騰仲亨瞧着他直皺眉,他居然也會生病,簡直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觀啊!
“還好……”莫掌櫃緩過氣來,有些不爽地問了一句,“你帶中醫來幹什麼?”
老中醫是熟人,梓潼懷孕就是他檢查出來的。
莫掌櫃之所以會被嗆着,是因爲他只跟李主任通過氣,如今讓一個不知情的第三方來檢查,很有壞他好事的可能。
“憑你的身體,發個燒居然躺了一個星期,我嚴重懷疑這所醫院的醫療水準,看在老朋友的份上,給你帶來個中醫。霍醫生你也認識,你兒子還是他最先發現的,讓他給你看看。”
騰仲亨一番好意,莫掌櫃不好拒絕,臉色陰晴難測,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老中醫向自己的手腕伸出來,謝閆的毒不發作的時候,他就是正常人一個,哪兒來的病啊,還看什麼看?!
“莫先生……的心跳偏快啊……”老中醫一邊把脈,一邊喃喃。
嗯?莫掌櫃把這句話聽得一清二楚,心跳得快是什麼意思,有病還是沒病?
“而且還有虛汗……”
啊?莫掌櫃隨着老中醫的視線,下意識地在額頭上抹了一把,果然有汗,但是……這好像是緊張的吧。
“奇怪,若說以莫先生的體質,這樣的小病早就該好了,怎麼現在還會這樣?”
老中醫自言自語,心裡卻想着,其實莫先生的症狀充其量也就是感冒發燒,人家在這麼好的醫院住着,沒什麼好擔心的,可騰仲亨偏偏要他上門看診,看他那煞有介事的樣子,不開幾個方子,怕是也說不過去。
得,來都來了,應付一下吧,開點對身體沒害處的藥給莫先生吃着玩。
一個小時後,把騰仲亨和老中醫打發走,莫掌櫃鬆了一口氣,還好沒露陷。
於是,他又幸福地讓梓潼伺候了兩天。
等他終於“恢復”到能自由行動的時候,已經是大年初二,這天一早,他就帶着梓潼直奔大商場的女裝部。
“衣服很多了,不用再買啦。”梓潼說他病還沒好透,應該回家靜養,怎麼大清早就拉着她來這裡買衣服呢,問原因,他又不吭聲。
“你還缺一種衣服。”
莫掌櫃手長腳長走得快,梓潼不得不小跑跟上,“哎呀,你走慢點,我跟不上你啦。”
聞言,莫掌櫃步伐稍慢,她終於與他並肩。
春節逛商場的人不是全家,就是情侶,大多是牽手出遊,梓潼四下裡亂瞅,看到那些手拉手的人,手繼而蛇鑽縫似地鑽入莫掌櫃的大衣兜裡,手指輕輕搔撥大手掌心,面上一副若無其事的小壞樣。
掌心被小手指劃得實在癢癢,莫掌櫃頓住腳步,挑挑了眉,低頭望向身側的小媳婦,小手被他揉到掌心裡捏弄,那微啞淡聲溫柔得很,“老實放着,不許動。”
梓潼笑眯眯,“那你要抓牢了。”
“那當然。”
莫掌櫃天生體溫偏低,這會兒病體未愈,大掌裹住的小手,更感覺到來自他身體的涼意。
商場裡開着空調,來來往往的人那麼多,她熱得都想脫下羽絨服,偏偏他手還涼幾分,要是逛到一半,暈倒可怎麼好,他實在應該躺家裡歇着。
衣兜裡的小手轉了轉,反手握住大手,梓潼擔心得眉頭微蹙,“要不要去旁邊坐坐,歇一下?”
“才走幾步,你就累了?”莫掌櫃詫異地望着她。
“沒有啦,是你手好涼,反正咱們不趕時間,歇一歇再逛,不礙事的。”梓潼捏着他的手指骨玩兒,傻傻地笑,“嘿嘿,我的手熱吧,送溫暖哦。”
莫掌櫃定定看了她幾秒,俊臉漸漸柔和出一種特別的光,令他深具魅力且不可逼視,“傻樣。”
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梓潼低了頭,露出一小截白脖子,幾不可聞地反駁他,“我纔不傻呢。”陣亞每圾。
那麼小截白脖子猶如新雪般可愛,若不是周圍人流如織,莫掌櫃肯定把她按腿上,擒着她小脖子啃,不啃得她吱吱求饒絕不罷休。
嘴脣動了動,空嚼數下,莫掌櫃終究沒有付諸行動,只將大手反握,緊緊捏住小手,握住那團小火球,“還說聰明,連老爺要做什麼都猜不到,算哪門子的聰明。”
“商場這麼大,誰知道你要做什麼,我又沒長在你腦子裡。”梓潼不服氣地斜他一眼。
“注意周邊。”莫掌櫃駐足說道。
梓潼四處張望,這才發覺被他帶到了門可羅雀的泳裝部,他剛纔說她還缺一種衣服,難道是指泳裝?
如果他是指泳裝的話,那麼的確說得沒錯,她有許多衣服,但唯獨缺少一套泳裝。
買泳裝幹嘛,去冬泳?
病還沒好透,就想去冬泳……
想不到他有這樣的健身愛好,真勇士也!
梓潼懷疑地望着他,“你要去冬泳?”說着,趕緊申明,“我不冬泳的哦,你知道我夏天還要洗熱水澡呢。”
“不對,再猜。”
“購買淡季打折,等夏天再穿?”
“再猜。”
“你要收購這個品牌?”
“不對。”
梓潼繼續猜了七八個理由,越猜越離譜,最後連買泳裝剪來玩這種無聊理由都擡了出來,惹得老爺開懷,無聲笑出一口白牙。
“到底是什麼,你快說啦!”連猜數個不中,梓潼那個急呀,只差伸出爪子撓他。
莫掌櫃不急着公佈答案,“你先說你是不是傻。”
梓潼雖急於知道答案,可反應快,“那要視你的答案而定,沒有讓人信服的理由,誰傻誰知道。”
莫掌櫃哼了一聲,拋出正確答案,“荔山溫泉。”
“什麼?”梓潼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泡溫泉,穿泳裝,清楚了嗎?”
“想泡溫泉幹嘛跑荔山去啊,去溫泉酒莊不就行了,自個兒的,還不用花錢……”
“那不一樣,荔山是天然溫泉,咱們現在就去。”莫掌櫃拉着梓潼走進泳裝專賣區。
老爺決定的事,梓潼很少有不順着他的時候,而且他現在病人,她就更是千依百順了,泡溫泉對他的身體也有好處,他想去就去吧。
在梓潼看不到的角度,莫掌櫃鳳眸漸深,把媳婦泡溫泉裡啃,滋味一定想象不出的好……
男式泳褲好買,女式泳裝則爭議過大,梓潼看中一套卡通圖案的連身小短裙式泳衣,莫掌櫃看中的是一套黑色比基尼,兩人相持不下,最後採取折中的辦法,兩套一起買下,之後便開車直奔荔山駛去。
荔山比較遠,到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溫泉周邊都是獨棟的度假別墅,莫掌櫃沒有帶梓潼住別墅,而是將車開至一個稍嫌偏僻的古舊四合院。
外在毫不起眼的古舊四合院,內裡別有洞天,單從服務上說,接待人員的服務直逼莫掌櫃自己那家五星範兒的溫泉酒莊。
莫掌櫃停了車,立刻有泊車小弟和接待小姐上前。
看得出莫掌櫃是這裡的常客,接待小姐熟稔地向他打招呼,“莫先生,新年快樂,您今年來得真早。”
“嗯,你也新年好,有其他人來嗎?”莫掌櫃和梓潼下車,泊車小弟將車開走。
“沒有,您是新年頭一個。”接待小姐瞅見一旁的梓潼,表情有些意外,不過,她很有分寸地沒有多嘴。
莫掌櫃滿意地點頭,“鑰匙給我。”
接待小姐掏出一串鑰匙,解下其中一把,遞給莫掌櫃。
莫掌櫃接過鑰匙說道:“行了,你做自己的事情去吧。”
“好的,莫先生。”
四合院是三進院落,不時能聽到風的聲音,顯得空明而幽靜,產生這樣的感覺大概是因爲第一個上門的緣故。
梓潼跟隨莫掌櫃往裡走,四下張望,“這地方真不錯,下次咱們帶莫莫一起來吧。”
帶那臭小子來還怎麼跟媳婦親熱?他纔不要呢!
不過這話不能說,莫掌櫃似是而非地嗯了一聲。
進入最後一個院落的正屋,推開門,梓潼嘴巴張成了雞蛋型,室內的裝修和佈置活脫脫是莫掌櫃在莫家鎮的房間的翻版,除了某些賞玩性的古物沒法變成兩份,略有變動之外,連東西擺放的位置都是一樣的。
彷彿是看出了梓潼的疑問,莫掌櫃放下攜帶的物品,說道:“這是騰仲亨的產業,我以前常來。熟悉的空間佈局,能讓我比較放鬆。”
難怪,把房間佈置成這樣,原來是老藤同志的地盤。
“你經常來,那怎麼不帶我來呀?”梓潼整理帶來的東西,順口問。
“一年多沒來過了。”莫掌櫃悶悶地說,話裡有話,“這一年也不累,就沒想來。”
梓潼腦筋轉得快,立馬放下手裡東西,拱頭拱腦地撲到他懷裡胡蹭,哄他開心,“等我休息一會,再幫你按摩放鬆,好不好?”
莫掌櫃就吃她這套,他喜歡她爲他做任何事,不論大小。
心中受用,他面上卻不露聲色,“我先去泡一會,你等會收拾好了,過來給我按摩。”
“好呀,溫泉池在哪裡?”
“跟我來。”
莫掌櫃將梓潼帶至屋一頭的洗漱間,只見裡面的牆壁上有一道鑲嵌毛玻璃的木質拉門。
他一面推開拉門,一面說,“泡溫泉之前,你先沖洗一下,然後再進池子裡,溫泉池子就在這門背後。”
門背後黑黝黝,他摁下門背後開關,梓潼這纔看清了內裡的佈置,與她想象中的大不一樣,溫泉池不是立刻呈現在眼前。
一道花崗岩制的臺階蜿蜒而下,每隔三五個臺階,臨近階腳處,裝有一個嵌入牆內的小壁燈,燈光的亮度很低,仿若古時的夜明珠,發出柔和的光暈,僅僅是照明腳下的道路,卻不是照亮整個溫泉室。
溫泉池在下方正中央的位置,池邊和池內的地面均爲鵝卵石鋪就,小燈間或錯落地鑲嵌其中,池子呈略長的橢圓形,好像變形的游泳池,池頭兩端各有一個凹槽,凹槽前方的池底和池子中段各有一個進出水口,池中也設有小燈,水光波影的變化和溫泉蒸蒸向上的絲絲熱氣,站在高處俯瞰,分毫畢現,猶如仙境一般。
如果不是新買的泳裝,需要清洗乾淨的話,梓潼恨不得現在就跳下去,好好泡一泡,好好享受享受。
“你這就下去了?”梓潼羨慕嫉妒恨呀,老爺真討厭,也不等一等她!
“開車累了。”莫老爺淡淡回答,掩下脣邊笑意,傻丫頭這會就等不得了。
“新買的泳褲還沒洗呢,等我洗一洗唄。”
“老爺不需要泳褲。”莫老爺露出白牙森森。
這回答忒無恥了!
梓潼眼睛立馬瞠得老大,“不需要買來幹嘛?再怎麼樣,老爺你好歹穿條褲子吧!”
就知道她會大驚小怪,其實他當時買完泳褲就後悔了,穿泳褲泡溫泉純屬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當然,小藍買泳裝是很有必要的,他還沒見過她穿泳裝時的樣子。
莫老爺眉眼泛着邪氣,貌似爲她着想地說,“男女有別,老爺穿不穿無所謂,你要是那麼大意見,可以等我泡完了,你再進去泡。”
“……”
“行了,就這樣了,我去吃點東西,你要不要來?不來就算了。”
“……”硬不過老爺,梓潼不得已投降,放他搶先霸佔溫泉池。
做完一切瑣事後,梓潼才踮手踮腳走到拉門邊,偷瞧下方溫泉池子,只見他雙目閉闔,仰躺在池子頂端的凹槽裡,雙腿半浮在溫泉當中,那股說不出的享受勁兒,看得她眼饞死了。
輕手輕腳合上拉門,梓潼以戰鬥速度沖洗一遍身體,穿上卡通圖案的小短裙泳裝,拖鞋擱拉門外,赤腳進入溫泉室。
溫泉室內的空氣比較潮溼,且帶着微微刺激的涼意,說不上冷,但也絕對說不上熱,洗過熱水的肌膚暴露在這樣的空氣裡,梓潼感覺到全身毛細孔都在收縮。
臺階邊設有保護安全的花崗岩扶手,手穩穩搭住扶手,踩着溼漉漉、涼絲絲的花崗岩臺階,梓潼悄無聲息,拾階而下。
下到鵝卵石鋪就的地面,才知道地下空間之寬敞,池子之大,絕對令人產生精神上的愉悅。
池子中部有一個三階臺階,梓潼以不驚動莫老爺的動作,沿階下水。
溫泉水的溫度恰到好處,置身其中,如同泡在熱水缸裡,只不過這是一款超大的缸,梓潼舒服得要死,再看右手盡頭半躺在凹槽裡的莫老爺,顯然陷入沉睡,她能聽見他呼吸的輕微鼻音。
池水貌似見底,池子實際卻很深,完全根據莫老爺的身高量身製作,梓潼站在第三道臺階試水深,一腳還沒踩到底,池水已淹完她整截小脖子,想必她要是踩實池底,池水能淹沒她的頭頂。
可能溫泉水的浮力和普通水不太一樣,也可能池水太深,梓潼攀着池邊,完全下水的那刻,身子整個兒漂了起來,她雙手攀着邊,毫不費勁地漂到池子右手邊凹槽。
凹槽附近的溫泉水比池子中部稍熱,她猜凹槽前方的水口應該是個入水口,果然,當她窩入凹槽,學莫老爺那般躺下,雙腿被下方熱源的水流捧得高高漂浮,有做水流按摩的感覺,說不出來的舒服。
凹槽是漢白玉製成,外形像半身躺椅,兩旁還有石制的扶手,適合莫老爺的身型,如果梓潼想完全躺好,必須把頭髮散了,否則不會舒坦。
拆掉馬尾,髮絲撫上,躺入凹槽,頓時,自脖頸以下,溫泉水將她浸泡,是徜徉在母腹之中的溫暖。
不知不覺,她睡去……
不知不覺,他醒來……
莫掌櫃去了乏,初初醒來,睜眼便是一片美景在前方。
略略活動身子,他下了水,重新站在池底,假如梓潼這會醒着,該會很無語,因爲池水將將只及他腋下的位置而已。
半漂半走,他來到梓潼面前,只見她眉頭舒展,脣邊帶着清甜的笑意,不曉得夢到什麼好事。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被他鄙視爲童裝的卡通泳衣。
先前他之所以不滿她買的泳衣,是因爲那玩意兒看着太像童裝了,他適應不良,現在看來,他的觀點嚴重錯誤。
長長的黑髮一半浸入水中,她睡得那麼孩子氣,胸脯誇張地高高頂起,花花的小短裙散在水中,被水流衝開,宛如一朵漂在水裡的小花,潔白無暇又美麗,可是另一方面,極具視覺衝擊力的身型,令人難以忽略,簡直是天使與魔鬼的最佳詮釋。
莫老爺的鼻子突然有些熱熱的衝動,他不禁回想視頻的那次,同樣也是鼻子熱熱,然後,情況就一發不可收拾了,這會他再不做點什麼的話,會重蹈覆轍。
大手情不自禁地握住梓潼白生生的小腳丫,中指扣住涌泉穴,一按……
“呀----”梓潼猛地開了眼,卻見莫老爺微微眯着眼站在她腿間,她的一隻腳正被他拿在手裡捏弄。
同牀共枕兩年多,除非是她瞎了眼纔看不出來他的異狀。
正是由於看出莫老爺的異狀,梓潼才緊張,她縮了縮腿,義正言辭地說了句廢話,“別動歪心思,你病還沒好呢,最好給我老實點,咱今天只泡溫泉,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