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的手落在纖姿細腰間,輕輕的磨了一下,但聞冷紫邪略有沉思的詢問:“聽說這煙花閣的上一任老闆姓嚴,此事可是真的?”
水芙蓉被冷紫邪撩拔得嬌軀火熱,腦子澎湃,嬌吟道:“可不就是,嚴老爺爲人卻不錯,只可惜,把這煙花閣便宜的賣給了別人。”
“是嗎?嚴老闆對你們怎麼個不錯法兒?”冷紫邪漫不經心的動了動手指,惹得水芙蓉嬌笑不止,隨口應道:“嚴老爺當老闆時,抽我們五成兒的銀子,如今,我們卻只得四成,你說氣人不氣人?”
“聽說嚴家出了位絕色的公子,不知道水姑娘可聽說過?”冷紫邪眉宇微揚,故意詢問道。
水芙蓉一聽,表情爲之一怔,看着冷紫邪的雙眼,點點頭:“的確,嚴公子人也不錯,把帳算的清清楚楚,分銀不少,咱們樓裡的姑娘可都愛他的緊呢,當初還有不少的丫頭巴望着能和嚴公子攀上點交情,可誰知,他竟然被選進了後宮做男寵去了,唉,原本以來他得了勢,攀了高枝,我們煙花閣的日子會好過很多,可誰知,他這一走,嚴老闆就對我們撤手不管了,沒多久就傳出了煙花閣被轉手買了別的東家,那肥老三簡直可恨之極,不但抽我們的銀兩,還時不時的想到樓裡來佔姑娘們的便宜,公子,芙蓉好怕啊,好怕哪一天,那頭肥豬就把我給毀了,芙蓉還指望着公子能贖了芙蓉回去做個陪房也是好的。”
冷紫邪的心思早就不再水芙蓉的身上了,他輕輕的推水芙蓉推了開來,緩緩起身,一雙幽冷的眸,含着一絲笑意,莫名的,竟然只是聽了一些關於嚴傾城過去的閒事,竟然也覺得很高興,似乎,越瞭解他,就越覺得他這個人與衆不同,世間少有。
“公子、、怎麼了?是不是芙蓉惹你不高興了?”水芙蓉閱男無數,怎麼可能沒發現冷紫邪的表情有點奇怪呢?只要看到她這張美麗的臉,正常的男人都會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看,可眼前這位公子,卻一副心思遠飄,好像有心事一般。
冷紫邪從懷裡拿了一包銀兩輕輕的扔一桌面上,轉頭,淡淡的理了理袖袍,說道:“這銀子你收了吧,本公子下次再過來找你。”
“公子,且留步。”水芙蓉見他要走,嬌顏一慌,轉身就從枕頭下拿了一個精緻秀美的荷包遞給冷紫邪:“公子留個念想吧,這是芙蓉的一片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冷紫邪拿了荷包看了一眼,點點頭,轉身開門離去。
水芙蓉玉牙緊咬,秀眉皺着,目送着冷紫邪消失在門外,忽然,身後一個女人冷嘲的笑起來:“芙蓉,媽媽把話給擱這了,只要這位公子出得起五百兩銀子,你就是自由身了。”
水芙蓉轉過頭,有些怨恨的瞪着那個得意洋洋的老女人,哼道:“媽媽儘管放心吧,給我三個月的時間,我一定要得到這位公子的心,你就等着撕戲我的賣身契吧。”
檀香飄浮,大殿上沿了一路的水澤,小蓮心疼的捧着披風緊守在門外,神情充滿疑惑,剛纔公子回來的表情很是蒼白,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的驚嚇還未消去,小蓮不斷的自責着,都怪自己粗心,竟然讓公子被人擄走,聽說皇上是在半路找到他的,那個時候,他幾乎凍成雪人,渾身冰冷的暈厥了過去,想想那種場面,小蓮恨不能甩自己兩耳光子。
裡面一生的安靜,隔了半個多時辰,才聽到腳步聲走出來,小蓮忙的上前把披風給嚴傾城單薄的身子披上,輕聲道:“公子,到牀上去睡一會兒吧,瞧你這一臉的疲憊。”
“小蓮,你去給我抓幾副藥來,我病了。”嚴傾城手捏成拳,擋住自己的脣,輕輕的咳嗽了幾聲。
小蓮面色擔憂的點頭:“公子開單子吧,小蓮這就去抓藥。”
嚴傾城走至一旁的書案上,提筆寫了一張單子交給小蓮,小蓮看了一眼,又命了門外幾個看門的丫環好生的顧着公子,這才轉身走了。
嚴傾城真的病了,他也是半個大夫,對於自己的身體狀況,十分的清楚,本來就是病弱之軀,哪堪得冷軒轅在冰冷的地板上如此的凌虐,此刻,他感覺到雙腿虛軟,渾身冷汗,頭更是暈暈沉沉的,只想上牀睡覺去。
小蓮拿了藥單,急匆匆的就往太醫院跑去,觀公子的臉色,恐怕會是一場大病,唉,公子真是可憐,周亦天公子離開了他,他已經承愛不住打擊了,又被人擄走了,在雪地裡凍了一天,小蓮心疼的揪了起來,周亦天死的消失,她沒敢去告訴楓兒,怕她接受不了這打擊,但遲早有一天,楓兒一定會知道的,她和周亦天同樣都是公子身邊的親人,爲什麼?上天要如此的懲罰這些可憐之人呢?
小蓮到了太醫院,把藥單子遞上,兩名御醫看了看,略感詫異,一問才知道是嚴公子開的單子,都不由的驚訝,暗暗稱讚兩聲,便趕緊的將藥配好交給了小蓮。
小蓮接過藥,就急急的往回趕,她一邊走,一邊出神的想着一會兒該怎麼煎藥才能更快一些。
走着走着,小蓮忽然感覺不對勁兒,她不由的一回神,才發現手裡提的那幾包藥竟然少了三包,她大吃一驚,暗罵自己沒用,竟然走在路上還能把藥給丟了,馬上就往回走去,找了片刻後,就看見手裡的藥竟然就掉在路邊,暗罵自己一聲,撿了藥,就又急急走了。
小蓮剛一走,暗處就閃出一個身影,一名清秀的女子臉上閃動着惡毒之笑,冷聲得意道:“嚴傾城,這回看你還有命在。”
小蓮急趕回殿,掀了簾子進去,就看見嚴傾城側着身子睡着了,她放輕腳步,退了出來,就去了伙房剪藥去了。
冷軒轅表情格外的難看,俊臉沉鬱着,心情糾結又惆悵,想到嚴傾城那一臉冷漠的神情,他就有些心慌,自己這暴戾的脾氣總也改不了,怒氣一來,理智就沒了,竟然在御書房的地板上強要了他,那麼清高的一個人,門外那麼多的侍衛奴才走動着,只怕這一次,他的傾城是再也不肯原諒他了。
“怎麼辦纔好?”從來不知道擔憂爲何物的冷軒轅,此刻都急死了,恨不能時間倒回去重來。
冷軒轅在房間裡來回的度步,腦子一團亂,最後,他決定誠心去道歉,拉下高貴的臉面陪個不是,再好好的起個誓,送幾樣禮品,看看能否把這事情給圓滿了。
自從冷軒轅野心妄吞天下這刻,就從來沒有去想過這些婆婆媽媽的小事情,送禮道歉,那更不在他的字典裡,但因爲有了嚴傾城,冷軒轅就變得平凡了,嚴傾城告訴他,做錯了事,必須道歉,別以爲是皇帝就能矇混過關,門都沒有。
“來人,去藏寶閣裡把這單子上的東西都提出來送到傾城的房裡去。”冷軒轅御筆親揮,揚揚灑灑的寫了一長竄的名單,公公們一瞧,都大吃一驚,這單子上所列的寶貝,那可都是天下至寶,皇上竟然如此大的手筆,竟然全部送給嚴公子?
在冷軒轅的眼裡,這些稀罕的寶貝都是死的,只有他的傾城纔是活的,拿死的東西去哄誘活的人兒,那是天經地義之舉,他並不覺得可惜,相比之下,如果嚴傾城不理他,那他才該擔心了。
不大會兒,冷軒轅帶足了禮品和誠意,領着一行人,站在了嚴傾城的牀邊上。
“傾城,睡着了嗎?”冷軒轅緩步走到牀前,劍眉微擰着,語氣格外的溫柔。
牀上的人側着身,背對着冷軒轅,但在聽到他的聲音時,削瘦的肩膀輕輕的顫了一下,嚴傾城緩緩的轉過頭來,顯然是沒有睡着,不過,他的臉色卻是格外的蒼白,當看見牀邊上站着的是冷軒轅時,就算病魔入體,他照樣撐起了身子,就要下牀請禮。
“別動,瞧你這臉色這麼差,定是病了,朕這就去請御醫來替你瞧瞧。”冷軒轅忙上前摁住了嚴傾城的身體,強行的把他摁回牀上去躺着,神情一片的憂急。
嚴傾城表情很淡漠,見狀,極輕的說道:“多謝皇上關心,傾城死不了的。”
“說的這是什麼話?朕怎麼捨得讓你死?你死了,朕怎麼辦?”冷軒轅神情一慘,語氣有些顫抖,他最討厭聽見他說死這個字,像他這種無牽無掛,性情淡漠之人,彷彿隨時都可能像一縷清風一樣的離開人間,冷軒轅怎麼能不聽的心驚肉跳呢?
“皇上嚴重了,傾城不過是個凡夫俗子,承蒙皇上擡愛,怎能讓皇上憂心呢?當真該死。”
又是一個死字,冷軒轅的俊顏已經有些僵硬了,死白死白的瞪着嚴傾城,那雙眼,彷彿誰也住不進去了,他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冷軒轅感覺靈魂都爲之顫瑟,他不要、、不要他的傾城變的如此的淡漠。
“傾城,朕是專門來給你道歉的,朕做錯了,傷害了你,朕跟你說句對不起,這些都是朕的心意,你一定要接受,好嗎?”冷軒轅語氣輕柔的就像一道微風,深怕口氣重了,又把事情往更壞的路上推去。
“皇上何錯之有,論錯,也是下臣的錯,臣只希望別這身污濁之軀不要髒了皇上高貴的眼睛纔好。”嚴傾城說完這句話,頓時一陣猛烈的咳起來,咳的整張臉更加的慘白,纖瘦的身體也隨之顫抖不已。
冷軒轅徹底的慌了,他緊緊的將嚴傾城抱在懷中,神情倉惶:“你說這見外的話,就是不打算原諒朕了是嗎?傾城,你要朕怎麼道歉都行,你別如此的冷漠,朕害怕你這樣子。”
站在房間裡的一干奴才看見這場面,頓時起了一陣的冷意,千古一帝冷軒轅,竟然如此的低聲下氣的求着一個寵臣說着這般低三下四的話,那簡直就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畫面啊,可是,他們並不爲見到此畫面感到欣喜,反而,無比的擔憂。
“皇上何必自降身份求我的原諒,你是君,傾城是臣,君臣有別,皇上請別這樣,讓人看了笑話。”嚴傾城倔強的不肯原諒他,他已經過不了心裡那道德的坎,只有這般的僵持着,才能讓自己的心情好過一些。
冷軒轅寒眸一掃,冷喝一聲:“滾出去。”
那幫下人如得大赫,當既放下了禮品就急急的退了出去。
冷軒轅俊顏慘淡,泛紅的眸,一眨不眨的緊緊的盯着嚴傾城的臉,彷彿這般深刻的注視,就能挽回他的一點諒解,可惜,冷軒轅低估了嚴傾城的抵抗能力,這一次,他是鐵了心不再原諒他了,他雖然還深深的愛着他,可就算是愛,他也希望自己愛的有尊嚴,而不是像他的玩物,時時刻刻的被他摧殘。
“傾城,你若不原諒朕,朕就在你的房間裡不吃不喝,直到你肯原諒朕爲止。”冷軒轅見軟的不行,來硬的了。
嚴傾城先是一詫,接着,便好笑起來:“皇上何必委屈了自己,龍體重要,還是回龍祥殿去吧。”
“不行,朕說得出,就做得到,你都不肯原諒朕了,也就別可憐朕,朕錯了,也該罰。”這一次,冷軒轅也是鐵了心的要認錯,誰也阻擋不了。
嚴傾城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便繼續的往牀上躺下去,緩緩的閉上眼睛。
冷軒轅就僵硬的坐在牀前,看着他緩緩的睡過去,心裡一陣的沉嘆,他在考驗着兩個人的感情,他想知道,到最後,是自己堅持不下去,還是嚴傾城會憐惜自己,總之,這一次,就是一場愛的大考量。
從午時一直到黃昏,冷軒轅還靜坐在嚴傾城的牀頭上,神情有些僵硬,但他的堅持,所有人都看在眼底,都在想着,嚴公子到底要不要原諒皇上呢?
入夜時分,小蓮端來了一碗黑漆漆的湯藥,一踏進簾子,就看見冷軒轅坐在了牀頭上,心一慌,趕緊上前去請安。
“這藥是哪裡來的?”冷軒轅嚴厲的責問。
小蓮慌忙答道:“是從太醫院那裡抓來的,這單子可全憑着公子寫的藥來抓。”
“是嗎?來,給朕償償,這藥苦不苦。”冷軒轅忽然出聲,把小蓮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