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篇 第十三章 秋收(一)

放假的心情是愉悅的!

這會,在回家路上,一夥人開心的喊叫着,追逐着。

身旁的田野裡,一幅豐收在望的景象。大片成熟的玉米地裡,已經有迫不及待的村民,開始在收自家地裡的玉米了。從一個個被掰下來的棒子大小判斷。今年的玉米收成應該會非常的不錯。

再往前走,靠近村子的紅薯地裡,已經沒有了葉子的藤曼,正被村民們用鐮刀從根部砍斷,堆成一團,準備最後集中從地裡清理出來。

從光禿禿的地壟上看,一棵棵砍斷的紅薯藤都流出了乳白色的汁液,根部的泥土裂開了一道道縫隙,隱約能看到一個個成熟的紅薯。

夕陽西斜,晚秋淡淡的薄霧從遠處的林間升起,帶來了一陣陣的涼風。吹散了這個夏季最後一絲熱氣。也宣告着最繁忙的秋收正在徐徐拉開大幕。

何安澤這羣半大小子,也是需要加入到秋收的勞作隊伍中的,有的人手少的家庭,這羣孩子都算一個壯勞力了。

所以,雖然放假很開心,但孩子們也都知道,接下來的三天,自己要面對着什麼。

和小夥伴們告別後,何安澤一路小跑,回到了外公家。就看見弟弟何安洋已經坐着外公的自行車先回來了。此刻正和外公一起,擺弄着秋收用的工具。

看到哥哥回來了。連忙屁顛屁顛的跑過來。接過哥哥的書包,送回了屋裡。

何安澤則湊到了外公身旁,爺孫兩快樂地聊着學校的趣事,開學的這幾天,確實讓何安澤感受到了不一樣的初中生活。

說話間,一把新買的鐮刀,被外公在磨刀石上打磨的鋒利異常。正和其它幾把擺在一起。後面幾天,這將是他們最主要的勞動工具。砍玉米槓,割黃豆,樣樣都少不了它們。一把鋒利的鐮刀,就好像戰士手裡最趁手的兵器。

時間過的很快,很快就來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昨晚和弟弟瘋玩了一晚上,好幾天沒見的兄弟倆,壓根就沒想起做作業。一直到睡覺的時候,纔好像聽見弟弟嘟囔着作業的事情。可那時候睡意襲來。也就沒再想作業的事情。

今天天剛亮,就聽到院子裡大人們的說話聲,緊接着又有整理工具的聲音傳來。何安澤知道,今天自家也正式開始秋收了。

從小在農村長大的孩子。都明白秋收意味着什麼。所以,不需要別人催促,何安澤幫還在熟睡中的弟弟蓋上毯子。就一骨碌下了牀,穿上鞋子,走了出去。

早晨的天氣有點涼,昨晚的露水很大,整個院子都有點溼漉漉的感覺。這個時候太陽還沒有升起,所以整個村子都籠罩在朦朧的薄霧裡。

沒有了夏日嘈雜的知了叫聲,遠處運河裡傳來的河船發動機聲,在這個寂靜的早晨,異常的清晰。

整個村子正在慢慢甦醒,安澤的爸爸看到一臉睏意的兒子。關心的詢問是否要再睡一會,早上也不是太忙。

外公家裡只有不多的三四畝地。所以爸爸媽媽一早就從爺爺家趕過來。打算先幫外公家把玉米先收了。

安澤連忙表示自己不困。所以爸爸也就沒在堅持。示意自己懂事的兒子趕快去洗漱吃飯。然後去地裡幫收玉米。就和外公他們帶上工具,先走出了院子。

何安澤推開廚房的門,飯桌上的罩籠下,還冒着熱氣的早飯很合胃口。三口兩口的填飽自己的肚子。然後又把弟弟的那份安排好,才小心的插上廚房的門。

再來到堂屋門口,仔細聽了聽自己的房間,弟弟應該還在睡覺,這才放心的出了院子。向自家的地裡走去。

路上都是來來往往早起勞作的人們。個別起的早的,這會已經開始往家裡運玉米棒子了。一路上不時和認識的村民打着招呼。期間還遇到了幾個起的更早的小夥伴。比如李業丹,這傢伙正幫着自己的老爹推一板車的玉米棒子往家裡送。

看到何安澤走過來。連忙讓自己的老爹停下車子,自己則從板車上端出一個草帽,一臉興奮的跑到了何安澤跟前,一看就在地裡有了意外的收穫。

草帽裡,是十幾個表面佈滿斑點的鳥蛋。看起來,早上自己的小夥伴運氣不錯。每年秋收,在莊稼地裡總會遇上一兩窩這樣的野鳥蛋。大一點的是野雞蛋,小一點的,像草帽裡這樣大小的,可能就是鵪鶉蛋。

小心的從裡面拿出五六個,大方的分給了何安澤。後者也沒客氣,接過來剛準備放進兜裡。路邊等自己兒子的李業丹爸爸,連忙提醒何安澤用衣角兜着。免得薄皮的鳥蛋在褲兜裡碎了。那就麻煩了。

告別李業丹父子倆,何安澤兜着鳥蛋,開心的往地裡走去。也希望今天能在自家地裡有所收穫。

最好是能找到一窩野雞蛋。那可是大收穫。一般野雞都會一次性下十幾二十幾個放一窩裡。這樣的數量,可比小小的鵪鶉蛋過癮多了。

來到地頭,看到爸爸媽媽他們正在玉米地裡掰着棒子。連忙小心的把幾個鵪鶉蛋放到了喝水的水壺邊。就把自己的上衣長袖放下來,提着鐮刀加入了勞作隊伍。

何安澤的工作是拿着口袋,把大人們掰下來扔成一堆的玉米棒子裝袋子裡。然後方便裝到板車上運回去。

大人們一邊聊着天,一邊手腳麻利的掰着玉米棒。伴隨着咔咔聲,逐漸沒入了玉米地裡。何安澤提着空口袋,彎腰穿梭在玉米植株之間,遇到堆成一堆的玉米棒子。就連忙蹲下來。撐開口袋往裡面裝。

一邊幹着活,一邊還四處搜尋着地面上的雜草叢。希望能遇到鳥窩,野兔洞什麼的。那樣自己也許也能撿到鳥蛋,或者還沒睜眼的野兔寶寶。

鳥蛋帶回去煮着吃,味道比雞蛋鮮美多了。至於野兔寶寶,帶回去小心餵養,說不定也能養大,兔子肉也不錯。

很可惜,一上午,何安澤沒有任何收穫。緊張的勞作,讓自己有了腰痠腿疼的感覺。衣服也被露水打溼了。黏糊糊,涼颼颼的穿在身上很不舒服。

好在太陽已經升起來了。明媚的陽光照在身上,有一點暖暖的感覺。

大人們也累了。紛紛從玉米地深處走出來,來到地頭坐下,喝點熱水暖暖身體,順便也休息一下,回覆體力。

聽到外公招呼自己,何安澤也頂着一頭的露水,鑽出了玉米地。剛來到大人們身邊。就發出了一聲歡呼。實在是太驚喜了。

仔細的數了數面前的這堆鳥蛋。足足有二十七枚之多。最大個的是十幾枚野雞蛋。其它的則是花紋不同的各種鳥蛋。這麼大的收穫,讓何安澤實在是太開心了。

原來自己之所以一個鳥蛋都沒遇到,是因爲細心的大人們。早已經在前面就發現了。爲了不被其他人踩碎,就提前給撿了出來。

嗯,這幾個最大的。留帶回家給弟弟煮着吃,聽大人們說,這玩意比雞蛋有營養。這些小一點的,可以煮了在晚上小夥伴們一起玩的時候,帶上和大家一起分着吃。

“何安澤,快過來。看我發現了什麼?“遠處傳來李業盛的招呼聲。看樣子,應該也有不小的收穫。

同樣在地裡忙了一早上的李業盛,此刻正坐在自家的板車上,朝自己的同伴揮着手。惹得拉車的大水牛一個勁的撲扇着耳朵。

來到何安澤一家子面前,李業盛的爸爸把牛拴在了路邊的樹上,就趕過來先和安澤的外公熱情的打了招呼,這才接過安澤爸爸遞過來的香菸。就着火柴。點上手裡的香菸吸了一口之後,才示意從車上爬下來的兒子。把車架後面的一個魚簍提了過來。

“昨晚上下了幾個地籠在自家地邊的河溝裡。早上抓了幾斤雜魚。”李業盛爸爸接過魚簍,把裡面的魚都倒在地上。

“給安澤撿一點,帶回去中午加個菜,現在電視上不常說,咱們農村野生的魚才最好吃。”

七八條大板鯽,兩條鮎魚,一堆安針魚,被李業盛爸爸留在了原處。在一夥大人的謙讓中,和安澤一家告了別。走到路邊解開拴在樹上的繩子,就趕着牛車往家的方向走去。

何安澤也在和李業盛揮手告別,還不忘用手指了指那堆鳥蛋,後者會意的眨眨眼睛。表示收到,晚上準時碰頭。

大人們喝了水,抽了煙,終於又準備開始下一輪勞作了。大家早上的目標是把眼前這二畝地的玉米收回家。看着升起的日頭,時間還是滿緊張的。

何安澤提起口袋,準備也加入到勞動的隊伍中,安澤媽媽卻回過頭來,示意自己兒子把鳥蛋和魚先送回家。順便再看看弟弟起來沒,然後再回來幹活。

接到新任務後,何安澤先把鳥蛋收拾進一個草帽裡。然後再把魚裝進一個口袋。這才一手端着草帽,一手提着裝魚的袋子,就往家裡趕去。

才走到半路。就看到蹦蹦跳跳過來找家裡人的何安洋。看來這孩子也爬起來了,知道自覺地趕過來幫忙了。

迎上弟弟。給他展示了一下收穫後,就把裝鳥蛋的帽子讓給了歡呼雀躍的弟弟。囑咐他小心拿着,倆人才一前一後的往家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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