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沒有牀鋪被褥,也沒有桌凳椅子,什麼也沒有,簡單地出奇。龍天一眼掃過,只是在地上看到了一個灰白色的圓蒲團,僅此而已。
“哈哈,我就知道會是這種表情。”管代走幾步踢了踢那個蒲團,揚起一陣灰塵,明顯是有一段時日沒有住過人了。“沒辦法,每個房間都一樣,除了一個爛蒲團以外什麼都沒有。這是少林寺的獨特風格,不過這樣也好,心無雜念,專心於修行。剛開始會很不習慣,不過忍耐一下就行了。”
“嗯,我明白了,沒什麼,我很快會習慣的。”龍天點點頭,覺得這種方式也確實合理,“對了,自在房的其他人呢,怎麼都沒見到他們?”
“哦,他們有的在各自的房間裡,有的在外面。是這樣的,十八房弟子在少室山是自由的,除了少數幾處地點禁止涉足外,哪裡都可去,沒有人會管。房間也僅僅是給弟子提供停留、居住的作用,不必太在意在些東西。最重要的是找一部適合自己的好功法,努力修行!”
“這不就是說弟子們可以隨時離開少室山麼?”
“哈哈,你最好不要這麼想,否則會後悔的。”
“哦?”
“十八房的規矩簡單是簡單,可是卻有一項極爲嚴苛的規定。凡發現弟子未經允許擅自下山者,立即逐出山門,永不再招收錄用。所有如果誰想若想要下山去,就不得不考慮考慮這樣做的後果。”
“原來如此。”這樣一來既能讓弟子最大程度上地自由發揮,又可令他們始終在一定的範圍內活動,處於門派的掌控之內,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我明白了,謝謝!”
“那就好,那我就先回去了,我事隨時找我,我就住在你隔壁十九號房。”管代說罷帶上門出去了。
龍天隨便找了個地方盤腿坐下,從胸前衣服中掏出那封撫笛居士寫的推薦信,心想所有希望都靠它了。他又將信放回,平靜下來,閉目養神。
寂靜無比,不知過了多久,龍天被一陣敲門聲驚醒。
“怎麼了?”龍天打開門,見管代在外面一付急匆匆的樣子。
“高師傅回來了,我帶你去找他!”
自在房是一個方形的封閉的空間,大門進來,兩旁是一排連貫的房間,供弟子們使用,每人一間。最裡面是一座古樸的閣樓,地基比周圍高出兩米,顯得挺拔大氣。閣樓裡住的是師傅高印鬆。
龍天走進樓裡,見到一個穿着淡灰色長衫的年紀不大的中年男子。“拜見高師傅。”他行了個禮,立即遞上信。
高印鬆接過信,仔細瀏覽着,臉上沒有多少表情。龍天一直擔心不行,那就完了,最後看到他露出了一絲笑意,這才鬆了口氣。
“既然是他開口了,你就留下來吧,雖然得冒不小的風險,但也沒辦法了。龍天是吧,好,從今以後你就是自在房的一員了。既然那小子這麼推舉你,我也很期待,看你能走到什麼程度,可不要令我失望啊。”
就這樣,龍天拜過了師傅,正式成爲了自在房的弟子,開始了少林寺的修行之路。高印鬆先是帶龍天認識了一下房裡的其他弟子們,而後讓管代給他介紹了一番少林寺其他是十八房的一些規矩。
少林寺十八房作爲一種門派的修行部屬,在整個武術界是獨一無二的。十八房中各自獨立,相互間沒有必然的聯繫,這樣一來,少林的弟子就分成了十幾個單獨的集團。這種作法不利於弟子們的團結,易造成分散、混亂,但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十八房每房各有一個師傅,不僅在房內弟子中存在競爭,房與房之間的競爭更加激烈。每房都想拔得頭籌,力壓其他衆房,成爲第一,弟子們無時無刻不是在競爭的壓力下修行的。在這樣一種環境下,想不進步都難。
第二天,管代早早便帶龍天前往少室山頂,他們沿着彎彎曲曲的山間石路蜿蜒而行。管代話很多,什麼時候都能濤濤不絕地大談特談,一說就是沒完沒了。
少室山山高林深,數十載甚至上百年的參天大樹隨處可見,是一片原始森林。但山上除了樹多外,石頭也多,林間偶爾突出幾塊巨大的岩石,像是從地上長出來的一般。幽深的小道,蒼翠的古木,險峻的巖山,日日不絕於耳的鳥叫猿鳴,不還有那若隱若現的少林寺,這就是少室山。
“真是一處好地方!”龍天感嘆。
“美雖美,只可惜殺伐之氣太重。”管代說着,不由得一陣闇然。
“此話怎講?”
管代嘆了口氣,說道:“人人都說少林是天下武者的修行聖地,可是沒在這兒生活過的人又怎知此處的痛苦。數不清的武者聚集在此地,有的是天材有的是普通人,有好人,也有壞人。但是這些人來到這裡,都毫無例外必須競爭、戰鬥。要麼超越別人,要麼被別人超越,沒有第三條路可走。你剛來不久,但很快就能體會到我所講的。”
少林弟子在十八房的修行時間最多可以達到三年,三年之後,不管實力如何都必須離開。結束的弟子十之八九都會離開少林寺,走向四方,只剩下極少一部分人能繼續留下,進行最高層次的修行。
管代在自在房已經待了一年了,這是他一年以來的真實感受。十八房中每年的新弟子只佔一部分,比三分之一多一點,其他的主要有一年、兩年的老弟子。
兩人很快爬到了山頂,龍天看到了真正的宏偉浩大的少林寺。以一幢金碧輝皇的大殿爲中心,十幾幢偏殿、院落整齊地分佈四周。青磚、巨樑、琉璃瓦,雕樑畫棟。站在前面,龍天不由自主生出一種渺小之感。
少室山頂是方圓數百里的最高處,放眼望去,連綿起伏的羣山呈現在面前,站在最高峰上,極易使人產出一種氣吞四方的豪情。
管代帶龍天來到一幢古老的閣樓前,上面掛着一塊木匾,寫着“藏經閣”三個鎦金大字。“這裡就是藏經閣了,進去選一部適合修練的功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