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在天鵝族休息了五天,傷勢已經好了七八分。
他的傷一好,就要和雪清一起前往森林更深處的老樹王那兒爲他辦事。龍天別無選擇。
雪清也交待下去,在她不在期間,族中大小事由高光高亮還有阿藍三人共同處理。他們三個誰也無法獨自做主,她確實想得很周到。
而後他們兩個就動身出發了。
過了不久,龍天見到了野狗族的首領戎夫和禿鷹族首領長途,他們兩個和那個綠袍青年已經在路中等待多時了。
龍天雖然第一次見這個小樹王,但已經從雪清那兒聽說過了,也知道他就是老樹王的兒子。
相比於他,龍天更在意的還是另外兩人,戎夫和長途。
他們兩個都已是五十開外的老人,鬚髮花白,加上常年的勞累,皮膚烏黑,皺紋深陷,顯得更加蒼老。
果然是活得艱難。與龍天想象中的一樣。
他們的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此刻正死死地盯着龍天。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龍天曾殺害大量野狗、禿鷹族人,與他們兩族都有難以抹除的仇恨。
龍天走上前去,朝他們鞠了一躬,誠懇地說道:“我知道自己對你們犯下了大錯,現在說道歉什麼的都已沒有意義,但我還是要說一句對不起。”
聽到這話,他們同時一呆,想不到龍天會這樣。
“你這是什麼意思?”
“又想搞什麼把戲?”
他們實在想不通龍天到底想幹什麼。
“我沒什麼意思,也沒有任何陰謀。我只是想道歉,爲我以前的錯誤行爲道歉。”龍天解釋道。
隨後他說出了一些事情。包括怎麼來到天鵝族,並且與其一道對付野狗、禿鷹兩族,最後反出天鵝族的事都大概說了一遍。
“我可以作證龍天說的都是事實,而且在這之前我也曾與他打過一架。他也已與我族劃清界線。”雪清也說了一句。
“哼,你們兩個本來就是狼狽爲奸,你的話又怎麼能爲他作證。”長戎不屑道。
“你可別搞錯了,我一點也不在乎你們對龍天的態度怎樣。如果你們一直與他作對我還會更開心。不過即使不願意又能如何,你們還能違抗老樹王的要求麼?不做也得做。我說這些只是爲了在今後少點麻煩而以。”雪清面色冰冷,語氣不善,她本就不在乎眼前這兩個老頭子。
“好了好了,你們都別再多說了,既然要一起做大事,那麼從現在開始就得暫時放下各人恩怨。老樹王可不想見到這種情形,我想你們應該知道要怎麼做。”小樹王這時開口說道。
戎夫神色一正,道:“老樹王吩咐的事,我們當然會盡力完成。好吧,在這期間我可以不再計較個人仇怨,但這件事過了之後我們還是要把事情了結的!”
“不錯,龍天你說的話是否可信,我們到時會查個一清二楚!”長途也道。
“一切隨兩位首領,總之我犯下的錯我一定會想辦法補償的。”
“哼!一個個無聊透頂。”雪清忍不住說道。
“好,就這樣。雪清首領是中堅力量,另外三位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材。我相信老樹王看到各位團結一體一定會很滿意。話不多說,現在就立刻出發吧!”
就這樣,包括龍天在內,一共五個人動身往森林深處進發。他們渡過數條河流,進入鬱鬱蔥蔥的原始森林。
眼前的景物迅速變化着,一棵棵數百年上千年的參天大樹出現了,巨木枝繁葉茂,遮蔭住整個天空,森林中枯枝敗葉遍佈,腳踩在上面陷下數寸。衆人周圍偶有野獸咆鳴,時隱時現。
這森林裡有多久沒有人進入了?龍天暗暗心驚,同時也開始爲自己的安全擔憂。
進入這裡纔是真正的原始山林,古木參天,百獸橫行。
龍天行進着,忽然感覺側面有動靜。一隻斑斕猛虎衝了出來,朝衆人張開血盆大口直撲過來。
龍天想也沒想下意識地轉身一拳打了出去,老虎腦袋被擊中倒飛數米,撞在樹上,咆哮一聲轉身跑開了。
龍天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如果是半年前的他或許會顧忌一隻大蟲,可是今非昔比,如今的龍天就算是同時遭遇十隻老虎也無恙。更別說是一隻,他連眉頭都不會皺一皺。
雖然龍天並非百倍於從前,而是因爲從前的他雖然練了武術,但與普通人幾乎沒多大區別。但現在的他就不一樣了,他已學有小成。猛虎雖強,但只是對於平凡人而言,對於一個學有所成的武者來說,一頭猛虎和一隻大型的花貓沒有什麼大的區別。
只要踏上修練之途,即使是剛過門坎,也立刻與平凡人區分了開來,已經不再是普通人了。普通人眼中的巨型猛獸在他們眼中只不過是柔弱的寵物罷了。
這就是普通人與修練之人的分別,一強一弱,一尊一卑。雖然武者的人生艱苦多難,時常流血受傷,還搞不準什麼時候就會死去,可是追求力量的人還是不絕不斷,此起彼伏,只增不減。芸芸衆生捨生忘死,鬥爭不斷,爲的不就是一絲力量?表面都是爲了力量,可是背後的目的卻各不相同。有的人爲名,有的人爲利,有的人爲權……不管是爲了什麼,只要有慾望,人與人之間的矛盾就會不斷地產生,人與人之間的鬥爭就會一直持續下去,就不止息。
也正是由於這永無止境的慾望,永不停竭的鬥爭才形成了這個七彩繽紛的世界,纔有了這世上無窮無盡的傳奇。
五個人已經走了差不多有半天了,龍天忍不住問道:“還沒到嗎?”
“別急,就快到了。就在前面不遠。”小樹王釋意他放心。
“你很快就會感到震驚的。”雪清淡淡道。
很快龍天發現到一個奇怪的現象,周圍的樹木慢慢地變少了,而且種類變得單一。
除了樟樹之外,其他所有的樹種都在逐漸減少。這種現象太怪異了,森林中應該各種種類的樹木共存纔對,而現在他們腳下的土地卻慢慢變成了一個種族的天下!
很明顯,他們腳下的土地是樟樹的天下。
越過一座山峰,映入眼簾的景象讓龍天目瞪口呆。
前方一個寬闊的山谷之中,一株株樟樹遒勁挺拔,枝繁葉茂,翠綠欲滴。濃密的樹冠遮罩住了整個山谷,一眼望去,沒有一處不是綠色,沒有一處不是樟林。
最惹人注目的還是山谷中央的那棵巨無霸,很明顯他就是樟樹之祖,是整個山谷裡最粗最大最高的一株。他的高度比周圍其他的同類整整高出兩倍甚至不止,已經達到兩旁高山的一半了,保守估計也有百米的高度。他在其中就有如平地中間拔起一座峰,想讓人不注意都不行。
其他人都還好,已不是第一回見到這個情景,龍天卻震住了呆了好一會兒才感慨道:“真不愧是樹中之王,實在是太壯觀了!”
“誰第一次見到老樹王都會震驚的,你不是第一個。”雪清微微笑道。
戎夫和長途兩個深深一嘆,也是由衷地敬畏這片樟木林,敬畏眼前的這株樟樹之王。他們的實力在老樹王的眼中太不值一提了,連做競爭對手的資格都沒有。
“各位隨我來吧。”
小樹王在前面帶路,領着衆人往中央的大樟樹那兒走去。
走在這片只存有樟木的森林中時,才能發現它們的獨特之處,這些樟木表面上平凡無奇,與其他樹木沒什麼差別,可是整片樟木林結合起來卻讓人感覺像是千軍萬馬排兵列陣一般。每個棵樟樹都是一個士兵緒勢待發,似乎只要一個命令就會立即衝鋒陷陣,掃滅敵人。
龍天再次震驚,不敢有絲毫大意。這兒不是一個說來就可以來的地方,想走更加不易。
當龍天真正走到這株老樟樹的身前,看到他的真正面目時,才真正變得目瞪口呆。
樹的幹部渾圓粗壯,要上十個成年人才可合抱的了,樹身筆直挺拔,直插天空。像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駐立在半空之上,俯視着這片大地。
“這株老樟樹到底活了多少年才能長成這樣?”龍天吞了吞口水,心中嘀咕道。
“歡迎各位遠道而來,助老朽一臂之力!”
山谷裡突然響起一個洪亮的聲音,如鼓震鑼鳴,震人耳膜。
聲音剛落,衆人眼前的巨無霸突然漸漸縮小,最後化爲一個白衣白髮老者站在原處。
雖說是年邁發白,可是行動起來卻矯健迅速,一點也不像一個老人。
“這位就是我父親,也就是老樹王。”小樹王是特地爲龍天介紹的。
“這是龍天,我特意前來助您一臂之力。”小樹王對老樹王道。接着他簡單地說明了一下龍天的情況。
“哦?老樹盯着龍天目不轉睛,過了一會兒哈哈笑道,”年少勇猛,不錯不錯!”
“晚輩龍天,願助老樹王一臂之力。”
戎夫長途也立刻行禮。
“好!好!我原以爲只有三個,沒想到竟來了四個人,這樣我方的力量又增強了不少,勝算又更大了哈哈哈哈……”
老樹王很高興,笑得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