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彷彿被什麼驚醒了一般,慌亂的想要起身離開,卻被一雙微涼的手緊緊地握住了手腕。
似有似無的呻吟聲溢出嘴邊,本來可以掙脫開盛世傑束縛的舒雅突然頓住了腳步,然後回頭,看到了那一張蒼白的臉,以及因爲疼痛而緊皺起來的眉頭。
“很疼嗎?我給你叫醫生去。”
“不用。你陪我一會就好。”
盛世傑因爲剛醒的關係,聲音有些嘶啞低沉。
他的眸子閃爍着驚喜的光芒。
剛纔是他在做夢嗎?
舒雅居然再看他!
那樣的溫柔,那樣的溫暖。
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好像這些年都沒有經歷過。
她,還是當初那個扎着馬尾,喜歡在他身後跟着的跟屁蟲。
可是當舒雅想要逃離的那一刻,盛世傑知道,夢,終究是夢。
在舒雅全心全意,義無反顧的爲了那份愛留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他沒有給她全部的保護,如今他想給了,而她卻已然不想要了。
盛世傑不想放開這雙手,他想和舒雅一起白頭,可是現在卻有一種相對無言的窘迫感。
舒雅一直低着頭,看着盛世傑修長的手指死死地握着自己,好像這就是一輩子,這就是一生。
她的心莫名的刺痛起來。
“睡了那麼久,餓了吧?我讓特護給你弄點吃的。”
“我不餓。”
盛世傑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舒雅。
這一刻,舒雅沒有僵硬。
這種現象是好還是壞?
他真的分不清了。
“多少吃點吧,俊俊會擔心的。”
舒雅還是抽出了自己的手。
手裡的溫度還在,可是心卻好像空了一塊。
原來一切都是爲了俊俊!
盛世傑苦笑着,那雙還留有舒雅餘溫的手就那麼擎在那裡,然後慢慢的放下。
是了。
現在舒雅全部的心思恐怕都在俊俊身上吧。
他盛世傑早就被她排除在外了。
盛世傑掏出煙還沒點燃,卻突然被一隻手給拽了過去。
“你自己不想活,別連累了兒子。”
舒雅快速的將香菸折斷,然後扔進了垃圾桶裡。
她的動作不是很溫柔,甚至還帶着一絲怒氣,可是盛世傑卻笑了,笑的像個傻瓜一樣,笑的舒雅覺得莫名其妙的。
“你有病啊?”
“是啊,你就是我的藥。”
盛世傑的笑容一點一點的擴大,彷彿是初升的太陽,一點一點的溫暖了整個臉部神經,然後慢慢的擴散開來,渲染了整個房間的溫度。
舒雅一直不知道盛世傑到底爲什麼笑?
她剛纔動怒了,甚至有點不太客氣,有什麼好笑的呢?
只有盛世傑自己清楚。
動怒,代表着她還在乎!
就算是作爲兒子的附屬品,他也認了。
相比較不哭不笑不搭理,盛世傑已經很滿足了。
他看着舒雅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看着舒雅慢慢的收回視線,然後叫來了特護,叮囑着特護他因爲傷口忌口,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的樣子,突然就覺得這一刻如果能夠就此停留該有多好。
陽光打在了舒雅的身上,臉上,雖然那參差不齊的短髮看起來有點喜感,不過她的聲音就好像是一首動聽的音符,在清晨洋溢在整個房間裡,一點一點的驅離了盛世傑心裡的陰霾。
左胳膊被人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