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爲什麼當年扔下我？”
“不是我扔下你的，其實我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你媽帶着你離開我，當我知道你的時候，你已經在孤兒院了。”
孫乾的聲音很是沉痛。
舒雅靠在牆壁上，努力的支撐着自己的身體。
“我媽人呢？”
“死了。生你的時候大出血，急救不及時，就那麼死了。死的時候才二十二歲！”
孫乾閉上了眼睛，但是臉上痛苦的表情卻那麼的明顯，明顯到舒雅想要忽視都難。
舒雅只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纏住了，越來越緊，甚至有些窒息。
她一直以爲自己是因爲不討父母的喜歡纔會被拋棄的，卻沒想到是因爲這個原因。
“怎麼會這樣？就算不是在現在，二十多年前的醫學也不會讓一個產婦難產的失血而亡吧？”
孫乾的聲音哽咽了，雙手緊緊地扣在了牆壁上，劃出了一道道的痕跡卻不自知。
“是啊，如果她在醫院的話，怎麼可能出事？可是她當時在荒郊野外，她自己拼了全力生下了你，卻無法讓自己活下去！”
舒雅突然就捂住了嘴巴，腦海裡不斷的腦補出當時的畫面。
那麼多的血，那麼一個柔弱的女人，她甚至不知道她的樣子，看不清她的臉，但是她那麼堅強的生下一個孩子，無助的在荒郊野外等待死亡。
當時她的心情如何？
曾經後悔過愛上這樣的一個男人嗎？
舒雅看着孫乾，突然有些憎恨起來了。
“當時你結婚了嗎？”
“沒有，我是在和你媽分開之後才遇到的劉雅枝，我說過了，我並不知道她當時懷了你，以爲和她的緣分盡了，所以聽從家裡的安排，和劉雅枝結了婚。後面等我知道你的存在的時候，劉雅枝已經懷孕了。爲了怕刺激到她，我一直瞞着她，卻無法眼睜睜的看着你在孤兒院受苦，所以才把你帶了回去。”
孫乾的話合情合理，舒雅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可是她的心卻是疼的。
爲了她這麼一個私生女，劉雅枝卻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甚至永遠的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
上一輩的恩怨，她不知道說誰對誰錯，可是對劉雅枝，她這輩子算是欠定了她了。
“你欠她的太多了。”
“或許吧。”
孫乾的身子有些癱軟，好像和舒雅說這些，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
他的悲傷，他的難過，他的惋惜，是那麼的真實，居然讓舒雅無法怪罪起來。
“我媽叫什麼名字？是做什麼的？”
舒雅真的很想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所有的情況。
“你媽是個學生，叫林芳。還沒畢業，後來因爲懷了你輟學了，一個人去了外地，後來做了什麼，我也不清楚。我得到她消息的時候，她已經死了。我看到的只是她的墓地。那冰冷的石碑上，她的照片是那麼的刺眼，刺眼到讓我無法直視。對了，她是學表演的，她曾經說過，自己想要做一個演員，可惜……”
後面的話，孫乾沒有說，可是舒雅的心卻難受的要死。
演員？
居然和她以後要走的路不謀而合了。
“有我媽的照片嗎？”
舒雅抱着一絲希望看着孫乾，卻見他搖了搖頭。
“沒有，所有的照片都不見了。她走的時候都帶走了。”
孫乾似乎十分惋惜。
舒雅沒有太過於失望，畢竟報的希望很少。
“我媽的墓地在哪兒？”
舒雅知道，墓碑上一定有媽媽的照片！
這輩子，她就想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長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