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別院,便讓王叔找了幾個會養雞的農家婦女去了鹿場。
聽王叔回來說:“果真是夫人說的烏雞,喙、眼、腳是烏黑的,有一百多隻呢。等哪天殺了,就知道是不是皮肉骨也是黑的。”
雲葉喜道:“沒錯,就是那個了。我身子重就不去看了,你們有空了過去看看,到底是剛弄來的,地方生恐怕再不適應。”
這個季節的烏雞,也就只能用雜糧養着了,山裡的小蟲子也沒有什麼可吃的。
問了問那批馬,王叔說都已經帶走了。
梁氏的人來的很快,現在早已經開始食鹽轉運了。還有南方過來的糧食,需要的車馬也不少,怎麼會在馬車場閒着呢?
第一期貴女班除了太子妃不來了,其他都進行的十分順利。
大家都閉口不提太子妃的事兒,就連九公主這麼小的孩子都知道不該說什麼。
跟大家一起說說笑笑,把自己的這個班頭兒當得十分稱職,卻也不提太子妃的任何事兒。
總之,大家從朝堂上的官員貶黜就能看得出來,太子妃定犯了事兒,連帶着自己的孃家人都被貶官。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缺水缺糧,大家對飯菜都十分節約,雲葉不允許她們浪費一點兒糧食。
眼看着天氣入了深冬,北風呼嘯,到處都十分蕭條。
傳來的消息越發不好,北方不少地方都有了凍餓而死的人。
繁華的京城街道上,生意也日漸蕭條,做吃食生意的人也越來越少了。雖然賺錢,到底誰不想留着糧食蔬菜保命啊?
也有些有錢人,不怕沒糧沒水,依然花天酒地。
天泉飯莊的生意也大不如從前了,但是在京城的館子裡,依然是生意最好的。
就連十香園也開始出現一半上座率了,丁陌文跟胡氏都有些發愁,生意越來越不好做了。
家裡因爲有糧食、有兩眼井,倒也不愁吃喝。
胡夫人時常感慨,“幸虧買了這院子,又跟寧府有親。要不,這大災之年,就是咱們家也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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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氏知道雲葉開了廚師學校,纏着丁陌文也要去學,丁陌文道:“等過了年吧,咱們家裡忙成這樣。”
“再說,第一批去的人都是宮裡的,等下一期你再去。”
其實還是怕她到了地方被那些女人看不起。
胡夫人也不太贊成,“不當大廚,又不打算在家裡做飯。家裡開着館子呢,你又跑去學什麼?”
“我看倒是好好看着孩子,再把你的那兩個小鋪子弄好了就行。”
胡氏只得耐下性子。
當然了,知道雲葉跟金娥兩個都忙,也不好過去找她們,自己在家裡便有些無聊。
見人家兩個都是大廚,自己卻什麼也不會,天天在府中讓廚子們教自己,還跑去十香園後廚學習。
反正十香園的生意也不是太好了,那些大廚們正好有功夫教她。
丁陌文知道了,阻擋過幾回;見胡氏想學,知道她想跟雲葉、金娥兩個有話說,也不管了。
皇上的一場大病,知道的人不多,也沒有引起什麼亂子。
一切都是那麼糟糕,卻也不能再糟糕到哪裡去。
這兩日接連都是大風,天陰沉得厲害。大家都估摸着,會有一場大雪,既喜且憂。
喜的是,若是下雪,乾旱便解決了,明年開春兒該種什麼都行。
憂的是,本就是飢寒交迫,若是再來一場大雪,還不知道該凍餓而死多少人。
朝廷官員們天天在朝堂上依然爭吵不休。
皇上在龍椅上昏昏沉沉,太子已經坐在龍案之後開始監國了。
大殿裡的大臣們對於目前的形勢,說什麼的都有、出各種主意的都有。
太子十分厭煩,卻也不得不對着衆人強自按捺着怒氣。
看着官員們,太子問道:“抗寒的舉措大家也說了幾個,只是這些錢糧、米麪,還有棉被、棉衣從何處來?大家籌措的法子可有了?”
有人便道:“國庫裡自然是沒有給百姓們準備這些,朝廷若是下令,讓各地的富戶捐出來不是不可。”
又有人道:“天下百姓這麼多,光靠一村的幾個富戶、地主哪裡夠啊?”
太子瞪了一眼,道:“南方的百姓自然是不用過冬的棉衣棉被的。”
一個官員出列,道:“若是光北方的百姓,其實也不是多大的難事兒。一來,讓他們往南方遷移,北方的百姓少了很多。”
“二來,把南方人的衣服多捐助些過來,北方百姓不過堅持上兩三個月,就等到了開春兒。”
又有人出列,道:“看天氣,這三五日內,將會天降瑞雪。我成國復興有望啊。”
管農業的官員便道:“說的是。若是這場雪下來,明年開春便可耕種。明年成國又可以豐衣足食了。”
太子皺眉,道:“各地留的種子可有人敢動?這個事兒,還得派人去徹查!若是有誰敢動留種的糧食,斬立決!”
大家都駭然變色,議論紛紛。
“種子是明年的根本,各府的官員自然是當命一般看着的。”
“聽說南方有暴民殺官開倉,把官倉洗劫一空。真是該殺!”
“就是啊,若不是派人看着,還不知道明年會如何。”
“……”
太子道:“傳令下去,各地的軍營務必派出將士,協助當地官府跟衙役看好糧倉。”
“該放糧放糧,但是留作種子的糧食,一粒也不能動。誰敢動,當場殺無赦!若是官員跟將士監守自盜,一旦查實,滿門抄斬!”
寧寒看着太子,道:“各地駐軍皆有軍令,只怕這個要當做軍令傳下去。”
糧食是戶部的事兒,調動將士們卻是兵部的事兒。所以,需要兩個部門協調。
寧寒已經從北方抗旱被調職回來了,此時不種地了,打井也不出水,再抗旱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凡是抗旱的人,都直接轉爲抗寒防凍了。
聽了寧寒的話,大家紛紛點頭。
太子更是頷首,道:“此事就這麼辦,兵部傳令下去,調集當地將士協助。”
太子聲音有些沉重,“饑民成了流民、流民成了暴民、暴民成了餓殍……成國已到了人吃人的時候,衆臣不可懈怠。”
衆臣山呼萬歲,皇上又交待了幾句,便散了朝。
寧寒被留下,太子問:“你去南方怎麼樣?”
寧寒道:“夫人快生了,我不能走,手下人去也是一樣的。我去了,也不能變出糧食來。”
太子無奈一笑,道:“好,我再派別人。聽小九說,寧府的廚師學校辦得很熱鬧。”
寧寒挑眉,“那是,我們寧府什麼事兒辦得不好了?”
太子拍拍寧寒的肩,“你呀!就是把你夫人寵得不像個樣子,大着肚子還這麼操勞幹什麼。”
寧寒道:“只要是她喜歡的,我都讓她去做,有什麼不好?”
太子住了腳,道:“宮中的鹿苑我也不要了,你把裡頭的鹿和人都拿去吧。等以後有閒暇了,去你那鹿場打獵去,聽說在山裡?”
寧寒點頭,“是。若說打獵,自然是山裡有味兒。在御花園能做什麼?都是娘兒們做的。”
太子似笑非笑,“你這話說的,可是看不起我?”
寧寒不卑不亢,“不敢!”
太子嗔道:“是不敢還是沒有?”
寧寒不答,轉移話題道:“你那岳家可是老實了?我倒是看太子妃的幾個侍衛,在街上溜達呢。”
太子一聽便皺眉,道:“都降職了。有幾個調出了皇宮,只怕是去城門了吧?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寧寒搖頭,“沒有。只是想着,若是再去別院,該讓他們怎麼死。”
太子正色道:“不會了。改日請弟妹出來,我親自給她賠禮道歉。是我慮事不周,給她惹麻煩了。”
寧寒冷哼一聲,“免了。只要別來招惹我們,讓我們安安靜靜地過日子就好。”
“過了年,你這宮裡,不得去一個女人到寧府學廚藝。累着我夫人,有你好看!”
太子咬牙切齒,“知道了!我也是想着這一羣女人在宮裡也是白吃飯,還不如打發出去,看着也是鬧心。”
寧寒挑眉,“哦。那好,那幾個公主早該嫁人了。趁着老爺子還活着,你趕緊把她們都打發出去吧,還有你家小九。”
太子又氣又笑,道:“你這混賬!小九虛歲才十四,母妃只怕捨不得她走。再說了,宮裡哪有錢打發公主們出嫁,正窮呢!”
寧寒鄙夷地冷哼了一聲,道:“真是糊塗!嫁女兒誰家是賠錢的?也就是皇家公主不值錢,竟都是倒貼呢!”
一語點醒夢中人,太子脫口而出:“讓男家多給聘禮?!”
說完,太子一頭黑線地看着寧寒,“可真有你的!你這是讓我拿妹妹們換銀子呢?”
寧寒一臉無辜,“我可什麼都沒有說!都是你自己心思不純,與我何干?”
說完,轉身走了。
太子看着寧寒挺拔的背影,越想越是個好主意。
是啊,宮裡待嫁的公主,算上小九,竟有七八個呢!還有那些二十多歲的女官,少說也有幾百上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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